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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三九月天

第二十六章 方自在

許是三九月天 燕入淵 3940 2020-05-26 11:09:06

  “我叫方自在,是一個,傳教士?”

  “神啊!憐憫世人吧!”

  天上的光,匯聚,轟隆一聲,一道光柱直通天際,光柱散去,一個年輕人四處打望。

  白色的頭發(fā),清澈的棕色瞳孔,白色的衣衫似和他的頭發(fā)很配,銀色的倒十字架掛在腰間。是傷心嗎?為什么總有一種感覺,令人窒息,令人逃避,是害怕嗎?

  方自在突然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抽搐著,很難受,握緊拳頭也沒有半分力氣的難受,好想……就這樣……消失。

  “被困在籠中的鳥啊,你還能飛得起來嗎?你還能去追逐嗎?”

  許久,許久,難受的感覺并沒有消失,反而愈加強烈,無力的抓著虛空。

  “誰來?誰來救救我?哪怕是惡魔也好!”

  “這是病啊,沒救了,等死吧!”又是那道身影,這樣對他說著,耳邊輕語。等死啊!好想……好想……該活下去嗎?

  “你要去哪里?”

  黑色的光芒,陰影中若隱若現(xiàn),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方自在的前方,那是一個怎樣的怪物?。『谏募∧w蠕動著,仿佛擁有著生命,潔白的牙齒,黃金般璀璨的眼眸,人形生物嗎?

  怪物咧著嘴笑著:“我可愛的玩具啊,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又想逃離我呢?”

  “啊啊啊啊啊?。。。。?!”

  方自在猙獰的大叫,扭曲的臉滿是痛苦,想要撐起身子逃離,但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向著怪物相反的方向爬去,嘴里不斷求饒:“放過我!放過我!求求你!求你了!”

  在方自在的哀求中,怪物撲向了方自在的身體,撕扯著他的身體,每一寸,每一絲,手臂,大腿,方自在能清晰的感覺到身體的撕裂感,每一處的痛苦。

  怪物咀嚼著方自在的手臂,潔白的牙齒變得鮮紅。滿手的汁液讓怪物臉上露出陶醉的笑容,多么美妙??!

  “啊?。。?!哈哈哈!?。 ?p>  方自在慘叫著,漸漸地,扭曲成一塊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那是笑容嗎?還是哭泣??!

  “我……這是在做什么?”

  方自在突然睜開眼,嘴巴有些粘稠,含著什么東西,低頭看。滿身的血,左手手臂已經(jīng)被自己咬掉了,四顧,沒有看見斷掉的手,那是已經(jīng)吃下去了。

  自己還真是……又開始吃自己了。傳教士是他,怪物也是他,在夢中自己吃著自己,夢醒了,自己的手臂也沒了,該慶幸自己沒繼續(xù)睡下去?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方自在有些心煩,多半是自己,小半是敲門聲。

  門外那人叫道:“先生,今日花期節(jié),昨日你說要賞花,小的見此時滿城花開的正旺,特意來叫先生。”

  “知道了,下去吧?!?p>  一個下人,殷勤過頭了,就有點問題,有所求,才能這般。但人間大多數(shù)事,不是你付出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話語剛落,方自在又補充了一句:“你不用等我?!?p>  門外似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腳步慢吞吞的離去。

  “哼……呵……”方自在嘴角勾勒,冷笑一聲,也不知是在笑離去的下人,還是笑自己。

  房間不大,簡潔,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盆水是方自在平時就會準(zhǔn)備著備用的,畢竟自己吃自己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等到左手恢復(fù),好好的清洗了一下雙手和嘴上的鮮血,又把衣服擦拭了一下,換了一件,便關(guān)上門走了出去。片刻回來,搬了幾桶熱水,一個洗衣服的盆子。

  自己將一切打掃干凈,確定沒有多余的血液殘留,就將洗的血紅的水倒在了門前的柳樹下。那樹上柳葉帶著一點微紅,似乎長期被血水澆灌,但這棵柳樹是方自在小時候親自種下的,枝葉也是自己打理,再加上面向陽光,也沒人看得出這柳葉的異常,就算看見,也只當(dāng)是朱紅色門房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的紅光,讓柳葉看上去帶著一點紅色。

