陸離思及兩日內所聞所見,不由發(fā)起了呆,姜戰(zhàn)見狀大為不滿,握拳錘在桌上道:
“你到底看不看得懂?”
這家伙不知輕重利害,之前的神仙操作對其似乎并沒有震懾力,讓陸離很是頭疼。
他看向皮卷。
書者自稱是南方共工氏一部,因鄰部叛亂受到牽連,被驅逐遷往西方,卻被異族所挾。
在去攻占圣雪山下一座宮殿時,他們半路找機會逃了出去,但族長和幾位長老失蹤,因此丟了部落傳承之物。
余人心灰意冷,要返回南方葬帝峽陪伴帝魂,可途中再次遇險,記錄此事的人與族人失散。
后面還有幾行,所載應該是后人添加。
說這位祖先一直耿耿于懷,于是留了下來,并教導子孫后代想法子尋回傳承之物。
歷經(jīng)許多代探查,他們在圣雪峰附近發(fā)現(xiàn)三處可疑地點,一廟,一洞,一方石。
但三處皆有神怪守護,難以入內一探究竟。
陸離將所載內容說過,將皮子卷起還給姜戰(zhàn):
“所以,并沒有文字說傳承之物在這里,你還是去其它地方找吧?!?p> 后者接過皮卷:
“放屁,我怎么知道你沒有胡說?
先前的翻譯好賴花了三千,你卻搞免費,一分價錢一分貨,好貨不便宜,便宜沒好貨……
對,你小子一定是在騙人,老子不走?!?p> “呃……”
邏輯自洽,陸離竟然覺得無法反駁。
奇怪的是圣雪峰幾人不語不言,仿佛旁觀者一般,冷眼看戲。
他看向謝飛揚。
后者揚揚下巴,指向后方不知何時醒來的少女。
她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濃眉大眼長睫毛,面容如圣雪峰的雪一般潔白無瑕。
她的眼睛是天藍色,深邃而純凈。
她唇形很美,配上桃紅的唇色,讓人輕易就想起桃花。
陸離看了看,又轉向謝飛揚聳聳肩,不懂他為什么指向那個漂亮姑娘。
后者做個攝像的動作。
想起他入山時說過電視劇,圣女之類的話,陸離才恍然大悟。
少女即圣女。
可這并不能解釋圣雪峰諸人的冷漠。
除非……
“進了山神的宮殿,要呆一百年才能出去?!?p> 他又一次想起司機的話。
難道圣雪峰眾人要將闖入者全部留下?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必然還有后援,否則不會如此耐心等待。
何必呢。
陸離走到謝飛燕身旁,見她頸上傷口已愈合大半,但仍有血滲出,顯然不宜亂動。
他稍作思索后走到被封死的后門處,偷偷放出大量納米機器人。
拿出手機,控制機器人從門縫破開小孔鉆入,開始在門后挖掘通道。
做完這一切,他又收起手機走向破門。
黑胡子走出一步,又忍住沒有阻攔,無聲退回原位。
門外是一片石臺,極大,微向山體傾斜。
石臺上方整個被山體巖石遮住,所以并沒有雪落下,只有寒風凜冽。
一直走到石臺邊緣,陸離探身向外才看到上方天空,蔚藍而遙遠。
對面是陡峭山崖,平整陡直,甚至看不出一絲褶皺。
下方是漆黑深淵,一片寂靜。
沿著石臺邊緣仔細看過,他返回石道想要拔出大劍,但稍使念力腦袋便開始巨痛,疼的想要撞墻。
于是只收起紫色手套,回到大廳,沉默在謝飛揚身后一處角落躺下。
為了省下最后一根針劑,他決定試著再睡一覺。
三個人里睡倒兩個,謝飛揚當然不能再睡。
他抓起桌上不知誰的包面,拆開聞了聞,皺著眉頭大口吃了起來。
姜戰(zhàn)也皺起眉:“面包是我的?!?p> 謝飛揚道:
“不要錢的面包都是假面包,要是吃壞了,我就找你賠錢?!?p> 姜戰(zhàn)嘿嘿笑道:
“小白臉,沒看出來你也是個窮鬼,唉!特么生活不易??!”
謝飛揚拿起桌上一瓶玻璃珠端詳著道:
“你手下五六個,還特么生活不易?矯情!”
姜戰(zhàn)看看左右,嘿嘿笑道:
“別人的手下,欠人錢,跟來收賬的,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運氣好……”
他講起了自己故事,很快,謝飛揚就聽得目瞪口。
出乎意料輕易睡著,陸離甚至能聽到自己打鼾的聲音。
之前睡過一覺后,他發(fā)覺念力運用更加得心應手。
因此夢里都在想,竟然睡覺就可以提高能力,自己還真是個天才。
然后,有什么東西敲在頭上。
剛睜開眼,謝飛揚就將他拉起:“看好我姐?!?p> 他說完轉身,向圣雪峰眾人走去,一邊笑道:
“我們本是為此處而來,但闖入冰川卻是要救人,各位可否網(wǎng)開一面,放我們走?”
紅胡子擋在他前方,沒有開口。
靠坐墻邊的圣雪峰圣女話音輕和:
“我圣雪峰雖然好客,卻不會強行留客,各位請慢走。”
謝飛揚沒有停步,笑嘻嘻道:
“好好歹相識一場,說什么也要握個手,交個朋友,今后常來常往才好?!?p> 紅胡子手中鐵錘輕顫:
“我們可不想與你交朋友,請回吧?!?p> 他話音剛落,外面忽然傳來“咔嚓”幾聲脆響。
“臥槽,兄弟你猜得真準,果然來了。”
姜戰(zhàn)聽到自己撒下的玻璃珠被踩碎,興奮大叫著向圣女沖去。
前一刻還站在他身旁的兩名長輩,一人沖入石道,另一人已與黑胡子斗在一處。
謝飛揚身形晃動,避開當頭一錘后站定:“這么狠,有仇?”
紅胡子明白他在牽制自己,卻不慌亂,執(zhí)錘站定:
“除護殿人外,入殿者死,這是先祖留下來的規(guī)矩,不得不尊?!?p> 看他不慌不忙,謝飛揚意識到不妙,微微皺眉:
“也不寫塊牌子立在外面,況且,有產權證書?”
后方,姜戰(zhàn)自擋路二人之間一沖而過,猛然踏地撲出。
眼看沖到圣女身前,一直未動的少女忽然腳踏奇步,倏忽已行至他一側。
姜戰(zhàn)躍起,雙腳蹬墻屈膝,又如箭般疾射出去。
但圣女足下飄忽不定,體態(tài)輕盈宛若洛神踏波,折轉幾步又繞到他身后。
“這倒霉孩子,剛才還只是跑得快,現(xiàn)在學會了轉圈……換人!”
姜戰(zhàn)知道自己一時半刻難以將她捉住,當即返身,大叫著向紅胡子沖去。
謝飛揚疾向側行,卻聽陸離朗聲道:
“我想吐血。”
想吐就吐,又不是自己家。
謝飛揚想著,緊接著想起自己曾經(jīng)講過,身旁的紅胡子被三叔打到吐血。
要抓紅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