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掌心一熱。沈夙歪著頭去看時,就見一約莫十三四歲,扎著雙丫髻,容貌一般穿著暗紅布衣的小女孩在拿著浸了熱水的粗布給自己擦手。
看到這人,沈夙淡淡開口:“鶯兒,扶我起來?!?p> 鶯兒是個啞巴,十三歲,三年前快要餓死街頭時,原主給了她一個饅頭,記恩到現(xiàn)在而一直跟在沈夙身邊。
這北院是護國侯府最小也是除了鶯兒之外再無侍婢的院子,雖不華貴,倒也是被鶯兒每天打掃的干凈簡潔。
鶯兒見沈夙醒來,頓時眼里蓄起淚的跑了出去。
見此,沈夙咳了兩聲沒叫住她。
剛要試試自己能不能爬起來,就見外頭跑來了兩個少年,看著都與他一般大,十五六歲的模樣,面容俊秀,穿著青灰圓領(lǐng)袍,身姿清瘦。
“少爺??!”時雨欣喜大喊的跑到了沈夙的床頭前,淚珠子啪啪掉。
青旬走來瞧著,也是微微濕了眼眶。
這一次,少爺是真的差點死了,整整昏迷了三日。
鶯兒在后頭捏著粗布哭的癟著嘴巴,少爺雖然看著有點傻還愛哭有時脾氣還不好,但是個好人!
看著眼前面容清秀的少年哭的丑的要死的臉,沈夙額跡滴汗道:“別嚎了,跟哭喪似的,少爺我還沒死呢?!?p> 沈夙的母親是京城內(nèi)林家醫(yī)館的女兒,因為心善,對付不起藥錢的病人就不收錢,恩惠過不少人,這時雨和青旬是林家收養(yǎng)的棄兒,算是陪沈夙長大的兩個人。
至于林家,在沈夙的母親林氏死后就遷離了京城。
沈夙的這個父親沈章,庶民出身,從軍裨將,后憑借身手和頭腦立功無數(shù),曾為主帥,退敵衛(wèi)國,封爵護國侯。
由沈夙的記憶來看,是個極其冷血勢力的人。
因著林氏臨死前告訴沈夙,說沈夙不是沈章和林氏的孩子,所以,沈夙對這個父親更是害怕。
沈夙不是林氏所生,也不是沈章的孩子,記憶里看林氏的表情似乎知道些他的身世,但沒來得及說就去了。
聽著沈夙的話,時雨頓時點頭如搗蒜的不哭了。
“少爺你怎么樣?是不是可疼了?外頭藥煎好了!時雨這就去給你端來!”時雨說著,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子,然后跑了出去。
見他跑出去,沈夙看著鶯兒和青旬的臉色,旋即道:“別這臉色,我最厭看這弱者自哀的表情,以后,沈夙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了。”
他說著,帶著血絲的桃花眸子銳利而染了幾分冷血。
這人真是幸運,從那么高那么長的地方滾下去,還沒有斷腿折胳膊,嗯,不錯。
鶯兒和青旬聽著他的話,皆愣了愣,見他似乎要起來,兩人趕緊上前去扶。
“少爺,大夫說了,你這身傷,怎么也要擱床上躺個七八十天的,別起來了,有什么吩咐我們?!鼻嘌f罷,鶯兒在旁點了點頭。
“七八十天?!”沈夙不敢置信。
“嗯,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七八十天還算少的了?!鼻嘌?,“少爺要是覺得老躺床上拘的慌,可以在院子里走走?!?p> 說著,他和鶯兒兩人扶著沈夙,臉色擔憂。
“不了,去找個馬車,我們?nèi)ノ杭野菰L?!彼~頭冒著細密的汗,臉毫無血色蒼白的嚇人,語氣冷而幽涼,不由讓人心生幾分懼意。
當年,林氏因會醫(yī)術(shù),在寺里救了被蛇咬的太后一命,因著這個,太后給沈夙和蘇家嫡出的千金賜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