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宛翻開一頁,道:“入禾倉,萬石一積而比黎之為,縣嗇夫若丞及倉,鄉(xiāng)相雜以印之,而遺倉嗇夫及離邑倉佐主稟者各一以氣,自封印,皆輒出,余之索而更為發(fā),嗇夫免,效者發(fā),見雜封者,以題效之,而復(fù)雜封之,勿度縣,唯倉自封印者是度縣,出禾,非者是之,令度之,度之當(dāng)題,令出之?!?p> “其不備,出者負(fù)之,其贏者,入之,雜出禾者勿更,入禾未盈萬石而增積焉,其前者是增積,也,其它人是增積,積者必先度故積,當(dāng)?shù)?,乃入焉,後?jié)不備,後者獨(dú)負(fù)之,而書入禾增積者之名事邑里於廥籍,萬石之積及未盈萬石而被者,毋敢增積,櫟陽二萬石一積,咸陽十萬一積,其出入禾,增積如律令,長吏相雜以入禾倉及發(fā),見之粟積,義積之,勿令敗?!?p> 聞言,虎子愣了一下,然后道:“等一下!”
魏宛看他,虎子道:“我好像聽過!”
喻椴:“什么?”
虎子道:“我真的聽過!”
喻椴:“在那里聽的?”
虎子道:“在魏家村聽的?!?p> 喻椴:“在魏家村聽的?聽誰說的?”
虎子道:“郭散葉說的?!?p> 喻椴聽了問道:“郭散葉是誰?”
虎子道:“是我們魏家村的人,識的字可多了?!?p> 喻椴道:“這本書叫秦簡,是不是跟魏家村有什么關(guān)系?”
虎子聽了,道:“對?。∏睾?!魏家村!魏宛!你說,這本書會不會是咱魏家村的人寫的?”
魏宛聽了,道:“大概不是?!?p> 虎子道:“這書是誰寫的?”
魏宛道:“秦朝的書吏?!?p> 虎子:“秦朝?魏家村的先人?”
魏宛:“大概不是?!?p> 喻椴道:“那這些話是啥意思?”
虎子道:“我知道!我聽郭散葉說過這些話的意思,說的是谷物入糧倉,一萬石隔一個(gè)荊笆,由縣嗇夫或丞和糧倉,鄉(xiāng)主管人員共封緘,而給糧倉嗇夫和鄉(xiāng)主管稟給的糧倉佐各一門,以便發(fā)放糧食,讓他們獨(dú)自蓋印,就可以出糧倉,到糧倉里沒有剩余時(shí)再開另一個(gè)糧倉的門,而嗇夫免職,對糧倉察看的人開糧倉,不必稱,只稱原由糧倉主管人員獨(dú)自蓋印的糧倉,谷出糧倉,如果不是原糧倉人員,要令加稱,稱的結(jié)果與題識符合,即令出糧倉?!?p> “此后若有不足數(shù),由出糧倉者賠償,若有剩余,則應(yīng)上繳,共同出糧倉的人不要更換,谷物入糧倉不滿萬石而要增積的,由原來入糧倉的人增積是可以的,而其他人,增積者必須先稱原積谷物,與題識符合,然后入糧倉,此后若不足數(shù),由后來入糧倉者單獨(dú)賠償,要把入糧倉增積者的名字,職務(wù),祖籍記在糧倉的簿冊上,已滿萬石和雖未滿萬石但正在零散出糧倉的,不準(zhǔn)增積,在櫟陽,以兩萬石為一積。”
“還有還有,在咸陽,以十萬石為一積,其出糧倉,入糧倉和增積的手續(xù),均同上述律文規(guī)定,長吏共同入糧倉和開糧倉,若發(fā)現(xiàn)有蟲子到了糧堆,應(yīng)重加堆積,不可不管谷物,怎么樣?魏宛?”
說完,虎子看向魏宛。
魏宛點(diǎn)頭道:“不錯(cuò)。”
喻椴聽完虎子的話,又去拿來了一本書給魏宛:“這本書呢?”
魏宛看了看道:“沒寫,我看看書里寫的什么?!?p> 喻椴點(diǎn)頭,魏宛翻開書看了道:“這本書和虎子給你的書一樣,謄抄的都是各個(gè)書籍之言?!?p> 虎子聽了,道:“這本書和我的書一樣?”
魏宛:“嗯。”
虎子道:“寫的一樣?”
魏宛道:“里面寫的不一樣?!?p> 虎子接過書看了看,道:“由其道,功名之不可得逃,猶表之與影,若呼之與響,善釣者,出魚乎十仞之下,餌香也,善弋者,下鳥乎百仞之上,弓良也,善為君者,德厚也,水泉深則魚鱉歸之,樹木盛則飛鳥歸之,庶草茂則歸之,人主賢則豪杰歸之,故圣王不務(wù)歸之者,而務(wù)其所以歸,強(qiáng)令之笑不樂,強(qiáng)令之哭不悲,強(qiáng)令之為道也,可以成小,而不可以成大,徒水則必不可,以貍致鼠,以冰致蠅,雖工,不能,以茹魚去蠅,蠅愈至,以致之之道去之也?!?p> 讀到這里,虎子皺了皺眉,問魏宛:“這個(gè)字讀什么?”
魏宛道:“桀?!?p> 虎子點(diǎn)頭便繼續(xù)道:“桀,紂以去之之道致之也,罰雖重,刑雖嚴(yán),何益,大寒既致,民暖是利,大熱在上,民清是走,故民無常處,見利之聚,無之去,為天子,民之所走,不可不察,今之世,至寒矣,至熱矣,而民無走者,取則行鈞也?!?p> “為天子,所以示民,不可不異也,行不異亂,雖信令,民猶無走,民無走,則王者廢矣,暴君幸矣,民絕望矣。”
“故當(dāng)今之世,有仁人在焉,不可而不此務(wù),有賢主,不可而不此事,賢不肖不可以不相分?!?p> “若命之不可易,若美惡之不可移,桀,紂貴為天子,富有天下,能盡害天下之民,而不能得賢名之,關(guān)龍逢,王子比干能以要領(lǐng)之死爭其上之過,而不能與之賢名,名固不可以相分,必由其理。”
讀完,虎子道:“這些話我也聽過?!?p> 喻椴:“那你怎么不知道那個(gè)字讀什么?”
虎子道:“我,我忘了!”
喻椴看向魏宛,問道:“魏宛,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魏宛道:“這些話的意思是說,賢明的名聲與不肖的名聲全由自己言行而定,不能由別人予之?!?p> 喻椴道:“是說人要做好人的意思嗎?”
魏宛點(diǎn)頭:“可以這么理解。”
虎子道:“可是教書先生不是這么說的?!?p> 喻椴:“教書先生怎么說的?”
虎子道:“我忘了?!?p> 喻椴道:“哦?!?p> 虎子道:“你會讀嗎?”
喻椴:“不會。”
虎子道:“至少我會讀。”
喻椴看著虎子,虎子看著喻椴,魏宛道:“虎子,你爹和你娘呢?”
聞言,喻椴道:“他們?nèi)ツ峡ち?。?p> 虎子:“去南郡?”
喻椴道:“嗯,外祖母家在南郡?!?p> 虎子道:“那很遠(yuǎn)啊?!?p> 喻椴道:“有多遠(yuǎn)?”
虎子道:“不知道。”
喻椴不和虎子說話了。
虎子卻問道:“你大哥也去了?”
喻椴看看虎子,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