  鎖好房門,走了出去。很大的府邸,但與自己沒太大關(guān)系,十幾個兄弟姐妹,論歲數(shù),自己不上不下,論長相,論才能,自己算是最差的,又不爭權(quán)奪勢的自己,可能是家里最清閑的。

  “五先生好……”

  “五先生好……”

  下人一一行禮,哪怕是府中最沒用的公子也得有最起碼的尊重,他們是下人,莫說五公子沒用,哪怕是個癡呆,也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方自在沒有在意,就當(dāng)下人不存在,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在長廊上,在陽光的照耀下,只感覺沒有更加愜意的生活了,吃穿不愁,日子過得舒服極了,至于以后的事情,自然是以后再說。

  “老五?”

  正巧迎面走來一年輕男子,二十出頭的模樣,烏黑的發(fā)絲,如女人般柔美的容貌,青色的衣衫穿在身上,繡著朱紅色彩鳳隨著雙袖的擺動活靈活現(xiàn)。左耳上戴著一個精美的飾品,如水一般柔和的眼眸看見方自在便起了幾番波瀾。

  “四哥?!?p>  不想叫,真的不想叫,更不想遇到,好麻煩,真的討厭麻煩,這人就是個大麻煩。喜怒行于色的方自在眉頭微皺,只想眼前這個大麻煩快點走。

  但人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方自在幾乎每天都會為一件事凡心,想避也避不開。這是今天第三件麻煩事了吧?好麻煩……

  大麻煩似乎完全沒有看出方自在的不高興,反倒是開心的笑了起來:“這一天天不要老是窩在房間里嘛,老是看書也不好,今天難得出來,為兄就帶你去逛逛京城可好?”

  方自在干脆利落的說道:“不好?!?p>  方情卻像是沒有聽到方自在的話,自顧自的搭上了方自在的肩膀,說道:“今年的花期節(jié)可和以往不同,聽說西方的許多國家也來參加了,這次可是格外熱鬧,當(dāng)今圣上也準(zhǔn)備辦一場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花期宴呢……”

  “我一個人就好了,四哥你忙你的吧。”

  “不忙,不忙,正好陪你走走?!蹦笾阶栽诩绨虻氖植挥傻镁o了緊。

  方自在拍開了方情的手,不再理會他,直接離去。方情站在原地,直到方自在消失,也沒有動作,只是嘴角掛起了一抹微笑。不遠(yuǎn)處,一個身影正將發(fā)生的一切看在眼中。

  “我可愛的弟弟啊,有些事,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掉的?!?p>  走出家門,門前也沒幾個人行人,也對……花期節(jié)嘛,節(jié)日最熱鬧的就是城南十里街。方自在認(rèn)準(zhǔn)一個方向,邁開步伐,那是與城南十里街相反的方向。一路出了城門,走到城西的山前才停下歇息了片刻。

  “……”

  起身朝著山上走去,許久,太陽高掛正空,已經(jīng)到了中午,方自在感覺肚子有些餓了,早飯的手臂相比已經(jīng)在肚子里消化完了,自己該去找些吃食了。閉上眼睛感受片刻,隨著微風(fēng),用鼻子,用耳朵,西北風(fēng),帶著血腥味,一點點響動,那是……

  一個斑斕猛虎,按理說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但這和方自在有什么關(guān)系?睜開眼睛,隨手掰斷一旁樹木一段細(xì)小的樹枝,朝著西北方向行去。不緊不慢的,猛虎也不會跑掉,一個滿懷自信的人尚且不會想到自己失敗會怎樣,更何況一只稱霸林間的猛虎,一個拿著樹枝的人能把我怎樣?

  方自在停在了猛虎不遠(yuǎn)處,舉起了手中的樹枝,猛虎作勢欲撲,剎那間,猛虎撲向方自在,樹枝劈向了猛虎,樹枝劈到了猛虎的頭顱,猛虎的頭和樹枝誰更硬?猛虎的頭。

  所以樹枝折斷了,方自在被撲到了,猛虎咬在了方自在的脖子上,鮮血四濺,只兩三下撕扯,方自在的脖子便斷開,整個頭和身體分割開來。

  猛虎開始享受戰(zhàn)利品,就如它以前做的那樣,撲倒獵物,撕扯,然后飽餐一定。飽餐一頓?方自在手中的樹枝沒有松開,緊緊的握著,抬起,然后扎向正啃食著方自在身體的猛虎的眼睛,眼睛和樹枝誰更硬?樹枝。所以猛虎的眼睛被直接插爛,整個樹枝沒入猛虎腦中。

  “吼?。?!”

