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礙事
敘白雖然是神鳥,但也無法與之匹敵,我就更不用說了,區(qū)區(qū)一介凡人,在這妖魔眼中連個下酒菜都算不上。
我與敘白見大事不妙,但又沒有法子,只能用力掙脫。
一襲紅衣從天而落,青劍傍身,那青劍施了法術(shù),圍著我與敘白繞了個圈,那妖魔便沒了影兒,霎時,天空重見天日一般的明亮。
云晟玄這時也趕了回來,看見一旁的洛方寒。便氣定神閑的右手端扇輕點左手掌心:“怪不得這妖魔走的如此匆忙,原是師兄來了?!?p> “這恐怕是那封住的地獄獸煉化而成?!甭宸胶痛寡勖?,若有所思。
“那地獄獸不是被封了嗎?”我疑惑的接話道。
“雖然是封住了他,但也阻止不了他的怨念,怨念化為黑影,雖功力大減,卻也不得不防?!甭宸胶粗南聼o人的街解答了我的疑惑。
這單是一縷怨念就這樣厲害,若是那地獄獸真的出來,那這六界必定要亂。
再次抬頭時正看見云晟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身邊的敘白…
“你...是?敘白!”半天聽他在吐出嘴里的疑問。
敘白給了云晟玄一記白眼,別過頭去。
“我怎么覺得你…”云晟玄還在四下打量著敘白,敘白氣呼呼的幻化為鳳凰之身,“你你你,你什么你,信不信我也把你放到我的洗澡水里!”說罷便叼起云晟玄飛了走。
留下我與洛方寒,陷入尷尬。
“師叔,那沒什么事,我便回殿中了?!蔽遗ど硪?,他卻伸手?jǐn)r住了我,這幾次以來,每當(dāng)這時,我便心跳加速,不知如何是好,我抬頭看向他,低垂的眼眸,銀絲秀發(fā),一襲紅衣,怕是沒有什么詞能夠形容他這般的好看。
“師叔,可還有事?”我再次詢問。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從頭到腳的打量著,怕是一個頭發(fā)絲都不想放過,我以為自己身上有什么臟東西,竟也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可我是看不出什么端倪,過了許久。
他的手輕輕抬高,放在我的額頭上,輕說了一句:“你發(fā)燒了?!?p> 我這才覺得頭確實有些暈,恐是下山時有些著了涼:“不礙事,我回去休息就好。”
他卻沒有絲毫波瀾,眼睛眨了眨歪了歪頭,吐出一句:“礙事。”
接著他的手在眼前揮了揮,我便迷迷糊糊閉上了眼,歪在了他的胸前。
我本以為我又要在他的身邊醒來,睜開眼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平平安安的躺在自己的床上,鳳兒一臉擔(dān)憂的坐在我的床邊。
“小主人,你醒了,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我為何會在這里?”
“我追著臭半仙咬了好大會,回頭發(fā)現(xiàn)你暈倒在了地上?!?p> “那,洛,哦不師叔呢?”我腦海里依稀記得洛方寒就在我身邊,為何他會把我自己放在街上。
敘白搖著腦袋像撥浪鼓一樣:“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你師叔?!?p> 頭隱隱作痛,卻怎么也猜不透為何,敘白接著又接話道:“小主人,我們回來的時候,有個叫少童的弟子在尋你?!?p> 隨后我便帶著敘白一起去找了少童,少童與敘白見了面打了招呼以后,敘白活潑的隨著眾人玩鬧。
于是就有了整個靈天都知道我有一個神寵坐騎,后來慢慢演化成我三招打敗了妖魔收了坐騎,再后來成了我單手一招制敵,最后好似成了這妖魔見了我就夾著尾巴跑了......
真是謠言猛于虎,隨他們說了去了。
每次見少童時總會有種心安的感覺,不論是否有話要說,也許是因為彼此長大的熟悉感吧。
“音兒,這幾日我圍著簪子和當(dāng)時的情景,查了許多?!?p> 我聽著少童的話,瞬間緊張了起來:“少童,你快說,查到了什么?!?p> “靜安姑姑當(dāng)年并沒有什么仇敵,也不曾有什么親人,她同你一樣,都是在寺廟里長大,所以她唯一的關(guān)聯(lián)就是你?!鄙偻粲兴嫉呐c我交談。
“可是,我不曾下山,更談不上仇人?!蔽以?jīng)懷疑過姑姑的死與我有關(guān),可每當(dāng)?shù)搅诉@里就活生生卡住,根本想不通,也查不下去。”
“是啊,這就是難解之處。”
我取出簪子拿給少童:“少童,這個簪子可有線索?!?p> 少童搖了搖頭:“用簪子的本是女子,可會是什么女子與你和姑姑有關(guān)呢?”
