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兄弟
宮驚蟄聽了他老子的話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死物?陰陽人?他奶奶的熊的,他是二十一世界根正苗紅的祖國花朵,這些只有在精神世界里才存在的東西在他身上出現(xiàn)是要怎樣。想到這里,他忽然回憶起了上大學(xué)的時候,他選修風(fēng)水學(xué)的老師曾說過一句神棍到極點的話:“人往往會把他們看不到的東西當(dāng)做不存在。”
現(xiàn)在想來,有些事他不信也不行了。宮驚蟄剛一聽他老子有辦法把那頭發(fā)給弄下來就激動道:“那您把它割下來沒有”
他老爸翻了個白眼,松開宮驚蟄,把那匕首一甩扔桌上,沒好氣道:“要切得斷,我剛剛就不用拿著這刀架在你脖子上一臉懵逼的思考人生了。”
宮驚蟄整個人都要炸了,心里罵道思考你大爺?shù)娜松?,我還以為你要謀殺親兒子呢。宮驚蟄欲哭無淚道:“那老爸,我現(xiàn)在怎么么辦?雖然說這長發(fā)及腰的造型旁人看不見,但我自己看著糟心啊,有沒有什么辦法把它給拿下來,還有,那些人為什么要找上我,給我放這一撮長毛上來是怕我中年謝頂么?”
宮驚蟄老爹一聽他兒子還有心情在這般時候扯犢子,便一巴掌往他腦門上拍罵道:“你個死不昌盛的,能不在這種時候給老子添亂么。你頭上那撮毛是死人的東西,換句話說,接你頭上你就有了‘過陰’的條件?!对釙防镌f過,人受體于父母,本骸得氣,遺體受蔭。那死物本沒有生命,現(xiàn)在弄你頭上你就成了他的爹,就好像血緣這關(guān)系一樣,斷都斷不了,麻煩大了!還有啊,至于那群人為什么會盯上你我以后會和你慢慢說,這是玄門的事情。咱們宮姓家族,自古以來都是吃陰飯的,你爺爺希望你跳出這個局,故從小就沒告訴你這些東西?!?p> 宮驚蟄是越聽越懵逼,對他來說這很難接受。他倒聽說過他家祖上的吃陰飯的,但從來都沒見過,所以也就沒太當(dāng)回事?,F(xiàn)下這個狀況,真是非常不妙。如果不是他老爹是個成功的知識分子,他都要懷疑他老爸是不是一個隱藏的很深的重度中二病患者,而且一言不合就爆發(fā)了。
宮驚蟄非常煩躁的撓了撓頭,有點崩潰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剛才那人還說要我把那幅畫裱好,甘二來拿呢,誰知道他下次來又搞出些什么幺蛾子,再來一次說不定我小命都沒了呢!”
說著宮驚蟄就指了指那桌上那副晦氣無比的仕女畫。他老爹緊鎖著眉頭,而后走上前去把畫卷起來放在呈畫的長形木盒子里,又取來筆墨,鋪開三尺熟宣,落墨寫道:甘二鵲山,取物自便。寫完宮驚蟄他老爹直接把毛筆一扔,壓了塊鎮(zhèn)紙,道:“回家把你的狗皮收拾好,咱要出趟遠門了?!?p> 宮驚蟄坐在中巴車里,感覺非常煩躁,這是山路,全是石頭沙子,顛簸得要命。他看了看窗外的風(fēng)景,又看了看他老爹正一臉安逸的打著呼嚕,終究是忍住了一巴掌把他老爹拍醒的沖動。
這一路,宮驚蟄各種旁敲側(cè)擊套他老爹的話,可他老爹就什么也不說,連去哪里都不告訴他。他也試圖在這鳥不拉屎手機信號的大山里尋找路牌界碑什么的來判斷,可惜這破地方都沒這些東西。這中巴車就更不用說了,鐵鐵的黑車,一對小夫妻經(jīng)營的,老公開車,婆娘收錢,連票都不用買,遇到生人就可以宰一滿血。不過這兩人對他老爹倒是客氣,只照著原本價錢收車費。
此時此刻,宮驚蟄只感嘆二十多年的名偵探柯南沒有白看。他打量他老爹確實睡熟了,就揣了包中華躡手躡腳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笑嘻嘻的上前,給開車的師傅遞了桿煙,小聲問道:“嘿,師傅,您車技不錯啊,這么個地都能開這么穩(wěn),經(jīng)常跑這吧?”
那師傅也是個關(guān)不住話的,點上煙就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愛瞎折騰,沒事總愛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旅游,城里有肉不吃跑山里來吃紅薯,還說什么文藝。我看啊都是閑出來的毛病,這里是農(nóng)村,除了出去外面打工的人坐我這車回家,就很少有人來這兒了,到了哨子嶺,前面就是水路,你還得在渡口坐船過去?!?p> 聽到這里宮驚蟄簡直是欲哭無淚,轉(zhuǎn)頭看了眼還在打呼嚕的老爹,他在懷疑他自個兒是不是親生的,這節(jié)奏會不會被賣到深山老林里給七八十歲的老太太當(dāng)童養(yǎng)夫么。
好容易收了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宮驚蟄才對司機師傅賠笑道:“那師傅,您剛才也說了,這里是農(nóng)村。我是做歷史文化研究這一塊的,您看這里有沒有一些能過陰,又對民俗比較了解的人。我想去拜訪一下做個課題嘛?!?p> 話音剛落,司機師傅就一臉了然的盯著宮驚蟄,又嘿嘿干笑兩聲道:“小伙子,你要沒事兒還是別去招惹那些人了。你也否套我話了。你看起來也不是來旅游的樣子,一上來就問我有沒有會過陰的人。”
說到這里,司機師傅頓了一下,宮驚蟄整個人直冒虛汗,但還是笑道:“哪能啊,我就是做這一塊的,都是紙上談兵,就想搞兩篇論文出來,發(fā)表發(fā)表賺個外快嘛?!彼緳C師傅見宮驚蟄這么說,又吸了口煙道:“那我就不好說什么了,到地了你從渡口坐船過去,再去問那的人,會有人告訴你的。”
之后,宮驚蟄再也沒能從司機師傅口里套出話來,聊的都是些家常話,誰家的媳婦出軌了,地里收成怎么樣一些非常無趣的話題。正在宮驚蟄打哈哈的同時,他老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眼神復(fù)雜的盯著自家兒子。然后又睡了過去。
山里養(yǎng)牛羊羊的人家特別多,就算是在行車道上,也會有大批的牛羊在前面,造成交通堵塞。這種“好運氣”宮驚蟄今個兒已經(jīng)體驗第五次了,車又停了,這次賭得格外的長,四個放羊人拿著鞭子盡量把羊群往路邊趕,好讓車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