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練氣士

　　張旭蹲在兩只水缸旁邊，手指捏成奇怪的動作，并且一直變化著，水缸里的水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地精準落在了空缸內。

　　“呼～”見水落進了缸內，張旭長呼一口氣。

　　“終于可以控制水的移動了，只是水的速度要怎么控制？”張旭邊捏手訣邊仔細思索。

　　距離逃離正堯城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前面兩個多月張旭一心顧著逃跑。

　　半月前到了奉禹城，見此地風景甚好，距離正堯城已有幾千里之遙，便暫時定居于此，這才潛心研究起破廟里得來的兩本書。

　　兩書皆為殘卷，《四大神通懸解》是一本練氣士修煉功法。里面講天地萬物，皆由地、水、風、火四氣而成，而練氣士則是修行地、水、風、火四氣，為己所用。

　　據(jù)書里說修行有成者，可御世間萬物，奪天地造化。

　　《呂簡江山志》則是一部游記，里面記載了各種玄奇事物，風土人情。

　　“跟著懸解修行半月有余，如今只能點碎巴掌大的石頭，控水也只能控制一小股，還不能控制水速，

　　后面還要修風跟火，萬物才能為我所用，修行可比讀書難多了。”在水缸旁研究半天無果后，張旭自語道。

　　“時候不早了?！笨粗丈鞒?，張旭起身伸了個懶腰。

　　“先去買菜做飯，吃了飯繼續(xù)研究火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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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旭提著菜籃子正往回走，就在這時。

　　“師兄，為什么，我就是感受不到靈氣的存在？是不是我不適合做一名練氣士啊？”稚嫩的聲音委屈道。

　　“嗯？這里有練氣士？”張旭駐足細聽。

　　“你別著急，慢慢來，你才入門三個月，感受不到很正常的，你不能急躁，要靜下心來?！甭晕⑸硢〉穆曇艋卮鸬?。

　　稚嫩的聲音悶悶不樂道:“可是與我一同入門的就有好幾個都感受到了，齊正甚至地之氣和風之氣都感受到了啊?！?p>　　“齊正師弟能同時感受到兩種靈氣的存在，這在整個北域都十分罕見，我們這種小門派百年不遇，擇仙門那種大門派都會十分器重的奇才，你不要跟他比，師兄我，也是經歷了快半年才感受到地之氣，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入門的?！边@師兄耐心地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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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那對師兄弟的對話，張旭才明白，原來練氣士入門并不容易，像他這種半月能簡單控制地、水兩種靈氣的人，更是被當做奇才。

　　待張旭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跟著練氣士師兄弟走了大半里遠，趕緊折回家里。

　　是夜。

　　張旭對著燭火呆坐。

　　“如今科舉是無望了，陰差陽錯，倒是踏上了修行路。既然如此，那便好好修行，修得了大神通，再去科舉?！?p>　　“嗯？這燭火也算是火之氣，與其白白燒著，倒不如借此試試能不能摸索到火之氣門路?！毕氲酱颂帲瑥埿裾笪Ｗ?。

　　調勻氣息，然后按照懸解上說的，試著感受周圍的火之氣。

　　真正的練氣士，是能控制空氣中的靈氣，使靈氣聚集或消散。也就是能使靈氣聚集成實物，也能使實物分散成相對應靈氣，消散于天地間。

　　張旭這樣初入門的，只能先感受到某種靈氣的存在，然后控制靈氣凝聚成的實體。

　　感受到了火之靈氣，張旭捏訣欲控制跳動的燭火。

　　“誒？哪里出了問題，為何不聽使喚？”

　　“明明感受到了火之靈氣，而且燭火那一塊最為強盛，沒理由控制不了啊，難道是手訣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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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時辰后，張旭看著燃盡的蠟燭直嘆氣:“怎么就不行呢，難道是控制兩種靈氣已經是上限了？不應該啊。”

　　“唉，夜已深沉，暫且休息，明天去那個練氣士門派看看，有人帶著走，總比自己瞎摸索強些?！?p>　　次日一早，張旭向人打聽到了練氣士門派所在地，欣然前往。

　　“嚯，好氣派！一看就不像凡俗地?！?p>　　“哎哎哎，你伸長脖子踮著腳在那兒瞅啥呢瞅？”大門里正巧走出個童子，看著張旭踮著腳張望便出聲喝到。

　　“小仙長好，我是來拜師的，還望小仙長替我引薦一番?！睆埿袷┒Y道。

　　“拜師？”小童拉長了聲音不敢置信道。

　　“是，可有不妥？”

　　“你瞅瞅你那滿臉褶子！曬干的橘子皮都沒你的臉糙！這么大歲數(shù)了也不嫌害臊，別人五六歲開始修行，你說你這么大歲數(shù)，能修出個啥花來？”

　　張旭羞紅了臉，辯解道：“我今年實歲也才二十七，不…不算老?！?p>　　“晦明，我讓你去辦事，你怎么在此與人爭吵？”大門里又走出一個中年人，呵斥童子道。

　　“我本來要去的，但是遇上這個人，他非攔著我，要讓我?guī)M去拜師，故而耽誤了您的事?！毙⊥廾靼彦佉还赡X兒甩給了張旭。

　　“哦？你想拜師？隨我進來?！蹦凶涌戳搜蹚埿竦馈?p>　　“五長老，他這么大…”

