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蘭兒看著魏宛道:“小姐,這卞莊子還沒有那個客棧的小二聰明呢?!?p> 魏宛道:“不錯。”
蘭兒這時放下書對魏宛道:“小姐,今天劉財新買了一話本,我給你拿來看看?!?p> 聞言,魏宛道:“行。”
蘭兒跑著離開了,不多時又跑著回來了,手里拿著一本書,翻開后對魏宛道:“小姐,我給你讀這個故事吧?!?p> 魏宛點頭道:“好?!?p> 蘭兒便道:“書房散漫踱步進來一人,圓領(lǐng)長衣,身姿修逸,氣度高貴,膚如雪,白色的繃帶穿過一頭凌亂卷而優(yōu)雅的墨色短發(fā)縛一眸,青絲勾勒絕美的弧度,迎合著絕雅華麗而魅惑的容顏?!?p> “那單露的一只修長墨眸,滿是笑意溫懶,眼底卻如冰一律,惹人心生寒,難以窺探什?!?p> 聽到這,魏宛皺了皺眉,但是沒有說什么。
蘭兒繼續(xù)看著書道:“這么晚了小少爺找我,難道······。”他道,唇角微撩曖昧的笑看木案前的沈琟之。
聞言,沈琟之白他一眼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他的言辭輕佻,舉止散漫,都讓人難以辯真假。而且,并不是個簡單的人。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長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高貴,卻那樣躺在路邊。他會是什么人?
“什么都干過?!笨瓷颥^之問,他淡淡勾唇道。
沈琟之垂首握書:“比如?”
時辰道:“賣桃?!?p> 沈琟之手翻一頁醫(yī)書:“······賣桃?”
時辰:“嗯,賣桃?!?p> “還有呢?”沈琟之問,凝眉抬首看他。
時辰一臉認真:“種桃樹?!?p> 沈琟之反應(yīng)很平淡:“哦。接著呢?”
見此,時辰笑了,“賣桃樹?!?p> 聽到這,魏宛問蘭兒道:“蘭兒,這講的是什么故事?”
蘭兒看了看書,然后道:“小姐,這講的是一個商賈的故事?!?p> 魏宛道:“商賈的故事?誰是商賈?”
蘭兒就道:“沈琟之啊?!?p> 魏宛:“行吧?!?p> 蘭兒繼續(xù)道:“聽此,沈琟之也笑了,問“然后呢?”
看到這,時辰身倚梁柱看他,單露的一只眸子略閃遺憾溫言道:“然后,賣桃我總?cè)滩蛔〕怨?。種桃樹總栽死。賣桃樹總?cè)滩蛔Щ厝?,然后都栽死?!?p> 聞言,沈琟之笑瞇瞇的一把抄過木案上硯抬往他臉上招呼去。
“除了桃子,你敢有點別的事嗎!”沈琟之額角青筋突起,精致貴雅的容顏慍然。
那人抬手輕松抓住了飛來硯臺,見沈琟之容顏慍色,就認真道:“小少爺莫惱?!?p> 時辰:“我還賣過桃花酒?!?p> 沈琟之臉難看道:“你還想露宿街頭么?”
時辰扔下硯臺站直道:“不想?!?p> 沈琟之坐下面色稍霽拿起醫(yī)書道:“很好。跟桃無關(guān)的還做過什么?”
“教書先生?!彼镜陌逭?p> 聽下,沈琟之微惑抬首掃了他眼:“嗯,都做過什么一次說了?!?p> “道士。算命。牽紅線。強盜。飛賊。收破爛。”時辰悠悠淡然道。
沈琟之:“······”
得,就沒過正事就是。除了身手能用。
“大夏人?”他問,上下打量他一眼。
時辰搖頭,“燕國人?!?p> 說完,他又倚梁柱。
“哦?出身?”莫不是哪沒落大家的遺嗣。
“桃農(nóng)?!睍r辰道。
聽此,沈琟之好似相信的點頭微笑:“除了桃的事兒,那先生和算命那些為何就不做了?”
這些雖不為正事,但忽悠好了憑身手王霸了,完全可以衣食無憂霸主一方。
何會淪落街頭。
還是他待在這里的目的真單純?
