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道格拉斯從昏厥之中醒來的時候,發(fā)覺自己全身僵硬,那是因為寒冷而引起的。
接踵而來的后腦巨痛,讓他無法梳理清楚這里之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剩下那一點點斷開的記憶片段。
不停轉到的眼珠讓他想要看清這里究竟是哪里。
終于他看到了,還是那個古舊的教堂,只不過光線似乎更加昏暗了。
想起這里原本應該存在著的一位普通神父,好不容易偏移了一點腦袋??吹降膮s是,一個被倒吊綁縛在十字架上的人。
那個人的胸口插著一把銀白的巨大十字架,道格拉斯瞳孔緊縮的同時,大量的記憶片段涌現。那是吟誦圣經的神父,那是身后浮現,層層疊疊,光輝所組成羽翼的神父。
最終那是被憑空浮現出的十字架,以巨大推力洞穿心臟的神父。
然而這些只是道格拉斯,憑借自身職業(yè)素養(yǎng)與記憶片段和周圍環(huán)境所聯(lián)想到的罷了。
“吱呀”的聲音里,有人推開了教堂的大門。
道格拉斯只是看到了一個慌忙離開的背影,想要呼救,卻又因為喉嚨長時間沒有喝水,而只是發(fā)出粗糙,低沉的嘶吼。
身上的僵硬慢慢的消失了,“咔嘣咔嘣”的聲音之中,好不容易站起的道格拉斯看到。古舊教堂的大門被一群人從外面推開,那是一群穿著“警務官”服飾的人。他們徑直走到我的身邊,輕易的便將我制服在地上。
這該死的大地,我才剛剛爬起來呀,你們就不能想象有多冷嗎?我真想說出這一切。
他們其中的一個人快速向著教堂中心靠近,十分的警惕,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破壞了教堂里的一切痕跡。
直到他走到十字架前,卻是一言不發(fā)的就那么僵硬的站立在那里。
我身邊的“警務官”們發(fā)覺到了不對,慢慢的,警惕的前進。唯獨留下那位,制服我的年輕警務官。他雖然面容十分青澀,卻是十分老練的沒有朝那里靠近,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我。
隨著警務官們靠近了那里,“我的上帝呀,這是真的么?”的話語傳來。
我掙扎的想要擺脫身后警務官的擒拿,卻又因為孱弱的身體而無力。
“你這個殺人兇手還會好奇那里的情況嗎?你這個罪犯就應該受到火刑。永遠墮入地獄之中受到磨難,那可是一位善良的,仁慈的好人呀?!?p> 說著,說著年輕警務官開始語無倫次起來,還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我的胸口,你們可以想象到那一拳對于我來說那是多么的疼嗎?
注意到這一情況的倆位警務官快速走來,將我和那位年輕的警務官快速分離開來。
他們又低低私語了起來,我隱約之中聽他們提及到了一個單詞,“天使”。
我不敢確認是不是這個單詞,畢竟“天使”只應該存在于神話之中。
這時又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中年男子,這個人我十分熟悉。摩歌隊長,我以前接受雇傭的時候,經常會打交道的人。
摩歌隊長黝黑的眼眸,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我,便也向著那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神父而去。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的我,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我害怕摩歌隊長會直接定下結論,認定我就是那個兇手。
畢竟對于警務官來說,我們這些偵探,就是一群為了利益而無所不用其極的臭蟲罷了。
隨著警務官們的一陣竊竊私語之后,我最終還是被綁縛起來。也因為我之前作為偵探的謹慎。注意到了他們其中的一個人,隱秘的收起了一根淡黃色的羽毛,那似乎是從教堂中央十字架處取得的。
我被押送出了教堂,外面如同鵝毛一般的大雪紛紛灑灑的飄落。
這是多里丹的第一場雪,我親眼看到了這場雪。這會不會是我人生之中的最后一場雪呢?
我被他們壓上了馬車,摩歌隊長就那么淡定的坐在我對面。
他直視我的黝黑眼眸宛如那無底的深淵一般,讓人不自覺的陷入其中。
“這對你來說是一場無妄之災,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是無法用常理的來解釋的?!?p> “這段時間里面需要你來配合我們調查,這里的一切也需要傳達到教廷,最終的結果會由他們來決斷?!?p> 聽著摩歌隊長的話語,我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自認為是誠懇信徒的我。
“他們一定能夠證明我的清白?!彼粏〉恼f完這句話。
摩歌隊長遞來了一個水袋,顫抖著手接過,大口牛飲起來。
冰冷的水灌入喉嚨之中,宛如針刺一般的疼痛遍布整個脖子。然而這時的我并不在意,隨著大量的水攝入,“咕嚕咕嚕”的饑餓聲響起,這讓我很是羞愧。
作為一個成年人,還是一名偵探,我居然會因為沒有盧幣而吃不飽飯,最終還流落街頭。
強忍著自己不在摩歌面前流下眼淚。
摩歌隊長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愿意成為警務所的外編人員嗎?”
“當然那是在教廷的人證明你的清白之后?!?p> 對方的話語讓我十分愕然。脫口而出:“為什么?”
“你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偵探,我之前就有過刻意的尋找你,邀請你加入警務所。”
聽著對方的敘述,我越來越激動起來,慢慢的冷靜下來之后仔細回想,變越發(fā)警惕起來。
“我身上究竟有什么特別?值得你們如此重視?!?p> 摩歌隊長露出了笑容,從我跟他打交道開始就沒有見他笑過。
“你在那里見到了脫離現實的事情,對吧!”
對方的話語就像是一把鑰匙,大量陌生的片段涌出,揮發(fā)的大劍,殘破的鎧甲,墮天的天使。
“啊啊啊?。 眲×业奶弁粗?,道格拉斯大吼著,又一次昏厥了過去。
摩歌隊長就那么平靜的看著,直到抵達警務所之后。所有的警務官們,也只知道道格拉斯這個罪犯企圖在中途逃跑,而被摩歌隊長制服,打暈了而已。
在所有的人都陸續(xù)忙碌起來之后,摩歌隊長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警務所,再一次出現的時候。
他穿著一身漆黑的風衣,一塊漆黑面具遮蓋了他的面部。
隨著他的快步前進,他又一次來到了這座古舊的教堂,手中提著的煤油燈,微弱的光芒照亮出不同的情景。
那是一面面充滿了熔漿一般裂痕的墻壁,原本教堂內的座椅都變成了,一根根從大地之中刺出的尖銳兵器。地面變成了紅色,遍布著殘肢斷骸。
教堂中央的十字架變成了一個隱藏在漆黑之中的怪物,怪物的一只利爪,就那么拎著那位普通的神父,血盆大口湊在神父的頭顱邊。
摩歌手中緊握著一把小巧的純銀十字架。他的口中吟誦出生澀的單詞,教堂中的一切都開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