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是明珠!”
這下那戴媽媽是徹底慌了,不斷的四處亂看,客人們更是憤懣不已,指責戴媽媽魚目混珠,欺瞞客人。
在人群之中,還傳來一聲驚呼
“蒙兒!”
顧恙盯著那些胡人:
“常愈!那些胡人從揭面紗起就開始抄著武器,十分緊張,現(xiàn)在戴媽媽一直在用眼神示意她們幫忙呢!你說為什么他們都怕那女子被識破?”
常愈正想說話,突然門外傳來砰的開門關門聲,又有人痛呼倒地。
兩人一時間警鈴大作,蹭的站起來,對著身后的門,顧恙按著自己手腕的環(huán)形袖箭,以備不測。
只見門被迅速打開,兩名男子站在門口,常愈抬手就射了一箭,顧恙卻看清了門口的兩個人,趕緊阻攔了常愈繼續(xù)射下一箭。
那兩人分別往左右一閃便輕易躲開了。
顧恙看清來人,從衣物辯識出他們不是玉娃館中人,先是沖常愈喊了一聲:
“別亂來?!?p> 說著又轉過頭去警覺的問那兩人:
“你們干什么?”
那兩人,赫然就是在酒樓,坐在他們旁邊的人,不過顧恙他們當然不知道。
這兩個男子在雖然打扮上有些相似,可是其中個子較高那個,顯然貴氣逼人,不怒自威,且面無表情,一看就是冷冰冰的不好惹角色。
至于另一個,看起來就要和氣多了。
那面目和氣的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人:
“你們被盯上了,快走?!?p> 顧恙一見倒在地上的人拿著武器,就知道他們可能被偷聽了。扯下氈帽,拉著常愈就要往外面跑。
可是那樓梯上已傳來陣陣腳步聲,顯然是上來拿人了。這時,那個冷面孔迅速蹦出兩個字:
“屋頂?!?p> 翻屋頂可是顧恙的強項,于是她沖進另一個房間,順著在后街的窗戶,第一個就翻了上去。
才上去,她就明白為什么那人要他們上房頂。原來這玉娃館的屋頂和剛才她們用飯的百味樓是連在一起的。
這下不需要指導,顧恙也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了。
她順著屋頂走到酒樓那邊,反手在屋檐一掛,就翻進了剛才她們吃飯的二樓。
緊接著,常愈和那兩人也進來了。
剛剛顧恙她們吃過的席面已經(jīng)被收拾了,只有那兩人的桌子還沒收拾。
這時這邊酒樓的樓梯也開始嗒嗒嗒傳來腳步聲,伴隨著百味樓伙計的大喊:
“哎哎哎,你們怎么隨便亂闖??!”
聽著動靜,四人迅速坐在了還沒收拾的同一張桌子邊。
好在剛才這兩人并沒吃多少,很多菜還像新端上來的一樣,所以桌上也不至于太難看。
顧恙正打算拿起筷子裝做吃飯狀,卻突然發(fā)現(xiàn)桌上只有兩雙碗筷。
要遭。
顧恙心想。
果然圍上來一群打手,二樓只有他們四人在,打手迅速湊到了他們四人面前。
伙計一邊大叫使不得,一邊還想來阻攔,那領頭的打手把棍一揚,伙計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就不敢上前來了,只好下樓避禍。
那領頭的兇巴巴的問:
“剛才隔壁有一男一女混進去,打傷了個伙計,可是你們?”
常愈故作驚訝:
“有這種事?隔壁打架了?哎呦我們吃的香,連隔壁這么大動靜都沒聽見。唉,玉娃館怎么會有女子混進去?”
“少在這裝,你們四個人,拿著兩副碗筷,吃個屁!”
那冷面公子眉頭一皺:
“你們嘴巴干凈些?!?p> 那領頭的一聽,就要動手。那冷面公子的朋友卻趕忙攔下來
“你別激動,這時我家公子和夫人鬧別扭,夫人不肯吃東西,正哄著呢,這邊上這個,是我的兄弟。已經(jīng)用過了,自不必再上碗筷?!?p> “哦?這么巧?”
“自然,自然?!?p> “那么,喂給我看看?!?p> 四個人一聽,都愣了一下,那個冷面公子眉頭鎖的更緊了。
可是他身邊的人暗暗的使著眼色,那冷面公子看著自家朋友,只好動作有些僵硬的拿起筷子。
他一手夾起一塊燒茄子,一只手伸向顧恙,一把捏住了顧恙的下巴。
顧恙臉都變形了,差點下巴沒給捏碎了,一時分不清這是給她喂東西,還是送她上路。
那人清了清嗓子,還是冷冰冰的語氣,也沒有一點哄人的樣子
“別鬧了,吃吧?!?p> 顧恙也知道大局所迫,又念著馬上就要脫臼的下巴,還是頗為嫌棄的看了一眼,那可能沾著他口水的筷子,緊閉著眼把那茄子咬進了嘴里。
然后又伸上雙手,想要撥開那雙手,可是那人卻依舊掐著她的下巴,轉過頭盯著闖進來的那一群人。
常愈見狀,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抬手摟住身邊人的肩膀,又把筷子送至他嘴邊。
“好兄弟,你也快吃些,別餓著了?!?p> 那一行人看的呆了,面面相覷。那領頭的把那大棍別至身后,哼了一聲:
“都說這富戶人家寵愛娘子,現(xiàn)在看來,不過如此。”
說著又別有深意的看了常愈他們一眼,顯然是對兄弟這個詞有了新的看法。
“走,去別處追!”
