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不知道,那黎珠燕的嘴臉實在是丑惡的很,小妹能把她說的啞口無言,還挺大快人心的呢?!?p> 果然是兄妹同心,顯然閏朗也是這么想的。
“剛剛還想著這小妹妹乖巧呢,沒想到嘴皮子這么靈巧,占到了理也這么咄咄逼人的?”
常愈調(diào)侃。
閏掌柜笑笑:
“她啊,平日里總告訴她少說話,多辦事兒,說多錯多??墒撬€是這么個遇事就急的性子,不過也好,免得以后被人欺負了去?!?p> 就連宋老爺也是一副贊同的樣子:
“閏月做得好,不然他們以為我平日里不料理他們,就可以踩到我頭上來了?!?p> “那個張琳兒,是誰?”
衛(wèi)凌濯淡淡的問。
本來閏月還想說,卻被閏掌柜攔住了:
“行了,你別湊熱鬧了,這天色漸漸暗了,你和你哥先回家去吧,不然你娘在家干等著,也是無聊?!?p> 待閏月走后,閏掌柜開始說起這張琳兒的事。
“這張琳兒是個遺孤,她親爹早死了,他娘改嫁給了現(xiàn)在的何秀才。后來他倆給何秀才生了個兒子,家里就再沒人管她的事了??赡苁强炊嗔思依锏睦溲郏统闪死柚檠嗟母??!?p> “這么說來,張琳兒還是挺可憐的呀,親爹死了,親娘又不愛的,還得在養(yǎng)父家受盡白眼,看著弟弟受寵。”
常愈隨口一感嘆,可閏掌柜立馬反駁。
“可憐什么呀,小小年紀竟是蛇蝎一般的毒婦心腸,去年的時候為著老朱家的幺女兒朱甜多看了她一眼,就認定說朱甜看不起她,后來還把人家推進了護城河里。”
“真的?”
“可不是嘛,其實嘛,就是朱甜同弘文館的呂陸卿好了,而呂陸卿和張琳兒定過娃娃親。張琳兒沒了母親,本就指著能和呂陸卿喜結(jié)良緣,做進士夫人。可是現(xiàn)在什么都泡湯了,下個月朱甜就要和呂陸卿辦喜酒了?!?p> “這么說,朱甜被推進河里,還救著了?”
“是啊,不僅救著了,而且啊還讓呂陸卿心疼的當眾退了張琳兒的親,還定下了和朱甜成親的日子。”
“那既然張琳兒同朱甜有過節(jié),干嘛找宋家鋪子的麻煩呢?難道她還真是為了幫黎珠燕?。俊?p> “朱家就是當鋪朱掌柜嘛?!?p> “黎珠燕想要污蔑宋家,張琳兒想要讓朱家難堪,原來她們是狼狽為奸,各有目標啊?!?p> 常愈恍然大悟。
“倒也不能說狼狽為奸。”
一個反對的聲音出現(xiàn)了,這在一片聲討黎珠燕的氛圍中,格外突兀刺耳。
而說這句話的人,正是一直默默聽著,沒有說話的衛(wèi)凌濯。
“你你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心直口快的宋老爺先急了,不會自己找來幫忙的人里頭,還出現(xiàn)了叛徒吧?
“剛剛閏月說張琳兒氣憤的走了,對黎珠燕很不滿,說明她們兩個的關(guān)系,一碰既碎。但據(jù)我所知,兩個人在合謀什么事的時候,總是出人意料的和協(xié),那么張琳兒會不會知道些黎家的事呢?”
“啊!這個辦法好,黎珠燕看來只是一直利用張琳兒,今天又因為黎珠燕丟了面子,心里肯定很不滿,要是她知道些什么,說不定會告訴我們!”
懷虛道。
可是閏掌柜又立馬否定了。
“唉,你別忘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再怎么說,她最恨的還是朱甜,她不會因為黎珠燕對她不好,反過來幫我們?!?p> “那我們就讓黎家的人,自己告訴我們。”
閏掌柜神色一滯,哈哈大笑起來。
“你說什么傻話呢,黎家怎么可能告訴我們?”