宛若不懂沈琟之笑意下藏了微妙,時辰只是散散道:“教他們書,他們不喜聽,我自便不做了?!?p> “我喜隨心所與,道觀太拘束,當然要離?!?p> “我只喜歡算別人什么時候死,然后久而久之被言晦氣便無人找我算命,就收了?!?p> “牽紅線是覺得好玩,為人類男女系姻緣。但做媒的女子男子卻總托媒人問我生辰八字,可有家室。無聊,便不做了?!?p> “強盜剛開始挺好玩,可時間久了,像養(yǎng)了群豬,剩下無趣?!?p> “至于飛賊,無論劫財還是劫色人人都主動奉上,完全無一的價值。”
“收破爛總被人可憐,沒意思?!?p> 沈琟之:“?!?p> 嗯??梢哉f他是一個深井冰了。
“時辰?!彼_口,眼眸不離醫(yī)書。
時辰:“嗯?”
沈琟之抬首看他道,“今后,我給你桃,你為我做事如何?”
看得出,他格外喜愛桃。
一個干什么都只為玩和樂趣的人,錢和權(quán)應(yīng)該不能動容他。
果然,那人單露的一只修長眸子似乎掠過滿意,旋而優(yōu)雅翩翩走到了他的面前。
“當真?”他問。
沈琟之:“當真?!?p> 時辰溫懶笑:“成交!”
言罷,他骨節(jié)分明而白皙的手伸到了沈琟之面前,似乎在等什么。
沈琟之聽他應(yīng)下很滿意,見他伸手,身為商人的禮儀,他抬手與他握手,表示合作愉快。
時辰:“······”
目下他似乎對這握手很不明所以,沈琟之看著挑眉道:“怎么?”
“我們成交了。”時辰盯著他看道。
沈琟之點頭道:“我知道?!?p> 時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沈琟之道:“所以?!?p> 見他看自己又看手,沈琟之凝眉道:“所以?”
時辰看他不語。
見此,沈琟之淡淡笑笑,變戲法般的自袖袍內(nèi)拿出了一個桃放到了他的掌心。
這個時節(jié)當然不可能有鮮桃,但有人為錢自有法子存。
看到這,時辰笑意惑人接下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
翌日。
長楓客棧。
“師父?師父?師父你起了沒?徒兒來陪您老人家用早膳了。”早起的沈琟之打著哈欠的在長楓客棧一房門前拿扇子敲門喊。
長楓客棧兩邊都延了長廊,通向各個雅靜之居。
此居共有十室,住得起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
對于沈琟之突然什么時候有了師父,一邊的沈安和沈靜表示一臉懵。
上次少爺來這兒他們沒進來,想問又被時辰給打斷的忘了。
今個少爺一大早的又來,還師父?
師父?
少爺什么時候拜師了?
拜的誰?
是什么人?
干什么的?
江湖高手?
九州名士?
得道高僧?
兩人正想,就見房門自里打開。
好奇的睜大眼了去瞧,卻見入眼的是兩個冷面俊俏的黑衣男子。
看到這,兩人眉微擰。
見開門的又是墨林和墨池,沈琟之神色淡下來,“又沒在?”
墨林搖頭:“在?!?p> “那就好?!闭f著,他抬腳就要踏進去。
一條手臂橫在眼前道:“慢著。”
沈琟之抬首看他道:“這是?”
“不方便?!蹦终J真看向沈琟之。
沈琟之聞言,瀟灑一展折扇笑道:“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方便。”
肆意之言落下,人已踏進了一只腳。
墨林和墨池看得不悅,再次擋著。都是男人沒錯,但他就有錯了。
看到這,沈琟之把踏進去的一只腳收了回來。
手里折扇搖的撲心口,桃花眼里輕佻曖昧笑的朝房里瞟了瞟道:“哈哈。我懂我懂?!?p> 墨林:“?”
墨池:“?”
他懂了甚?
正想,沈琟之就給了兩人答案:“你倆不會擱里頭守了一夜的門吧?是不是聽得很高興?師娘她是什么人?行啊,竟然拿下了師父這等人。何止是有兩把刷子,簡直就是有兩百把刷子?!?p> 蘭兒一直拿著書認真的讀給魏宛聽,魏宛聽著也沒有說話,蘭兒讀到這里,問魏宛道:“小姐,你怎么不說話,你聽過這個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