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何故低頭在人前

　　“謝陛下，只是近日里發(fā)生一些事，老臣不得不來朝堂面稟圣駕。”

　　“哦？許將軍，莫非是那右?guī)ね跬ピ谖鞣接兴鶆幼?？?p>　　“回陛下，咳咳，老臣今日所來之事，是為了書院?！?p>　　唐皇李仲易面色凝重，看著許世，出聲詢問。

　　“許世將軍，書院近來有何要事？”

　　許世咳嗽兩聲，勉強平復(fù)一番后，這才繼續(xù)開口。

　　“陛下，近日來，有很多修行者來到長安城，軍部細查探訪后，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皆是沖著書院而來。”

　　“前些日子，坊間有流言頻出，也是這則流言，才會讓這些修行者齊聚長安?！?p>　　唐皇皺眉深思，看著諸多大臣面色平靜地靜待，心中隱隱有著不好的預(yù)感。

　　“既是流言許將軍何須理會，至于修行者們，只要他們不干涉長安安寧，多派遣軍部之人監(jiān)督就好。若是他們有所異動，軍部可直接鎖拿下獄?！?p>　　眾位大臣左顧右盼，面面相覷。

　　許世聞言后氣喘如牛，用力咳嗽幾聲，唐皇見狀心下暗嘆，知道此事并不簡單。

　　“陛下，老臣所言并非在此。這些修行者來我大唐，源自那則流言?！?p>　　“究竟是什么流言？朕為何不曾聽聞？”

　　“陛下國事繁重，臣子們自是不愿將流言相告?！?p>　　“這則流言是由西陵神殿放出，盡管他們很雞賊的在大河國內(nèi)率先散播，但卻依舊被我大唐暗線所察覺?！?p>　　“西陵？這幫廢柴又想做什么？”

　　“回陛下，留言內(nèi)容事關(guān)書院和夫子，內(nèi)容很簡單卻驚天動地。西陵有言，書院弟子四先生唐寧已入魔！”

　　“什么？”

　　唐皇震驚，看著下方大臣毫無動靜，李仲易壓下心中惱怒情緒，冷聲詢問。

　　“諸位大臣怎么看待這則流言？”

　　大學(xué)士曾靜看許世還在努力平息身子，走出隊列。

　　“陛下，無論我大唐如何看待，這些修行者，及其他帝國都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借口。西陵此舉正是此意，他們意圖以勢壓人。”

　　曾靜話畢后躬身退道一旁，許世咳嗽幾聲后接著說道。

　　“陛下，老臣許世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故而老臣以為書院應(yīng)當(dāng)給天下，給大唐一個交代。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一著不慎恐將滿盤皆輸?！?p>　　唐皇看著許世，那張蠟黃的臉，因為說話太急太快，憋得泛紅。

　　他知道軍部近些年對書院的態(tài)度一直很曖昧，這其中分為兩大派系，一系是以冼植朗為主的擁立派，一系是以許世為主的反對派。

　　素日里，許世對書院做的諸多小動作，只要不過分，李仲易也很少問及。

　　可此次事關(guān)重大，且不管流言是否屬實，心存打壓書院的天下諸多勢力，終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作為大唐帝皇，李仲易深知許世此舉何意，許將軍也想削弱書院在大唐或是在朝堂上的影響力。

　　“許將軍慎言，朕乃書院弟子，曾跟隨老師身邊學(xué)習(xí)治國一策，朕對老師十分相信，朕也相信書院，若如你所言，朕日后如何面見老師？”

　　“陛下，此事茲事體大，非個人感情可以左右，還望陛下早日認清形式。若書院一直遲遲不出面，長安城內(nèi)的修行者也會越來越多，到那時只怕……”

　　“許世！”

　　唐皇面露嚴肅，出聲打斷喋喋不休的老將軍，冷聲說道：“我大唐何曾低過頭？書院何曾低過頭？莫非你要讓朕成為大唐歷史上首個向天下俯首的皇帝？”

