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蘭兒又道:“對了,小姐,你知道一個(gè)饅頭幾文錢嗎?”
魏宛皺眉道:“兩文錢?”
蘭兒搖頭道:“不是。”
魏宛道:“不是?”
蘭兒道:“得三文錢。”
魏宛道:“這么貴?”
蘭兒道:“在京城三文錢不貴了?!?p> 行吧,魏宛沒有再說話。
蘭兒繼續(xù)說道:“白色的喇叭花攀著馬唐草,困住了一只喙還沒長好的幼鳥,那是一只灰毛的麻雀,它嘰嘰喳喳的因?yàn)槌霾蝗ザ昧潋v著翅膀掙扎。”
魏宛和阿語往大河去,田里的水已經(jīng)滲入了土地中,沒有拾田螺的可能,阿語身上也背了一個(gè)小竹簍,那是魏大山特意給阿語買的,阿語喜歡背著小竹簍在魏家村附近跑著玩,和一群魏家村的孩子,看到阿語蹲在道邊摘草,魏宛過去問:“摘這個(gè)干嘛?喂什么?”
家里還有牲畜能喂嗎?
阿語稚嫩的小手在摘一種野草,看起來不小心又熟練,野草在阿語手下受到了摧殘,聽到魏宛的話,就說:“娘說摘這個(gè),回去蒸?!?p> 魏宛問道:“蒸了干嘛?”
阿語道:“吃。”
魏宛:“···········”
盯著野草看了會兒,魏宛面無表情,這野草好像真的能吃,叫什么來著?
“哥哥,娘說這個(gè)叫莧菜,是不是莧菜呀?”阿語問。
魏宛伸手,十分小氣的一回只摘一個(gè)葉子,邊回道:“是莧菜,還叫反枝莧,西風(fēng)谷?!?p> 不知道笑點(diǎn)在哪里,稚聲稚氣的娃聽著魏宛的話高興的笑了,她小手一指:“哥哥!那這個(gè)叫什么!”
魏宛看過去:“喇叭花,你不知道呀?”
阿語跑過去,小手拽了一把喇叭花,舉著朝魏宛跑來:“娘說叫牽牛呀!那它還叫什么?”
魏宛:“我想想········還叫朝顏,碗公花?!?p> 阿語:“哇!招眼!晚公花!”
魏宛聽著味不對,看著面前舉著喇叭花在草木間奔跑的娃,便估摸著問:“阿語,你過來,哥問你個(gè)事兒,你會寫字嗎?”
摸索一下原主記憶,阿語是沒上過學(xué)塾的,學(xué)塾不教女娃,原主也沒教過阿語字什么的。
阿語跑到魏宛面前,把手里一把牽?;ǚ殖蓛砂?,一把塞到魏宛手里,一把她自己拿著,看著魏宛搖頭道:“不會!”
聞言,魏宛點(diǎn)了點(diǎn)頭,暗暗思量。
阿語又撒歡去了,似乎忘了孫氏交代的摘野菜,跑的正起勁,她突然停了下來,彎腰看著一簇草木,然后趕緊朝魏宛跑過去:“哥哥!哥哥!”
魏宛抬頭:“怎么啦?”
阿語小手朝不遠(yuǎn)處一指:“那里有只鳥!”
魏宛一聽,來了精神,起身:“哪兒哪兒?抓住叉起烤了!哥給你露一手。”
系統(tǒng):【················】
等魏宛看到那只鳥的時(shí)候,頓感失望,鳥很小,只有阿語的小拳頭那么大,是只麻雀,不知道是不是飛的太低還是怎么著,總之,白色的喇叭花蔓纏住了馬唐草,像是編織成了一個(gè)簡易的網(wǎng),這只麻雀有點(diǎn)傻,身后是出口,但它就是不回頭,一個(gè)勁的往前撲騰掙扎,嘰嘰喳喳。
阿語道:“哥哥,它也能吃嗎?”
魏宛以為是野雞:“能是能,但沒肉,還是算了?!?p> 阿語噢了聲:“那我能養(yǎng)它嗎?”
魏宛:“它吃糧食?!?p> 阿語聽到糧食,就打消了養(yǎng)鳥的念頭:“那我們把它放了嗎?”