　　“嗯？”

　　“晦明告退?！?p>　　原來這人是長老。

　　“五長老，多謝您替我解圍。”張旭鞠躬道。

　　“嗯，不必這些虛禮，你若想學，我便教。先隨我去聚氣閣看看你是否適合修煉?！?p>　　“好，有勞了。”

　　聚氣閣內，正中擺著一面銅鏡，一位老者正在輕輕擦拭銅鏡。

　　“六師叔，我想帶這孩子測測靈種?！?p>　　老者聞言抬頭，訝異道：“他？”

　　“正是?！?p>　　老者將五長老拉到一幫悄聲道：“玄洛，你資歷淺，想收幾個好徒弟我能理解，但是也不必找這樣的爛苗子?！?p>　　丁玄洛認真道：“我資質平平，這輩子就這樣了。他還年輕，若是天賦異稟，完全能趕得上?！?p>　　老者撇嘴道：“那便讓你好好看看你看中的這棵爛苗兒?！?p>　　“哎，小子，過來！”說完老者雙手結印，推出無比精純的地之氣，張旭甚至能看到淡淡的黃氣絲絲縷縷從老者掌心涌出。

　　張旭驚訝，這老者修的也是地之氣，真的好厲害！

　　“你站到那面鏡子前，然后閉目冥想，慢慢感受周圍，尋找?guī)ь伾念w粒。有黃色、藍色、青色、紅色四種顏色，你看看你能找到什么顏色的，然后用意念讓它們圍在你身邊?！倍⌒宥趶埿竦?。

　　張旭按丁玄洛說的照做。

　　“這面鏡子真的好神奇！”張旭閉上眼看到四色顆粒，密密麻麻，遍布眼前，試著用意念控制它們移向自己。

　　各色顆粒很聽話地瘋狂涌向張旭。

　　丁玄洛與老者看著鏡子里越來越多的四色粒子，呆著說不出話來。

　　銅鏡中粒子越聚越多，直到灑向天穹，沖射斗牛。

　　門中掌教、太上長老皆被此驚動，趕來一觀。

　　張旭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偷偷睜開眼，就看到自己身邊圍了一圈人。

　　一群老頭子老太太看著張旭直流淚，甚至有的邊抹眼淚邊拿袖子擦鼻涕。

　　張旭哪見過這場面，以為是這群人活這么久還沒見過資質這么差的，緊張的擦擦汗，訕訕道：“諸位前輩？我可以走了么？”

　　“天憐我青玄！賜了這么個寶貝給我青玄門！”一位青須老者激動地長嘆。

　　旁邊的老年人顫抖的手撫著他的胸口道；“掌教師兄您別激動，先順口氣兒。”說完自己暈了過去。

　　“小兄弟，你可愿拜我為師？我攢了一輩子的功法寶貝全給你！”一位虎頭燕頜、須發(fā)皆張的老者粗聲道。

　　此話一出，周圍炸開了鍋。

　　一位面白微須的老者扯過張旭道：“小友，蕭老怪法寶沒老夫的好，修為沒老夫的深，你可別著了他的道，還是拜老夫為師吧?！?p>　　“小友，與其拜他們?yōu)閹?，不如拜我老婆子為師。我其他徒兒都是些青春貌美的女娃，你拜了我為師，她們就都是你的師姐師妹，近水樓臺先得月??！”高顴骨老太太說到。

　　張旭：“……”

　　“小友，依我看，他們都拉胯，你還是做我的徒兒吧?！?p>　　“小友！”

　　“小兄弟！”

　　“小友！”

　　“額，我，我就是來看看，沒別的意思?！睆埿癜抢抢巳旱?。

　　“欸？哪能只看看？進了我青玄的門，就得拜師！入鄉(xiāng)隨俗，得聽我們的！”

　　“就是，做買賣就要講誠信，哪能出爾反爾?！?p>　　張旭汗顏，這也不是做生意啊。

　　張旭沉思片刻道：“如果一定要拜師的話，那我想拜五長老為師?！?p>　　“什么？為什么？”老頭老太太又炸開了鍋。

　　“因為五長老不嫌棄我年齡大，他說只要我愿意學，他就愿意教?！?p>　　“害，這算什么理由，我們也不嫌你年齡大，也愿意教你！”

　　“額…那就，因為…”張旭眼睛胡亂瞟了瞟，隨口道：“因為我覺得五長老比較年輕俊朗?！?p>　　丁玄洛確實生得儀表堂堂，站在人群中如一竿青竹，瀟瀟獨立。

　　老頭老太太們瞬間呆滯，這破小子別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趁著他們沒反應過來，丁玄洛走到張旭身旁道：“既然想拜我為師，那就走吧?！?p>　　張旭跟著出去。

　　走了老遠張旭還聽到身后老頭子扯著嗓子喊：“臭小子！回來，老夫年輕時候比丁小子還俊俏，老夫愿意吃返童丹，為你年輕五十歲！”

　　張旭：“……”

　　丁玄洛：“……”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