　　“老臣不敢，只是此事事關(guān)我唐國聲譽，若四先生真如流言所傳入魔，那天下諸多勢力，勢必合力圍攻我大唐?！?p>　　“老臣雖自負我大唐鐵騎鐵血勇猛，但終究數(shù)量少，若是群起攻之，后果…”

　　朝臣們沉默，唐皇眼中閃爍精光，內(nèi)心中也在思考如何應(yīng)對。

　　盡管西陵這個計謀在唐皇眼中很愚蠢，很廢柴，但就是如此簡單的計謀，卻將整個天下戲耍在手中。

　　唐皇李仲易是驕傲的，大唐書院是驕傲的，面對這紛亂的修行界，是低頭還是繼續(xù)昂首。

　　若是低頭，書院如何在天下自處？若是低頭，大唐又該如何自處？

　　若是昂首，書院和大唐勢必會落入陷阱，為眾人群起而攻。

　　“許將軍，朕是大唐帝皇，亦是書院弟子。書院有事，便是我大唐國事，若是此時逼迫書院，朕有何顏面去面見夫子？又該如何面對我大唐百姓？”

　　見許世還欲再說，唐皇面目黝黑，冷冷出聲：“傳朕指令，所有軍部官員，從今日起進入戒備狀態(tài)，這天下想要朕低頭，朕就用刀架在他們脖子上?！?p>　　朝堂大臣紛紛側(cè)目，很多人面露震驚之色。這些朝臣自然明白書院是何地位，但他們依舊覺得唐皇此舉欠妥，可帝王一令，他們只能服從。

　　“皇兄，臣弟以為許老將軍所言有理。夫子和書院不會因為此事而責(zé)怪我唐國，所謂形勢逼人，若是不低頭，勢必被群起攻之，還望皇兄三思！”

　　一直沉寂著的親王李沛言，在這時站出，他的聲音很響亮，所有官員皆是聞言一愣，隨后仿佛找到主心骨般，紛紛俯身行禮，朗聲道：“還望陛下三思！”

　　唐皇冷冷看著李沛言，他知道他的意思。

　　但他不可能三思，因為自唐建立以來，書院便是大唐最堅強后盾，夫子就是大唐能夠安穩(wěn)發(fā)展的保障。

　　大唐和書院歷來同心，他不會因為形勢比人強就委曲求全，而逼迫書院低頭。

　　“朕的指令已下，爾等是要逼朕更改詔令不成？”

　　“臣等不敢！”

　　大臣們俯身跪地，各自惶恐不安，盡管他們的諫言是以大唐為本，但行為確實構(gòu)成逼迫皇帝更改詔令的罪行。

　　他們不得不惶恐，若是皇帝執(zhí)意問責(zé)，他們唯有以死謝罪。

　　“林公公，傳朕旨意，我唐國必與書院同進退，若膽敢有人在此期間危害書院或是大唐，一律格殺勿論。若有官員不尊，直接取消官籍，鎖拿下獄。待我大唐度過此次劫難，朕再一一問責(zé)。”

　　“令，許世將軍身患頑疾，年歲已高，朕恩準他歸……”

　　“報！”

　　一聲尖銳的傳報聲傳入朝堂，唐皇眉頭一皺，冷聲問道：“何事如此匆忙？”

　　“啟稟陛下，顏瑟大師攜國師李青山、書院十四先生請見?！?p>　　“十四先生？”唐皇皺眉，他倒是沒聽說近期有人入二層樓，只是天下之人何人膽敢在大唐國都冒充夫子親傳弟子？

　　“宣他們進來。”

　　不一會，莫山山跟在顏瑟李青山身后款款而來。唐皇看著那個一襲白衣，飄然若仙的書院十四先生微微一愣。

　　“老臣顏瑟，李青山，書院莫山山見過唐皇！”

　　許世睜開眼，看了眼莫山山，就在方才他即將被唐皇拿下軍籍，令他心灰意冷。

　　但此時聽聞書院弟子前來，內(nèi)心卻又升起一絲期望。

　　他知道全大唐能夠改變李仲易決定的，只有那座高高在上的書院。

　　“小師妹，不知你是何時入得書院？”

　　李仲易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免去三人禮儀后，率先出聲。

　　“書院十四莫山山，見過師兄！”