我跟少童一時陷入了無解思路之中,是啊,會有什么女子與我和姑姑有關(guān)呢,除了姑姑,我從沒有和其他女子有過什么交道。
“音兒,你先別想了,我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學(xué)好本事,不然即便我們知道是誰害了姑姑,也報不了仇?!鄙偻瘜Ⅳ⒆臃呕匚业氖种小?p> 我與少童拿出青劍,練習(xí)劍術(shù),少童拜師在三年以來,不僅體格愈來愈強壯,愈發(fā)男子氣概,功力也是大漲。
我雖拜在掌門門下,也有些進(jìn)步,不過也只能打些小兵小怪,我那師父平時太過溺愛我,除非我纏著他教我,不然他只想帶我尋一處景色優(yōu)美的地點玩耍。
至于大家都說,除了我?guī)煾钢?,還有我?guī)熓暹@號厲害角色,也能提點我一二,我除了他那張臭臉,還有......他非禮我,亦或者拿個破棋局來逼著我。
大概這種昔日威風(fēng)的天宮音神,如今的仙中仙,除了長得好看,其他也沒什么優(yōu)點了吧。
想到他,我本就亂的心更像是打鼓一般,鼓點緊湊,惹人亂想。
“啊?!币粋€走神,少童的劍便傷了我的手。
“音兒!”
我看著少童緊張的表情,趕忙安撫他:“少童,不礙事?!?p> “音兒,都怪我?!?p> “是我走神啦少童,怎么能怪你呢?!蔽铱粗钡南駸徨伾系奈浵佉话?,眼神都恍惚的少童,連連安慰道。
我與少童回到他的殿中,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四處尋敘白也無果,便自己回了殿中。
“哎哎哎,我告訴你啊火鳳鳥,你你你再靠近一步,我可不客氣了哈?!崩线h(yuǎn)聽見云晟玄結(jié)結(jié)巴巴的話語。
“哼,你能拿我怎么樣,看我不咬你?!?p> “哎哎哎,我錯了我錯了,小白快別咬了?!?p> 我低頭笑出聲來,原是敘白早已回來,又隨著我那師父鬧騰一番。
知道敘白不會真的傷了云晟玄,云晟玄現(xiàn)在的功力也不可能被他傷的到,我便回了房間等待敘白。
坐在桌前,咕咚咕咚喝了兩杯水。
眨眼的功夫便看見洛方寒坐在我的對面,與我眼神相對,我愣了兩三秒,起身行禮。
“師…”
“你的手怎么了?”
我?guī)熓鍍勺侄紱]喊完,便聽洛方寒面無表情,低沉的嗓音發(fā)出。
“哦,剛剛與少童練劍,不小心......”
“隨我來?!庇质且粯樱淮驍?,永遠(yuǎn)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又為何要這樣對我。
我隨著洛方寒一路走進(jìn)了他的殿堂。又是他題的詩句,讀起來窒息般的難過。
臥在床前放笛聲,輾轉(zhuǎn)反側(cè)盼天明。
樂曲琴聲悠揚而得了這天宮音神的名號,看古書記載,凡是妖魔鬼怪聽見天宮音神四個字,都會汗流浹背,四下逃竄。這怎么看都不像是個為情所困之人,甘愿放下神不做,來這凡間做個散仙。
他坐在一處,斟著茶,一襲紅衣,滿頭銀發(fā),兩片薄唇,兩眼冷峻帶著憂傷。
他手指微微撥著茶葉,輕抿一口,低垂的睫毛抬起,掃了我一眼,又低頭喝了口茶,半晌才說了一句:“還要看多久?”
我這才意識到,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一直盯著他看個不停,打量個不停:“嗯...師叔,你叫我來是何事?”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向身邊的小書童揮了揮手,隨后那小書童便端來了一些藥草。
“把這藥材涂抹在傷口處,再重新包扎一下,我靈天派的刀劍傷,只有靈天派的藥才不會留下疤痕?!彼眠^藥看著我,眼神微動,示意我過去。
我也曾聽師父告知過我,我們靈天派最厲害的便是這兵器與其他門派不同,所有的兵器都有神力,只可用我們自家的藥材才能痊愈。
我慢慢走近,想接過藥材,卻被他搶先一步拿走了藥材,看他想要為我包扎的模樣,我急忙說:“我自己來吧?!?p> 從剛來這靈天派便屢次被他搭救,兩人還有過許多的尷尬,便更加不好意思。
他拉著我的手腕,怔了一下神,接著完全忽略了我的話,拿起藥草,施了法術(shù),為我敷著藥。
他的一舉一動,一個表情,一句話,都會讓我的心久久不能平息,我也不知這到底是怎么了。
“疼了就說?!彼粗业膫?,依舊沒有半分表情。
我看著他俊俏的臉龐,長袖隨風(fēng)飄動,眉頭輕輕皺起,與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他,倒顯得少了些陰冷。
“好了?!?p> 我被他的聲音喊回了神,行了行禮:“謝謝師叔。”
“下次別再把自己傷到了,靈天派的草藥不是用來醫(yī)治你的?!眲傉f了他今日不冷淡,就被啪啪打了臉。
真是摸不清他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