魏宛看著那只夯貨鳥,伸手將喇叭花蔓扒開,麻雀見了天日,嗖的就飛跑了。
“走吧?!蔽和鹌鹕?,阿語應(yīng)聲,兩人繼續(xù)朝大河走去。
一條官道橫穿汝陽縣城,近魏家村,抄近路去大河,勢必要穿過那條還算寬闊的官道,這條官道經(jīng)過的商賈和車馬不多,因?yàn)榇斯俚劳ㄍ牡胤蕉疾皇歉皇?,加之遠(yuǎn)距都城,除非特別什么原因,是人都喜歡走近道。
太陽已經(jīng)升起,襯著青碧長空,但官道上一個(gè)人影也沒有,薄霧繚繞在樹叢間,魏宛牽著阿語的小手正要橫穿過官道,忽然聽到一陣馬蹄聲傳來。
剛踩過官道至另一邊,那馬蹄聲就在自己身后停了。
阿語轉(zhuǎn)頭,看到一輛馬車,一個(gè)車夫一臉疲憊的看著她和哥哥。
魏宛注意到阿語的動(dòng)作,也轉(zhuǎn)頭看向身后,是一輛馬車,馬車四角檐上吊著玲瓏燈,一把合起的折扇挑開了馬車窗的幕簾,一人伸頸露出臉,那是一個(gè)少年,看起來十三四歲,薄唇眼細(xì),膚色白皙,五官俊秀,容貌十分出色,帶著嬌生慣養(yǎng)的風(fēng)流貴氣,他視線在阿語和魏宛身上一掃,然后和魏宛對視,揚(yáng)唇問道:“小子,我問你,汝陽縣城往哪個(gè)方向走?”
魏宛聽到這話看著他,沉吟片刻,突然和顏悅色的面帶起微笑問:“兄弟迷路了?”
少年見這背竹簍的少年似乎好說話,便奇道:“是啊,你怎么看出來的?”
魏宛:“猜的?!?p> 少年:“········”
魏宛:“那可麻煩了。”
少年:“怎么麻煩?可是距汝陽甚遠(yuǎn)?”
魏宛搖頭道:“非也?!?p> 少年認(rèn)真的看著他:“那是?”
魏宛:“你還不懂我們這兒的行情吧?”
少年心說:什么行情?行情和本少爺迷路有什么干系?
但他著急找路,便試探說:“行情?”
魏宛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沒錯(cuò)?!?p> 少年想了想,收回了扇子,讓車夫下去,然后從馬車?yán)飶澭叱?,旋即跳下馬車,站到了魏宛面前,兩人身形修長,差不多高,少年只不明顯的比魏宛高了一些,他說:“失禮失禮,我叫沈清祿,敢問兄弟大名?”
車夫看到自家少爺這破天荒正經(jīng)有禮的樣子感到驚詫,但他老實(shí)不說話。
魏宛也有模有樣:“無礙無礙,我叫魏宛?!?p> 沈清祿以為這‘行情’就行了,便問:“汝陽縣城該往哪個(gè)方向走?”
魏宛非常坦蕩的伸出一只手,開口:“好說好說,問路費(fèi)十兩銀子,我告訴你最近的道兒?!?p> 系統(tǒng):【···········】宿主老大一定是在打劫,看不見看不見。
沈清祿:“················”這小子怎么不去搶?哦,搞不好他就是想搶自己?
車夫:“··············”問路費(fèi)十兩銀子?!他怎么不去搶?車夫內(nèi)心咆哮,上下的把魏宛罵了一遍。
阿語:“?”單純的娃,看著少年人的世界,一臉天真不明白。
沈清祿:“十兩銀子?”
老實(shí)說,十兩銀子對自己來說真不算啥,但沈少爺?shù)谝淮伪蝗嗣髂繌埬懙目域_搶,感到十分新鮮,決定給這小子一點(diǎn)教訓(xùn)。
魏宛笑容可掬點(diǎn)點(diǎn)頭:“嗯,十兩?!?p> 沈清祿:“我·········?!?p> 還沒把話補(bǔ)全,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就浩浩蕩蕩的到了跟前,幾十個(gè)衣著一樣的男人下馬,朝沈清祿行禮:“少爺!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