　　莫山山再行書院禮，唐皇親身來到近前，將其攙起后，莫山山開口道。

　　“陛下，我來此是受四師兄所托。四師兄托我前來傳話?！?p>　　“哦？四師弟有何話不親自前來，若是實在不得空閑，可命人修書便可?！?p>　　“回陛下，四師兄昨日私自下山，被三師姐罰寫經(jīng)書，這才讓山山前來?！?p>　　見唐皇點頭，莫山山輕聲道：“陛下，四師兄有言，他希望陛下不用過于緊張，大唐可一切照舊，牽涉此事之人也不必追究?！?p>　　“四師弟為何出此言？莫不是以為朕不敢宣戰(zhàn)天下？”

　　“陛下息怒，四師兄有言，他會在處罰時間結(jié)束后，出面親自解決此事。為書院之事，令大唐陷入百難境地實屬他之罪責(zé)，還望陛下成全。”

　　唐皇皺眉，不悅道：“四師弟此話過于見外，大唐永遠會與書院同前行！朕并非是那膽小怕事之人！”

　　“陛下，四師兄說，他知道你一定會如此說，所以他給了自己的答案。”

　　“我書院與天齊，我大唐共地久！”

　　唐皇聞言一愣，旋即笑了。

　　“四師弟果然不凡，既如此，朕便遵循四師弟之言，只是西陵方面?！?p>　　“西陵方面陛下不用擔(dān)心，大師兄會擇日前往西陵賞花?！?p>　　眾人聞言皆驚，前不久書院四先生去西陵出劍，距離今日才過了多久，這么一會大先生又要去西陵？

　　書院當(dāng)真這般強橫，完全不將西陵放在眼里？

　　說完話，莫山山款款來到許世身前。

　　在許世不解神色中，在眾大臣疑惑中，一張符出現(xiàn)在許世身前。

　　一陣淡淡的光華籠罩在許世身上，場間軍部諸多將領(lǐng)，隱約能看見那張符上寫著“生”字。

　　“這是……神符師？”

　　“如此年輕的神符師，書院十四先生真是絕世天資?！?p>　　顏瑟看著莫山山，很苦惱。論修為論實力他比王書圣略強，但論弟子……

　　輕輕一聲嘆息，從國師和顏瑟兩人口中傳出。

　　“師兄，如果一直如此，這驚神陣該如何是好？”

　　“……”

　　神符出現(xiàn)的很快，消失得也很快。只是伴隨著神符出現(xiàn)，大將軍許世不再咳嗽，那張因憋氣而通紅的臉，變得逐漸正常。

　　莫山山款款行禮后說道：“許世將軍，四師兄說，念在你這些年為大唐百姓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命我清除你體內(nèi)頑疾。只是，書院之事還望許世將軍莫要多加阻攔?！?p>　　“師兄，這壺酒是四師兄命我?guī)Ыo你的。四師兄所囑咐之事已完成，山山這就告退！”

　　“小師妹，代我謝過四師弟?！?p>　　莫山山聞言微微頜首，這才施施然離去。

　　她像是天女般輕輕來到此間，又輕聲出言拯救無數(shù)百姓戰(zhàn)士生命，便又輕輕離去，不著絲毫煙火。

　　顏瑟和李青山則是愁眉不展，看著莫山山離開，心里不知作何滋味。

　　“傳朕旨意，即日起，凡非大唐境內(nèi)修行者，進入大唐國境后，皆由軍部派人監(jiān)視，如有異動可就地打殺！若有膽敢擅入長安者，一律按照律法懲辦！”

　　唐皇拿著酒袋，默默掂量著分量，這才轉(zhuǎn)身走回王座。

　　李沛言看著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不知為何，只覺得這幅場景很是熟悉。

　　當(dāng)年的父皇，不也是如皇兄這般朝令夕改？這一切，全然是那座書院所致。

　　場間大臣們無人做聲，雖然更改詔令會使陛下威嚴受損，好在詔令未出大殿，否則唐皇此舉定會引來無數(shù)非議。

　　Ps:早上好，新一天，愿大家都有個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