  猛虎哀嚎一聲,倒在方自在的身體上一動不動,人類尚且想不到死人能夠?qū)⒆约簹⑺溃螞r不比人類聰明的老虎。方自在的雙手廢力的推開了老虎的身體,慢吞吞的從地上站起,在自己雙眼的注視下,拿起了自己的頭,裝在了脖子上。活動了一下,沒什么問題,又將目光投向了死去的老虎。隨后閉上了眼睛感受了一下空氣的濕潤度,恩……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方自在嘆了一口氣:“好麻煩?!弊焐险f著事情麻煩,但該做的還是要做,不然就會餓肚子,人類可不能空著肚子做事情,任何事情。

  抓著老虎的手臂,廢力的拖動著,朝著確認(rèn)的方向慢吞吞的走去。一些山有泉水,一些山?jīng)]有,大多是因為地勢的原因,方自在運氣不錯,不遠(yuǎn)處就有一眼泉水。

  將老虎拖到泉水旁,洗了一把手,方自在說道:“誤序七,鋼鐵。”

  他的左手扭曲變化,化成一把鋼鐵的刀,抬手處理起老虎。將老虎的肉一塊塊的分割好,洗干凈,又找了點樹枝串了起來,幾塊石頭放起來。

  “誤序八,火焰?!?p>  鋼鐵的手又燃起火焰,火焰幻化成手掌的模樣,方自在摸著放好的干樹枝,便點燃了火焰。老虎肉好吃嗎?方自在早就已經(jīng)沒了味覺,只是聞起來一股腥味,便知道算不上美味。

  拿起烤的有些焦的老虎肉,十幾串的樣子,有些餓了,就得多吃點。人類活著,填飽肚子是第一位的事情,然后才考慮其它。

  吃了個半飽,天色已經(jīng)變得昏暗,想必黃昏已經(jīng)過去了,喝了一點泉水,熄滅了火焰,拿起幾串虎肉,走入林中,黑暗吞噬了方自在的背影。

  城西有座高山,山上有處懸崖,崖邊可以看到整座城的景色,方自在在家中就看到了城西高山上的懸崖?,F(xiàn)在在懸崖邊正巧也能看到自己住的地方,和城南十里街的燈火。

  花期節(jié)熱鬧一整晚,方自在便打算在懸崖邊坐一整晚,那城南璀璨的煙火格外美麗,人影涌動間,便是在懸崖邊的方自在也能感受到熱鬧的氣息。不想去……這無聊的節(jié)日。

  雜草被踩出了聲,方自在沒動,那就是有人來了,回頭看去,兩個人,穿著戲服的人,一黑一白,臉上的濃妝無不表明,就是兩唱大戲的。

  黑色衣服的先開口,血紅的嘴唇讓人不寒而栗:“五先生,您好?!彪m然是在笑,在客氣,但卻給人一種濃濃的血腥氣。

  “你好?!?p>  恭敬的拱了拱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仵,他叫作,我們來,是想請先生加入我們?!?p>  “不想加?!?p>  黑色戲服的男子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不會讓您麻煩的,加入我們只會讓您減少麻煩,比如……四公子?!?p>  “……”

  “當(dāng)然,您也不用再卷入家族的斗爭?!?p>  “好。”

  有些事,不想去參加,不想去群集,不想爭,不想搶,但總有人會去爭你的,搶你的,只有一個理由,他(她)需要。逃避有時候,只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要面對的,是自己該做的和想要的。

  黑色戲服的男子臉上的笑容更甚:“歡迎先生加入?!?p>  白色戲服的作點了點頭,面上沒有感情流露,只是一伸手,一道白光從手中射出,擦過方自在的肩膀。

  白光閃過,一道白色光幕出現(xiàn)在方自在的背后,方自在轉(zhuǎn)過頭,正好看見,起身,走入光幕中,黑色戲服的仵和白色戲服的作在方自在走后也走入光幕中。

  白光閃爍兩下,消失不見,微風(fēng)吹過,只留下兩根原本串著虎肉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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