一聲令下,烏泱泱一群人下去了。
見人走了,顧恙迅速把那人的手從自己下巴上掰下去。白了他一眼
“有必要捏這么用力嗎。”
冷面公子的朋友也迅速把常愈扒拉開。
“你你你大可不必。”
常愈拍拍袖子,很是不滿:
“嘁,要不是形勢所迫,何況這兄弟,夫人一說也是你說的,自己又不配合?!?p> 顧恙揉揉自己的下巴,開口問道:
“你們怎么知道有人在我們門外?你們....你們是做什么的?”
那冷面公子冷哼一聲:
“蠢貨,進出勾欄院,居然還嫌不夠顯眼,帶上個拖后腿的女子,有人進來服侍,給人家攆出去,也就不怪被盯上?!?p> 常愈聽了這話,拍拍桌子:
“罵誰呢!我們出來辦正事,不把她攆出去,難道留在屋里?我們可不像你們,青天白日去那里找樂子?!?p> 那公子喝了口茶水,顯然不想理他。顧恙想了想,嘴角一笑,站起身來,揚眉吐氣般說到:
“常愈,我知道了,這里面必有蹊蹺,我看這里頭應該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們這就去向大媽媽打聽打聽?!?p> 只聽冷面公子把茶杯在桌面上重重一放,他的朋友看了他一眼,就攔住了顧恙。
“不行,這是我們看上的案子,你們不能插手?!?p> 顧恙轉過身來:
“哦?原來是同行啊,你們有什么證據(jù),說是你們跟上的?你們受人委托了?”
那人又看了一眼冷面公子,看他家公子臉色越來越黑,只好說道:
“那這位姑娘,你要怎樣,才肯不干涉這件事,你開個條件吧?!?p> “我也不是有意要壞你們的事,只是今日被我們碰上,身為同行,我們也是很想要一探究竟的。這樣,我們可以不插手,只要.....只要告訴我們,你們是誰,等這案子結了,把前因后果派個人來說說,我們就不與你爭這個案子?!?p> 常愈也說:
“就是就是,要把這案子讓給你們,江湖上本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可是要讓給你們了,總要讓我們知情吧。我們可是清樽閣的弟子。是.....”
顧恙攔住了他說下一句,只是看著他們,等他們答復。
那人又回頭看了冷面公子一眼,像是要征求他的同意。
那公子靜默良久,才微微點點頭。
顧恙坐下,對著兩人介紹:
“他是常愈,我的師弟,我叫顧恙,我們.....雖然是清樽閣的弟子,但是因為才拜師幾年,在閣里也說不上什么話,這次就是想來立立功,好以后能在大師父跟前得臉?!?p> 那人也說道:
“我叫懷虛,那是我家公子凌卓。比不得你們清樽閣的弟子,我們只是來自一個不知名的鏢局罷了。”
顧恙滿意的點點頭。
又說:“雖然是不知名的小派,可是你們還挺聰明?!?p> 凌卓本是坐著不說話,一聽這話,輕蔑的笑笑
“是啊,不像你們,這樣愚不可及?!?p> “唉,我說你要不就別說話,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出口傷人,我們這才認識,你那朋友,懷虛,多有禮貌,你呢?我看你就是被家里寵壞了的公子哥,什么也不會,還是得靠別人。”
凌卓見她這樣說,本不想理她,也不知為何,看著她氣鼓鼓的臉,又挺想提醒她:
“那玉娃館,眼線眾多,你們把她們的人攆出去,引起人家注意不說,說話還不知遮掩。既然你們已經(jīng)察覺這地方不簡單,那你們又憑什么覺得,她們的人會看出不你這張明晃晃的,是張女子的臉?”
“我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我們趕人,你也聽見了?那如果不攆人,怎么辦?”
凌卓看了懷虛一眼,懷虛一時有些尷尬。
“額.....我們這邊的女子本來是我哄著的,聽見你們開始說那些話,我就給她后脖頸來了一記,暈過去了?!?p> 顧恙心下一思量,也覺得今天還是有許多地方考慮不周,不管眼前這人態(tài)度如何,也是幫了他們。
本來這事情,自己就是隨便看看,可能也插不上手。
裝出要讓的樣子,一是她覺得這兩個人不簡單,又是同行,想認識認識,說不定以后還能幫幫自己。
二是的確好奇這件事,既然自己沒時間,聽聽別人怎么辦案的,也好。
正想著,常愈提醒:
“我們出來太久了。”
看看窗外,天色都有些暗了,于是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等等?!?p> 二人轉頭一看,是凌卓叫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