常愈擺擺手
“對呀,他一定不會告訴你們,可是不一定不會告訴我們?。 ?p> 這下閏掌柜糊涂了。
“什么你們我們一大堆,簡直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哈哈,看來宋老爺很信任我們嘛,這么快就把我們當作自己人了?!?p> 看著宋老爺疑惑的樣子,常愈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我們清樽閣名揚天下,黎家既然有接手鹽莊的野心,他們必定計劃著接手鹽莊以后的一切。而成為皇商后,為了給京城供鹽,他們必定會找高手押貨?!?p> 這下宋老爺聽明白了。
”你們要主動去找黎家,假意與他們合作?”
“沒錯?!?p> 衛(wèi)凌濯也微微頷首,他本想提出這個方法,可是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側(cè)面引導(dǎo),得要常愈自己提起來,否則自己對這件事顯得太過上心,怕會引起他的懷疑,可況這是讓他們清樽閣去做臥底,自己講出來怕日后會有變數(shù)。
果然自己提了一句張琳兒,常愈就想到了這個方法。不過雖然張琳兒那里希望不大,還是要去試一試。
“既然諸位如此義氣,肯這樣幫我,如果宋某人能拿下鹽莊,那么送鹽的各種事宜,以后就交給貴閣了,如何?”
“哈,宋老爺也很有道義,不過咱們現(xiàn)在不求這些,先把事情辦好才是第一要看的?!?p> “既然如此,各位就到府上去用晚膳吧,反正顧姑娘也在那里,我把你們想知道的事都告訴你們?!?p> 本來三人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大家也都準備起身樂呵呵的出發(fā)去宋府,誰知門外宋府的小廝來尋宋老爺,說是小姐問,怎么宋老爺還沒回去。
“急什么。她不是有顧姑娘陪著呢。今日有貴客,就破例讓小姐出來見客,一起用膳吧?!?p> “可是小姐身邊的金哥說,顧姑娘老早就走了?!?p> “走了?怎么她這同伴還沒去呢,人就先走了?!?p> 常愈聽見顧恙不在宋府,就轉(zhuǎn)過去同衛(wèi)凌濯商量,要不改日再說。三個人達成了一致,就婉拒了宋老爺,說是下次人齊了再約,宋老爺顯然也是想等人齊了,再說沒有顧恙這個姑娘作陪,他也不愿意就讓女兒和一桌青年男子共同用飯。
于是就派了輛馬車送他們?nèi)齻€回去。
回去的路上,衛(wèi)凌濯還是向往常一樣閉著眼睛靠著不說話。常愈心里還嘀咕,今天他也沒說幾句話,就有那么累人么。他只好和懷虛交流,幸好有懷虛在,不然這馬車里可真是要安靜的凍住了。
“哎,懷公子,你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你們不是還有自己的事要辦嘛,就情愿為了我們浪費時間啊?”
“你不用這么客氣,叫我懷虛就行,你這么叫這怪瘆人的?!皯烟摯甏曜约旱母觳仓?p> “我們答應(yīng)了欲墮方丈,自然不能敷衍你們吧?至于我們自己的事,這幾天擱置了,以后再說,所以你現(xiàn)在不必覺得奇怪,我們現(xiàn)在這么幫你們,以后你們也要為我們出力的?!?p> “哎呀,連宋老爺話語間都不分你我了,還什么你們我們的,既然你們誠心相助,咱們就是一體?!?p> 常愈一臉笑意。
懷虛聽他說著好聽話,卻總是覺得聽著不是很順耳。
“對了,你們說事情擱置了,是不是因為玉娃館這幾天沒開張?你們怎么會去那里辦事情呢?莫非,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你們是京城里哪個貴婦人請來的,為了盯著自家官人,或是....抓奸?”
“你這都什么跟什么啊,這里離京城這么遠,誰會來這里找樂子。”
“那你們......“
常愈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究竟是你們清樽閣人人都如此,還是單你一個人廢話多?”
這樣不留情面的語氣,自然是衛(wèi)凌濯。
“哼,我到還想知道,究竟是京城的人都是這樣尊貴無比,惜字如金,還是單你一個人像個啞巴?”
常愈不甘落后,自然要反諷回去。
懷虛聽的耳朵都毛了,生怕衛(wèi)凌濯生氣,不過看見自家主子好像沒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心里還在想怎么主子脾氣突然變好了,究竟是這兒少了些日日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讓主子心情愉悅,還是真的看重清樽閣的人,不與之計較呢?
不過好在很快馬車就到了,三人下了馬車,此事也就揭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