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臻王別院的一個角落里,一間簡陋的木屋孤零零的聳立在黑夜里。
觀志推門進(jìn)來,里面坐了一位黑衣少女,少女的左臉清白凈秀,右臉卻有碗大的一個駭人傷痕。
看見觀志進(jìn)來,寶菡拿起面具,將那丑陋的傷痕掩去。
“你怎么來了?”
觀志進(jìn)屋,沒有說話,而是不急不緩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觀志不說,寶菡也懶得搭理他,一躍,跳到窗臺上,盯著無盡的黑夜發(fā)呆。
連喝了三杯茶水,觀志才道:“你就不怕主人知道,將你分身脆骨?!?p> 寶菡冷著臉,理都不理他。
觀志知道她的臭脾氣,道:“別再做傻事,主人不是容易動情的人,可若他一旦動情,便是誰都阻止不了?!?p> 寶菡抱著劍,對于觀志的話,置若罔聞。
“作為從小長大的伙伴,我言盡于此,主人哪里我也不會多說什么。可是寶菡,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也希望這種事,以后再不要發(fā)生?!庇^志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寶菡終于有了反應(yīng),道:“她配不上主人,既然她想走,我就讓她走,有什么錯。”
觀志生氣,道:“她配不配不是你決定的,主人喜歡便是配。”
寶菡摸著自己的面具,自言自語。“主人不喜歡有心機(jī)的女人,而她的心思從來就不是主人看見的那樣單純?!?p> 觀志不知可否,冷笑了一聲,文道:“她不配,難道你就配嗎?”
一瞬間,寶菡殺氣外泄,劍,離開劍身已有一寸有余。
觀志挑眉?!跋霘⑽??”
半響,寶菡訕訕的收回了劍身,冷冷的道:“你可以試試看,我殺不殺的了你?!?p> 觀志氣的啞口無言,憤然而走。
又是一天過去,洛卿菲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把匕首亮晃晃的放在了自己睡覺的枕頭邊,而在匕首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四個字:地牢,囚徒。
洛卿菲被匕首嚇了個半死,以至于看到紙條時,反而沒有了驚訝。
囚徒怎么會在臻王別院,就算囚徒在臻王別院,又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告訴她。
而這亮晃晃的匕首,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到底是什么人,敢在這臻王府內(nèi)興風(fēng)作浪?最令洛卿菲討厭的是,這個人或許還真有本事,敢在這臻王府內(nèi)興風(fēng)作浪。
捏著紙條和匕首,洛卿菲想,這個人是是敵是友?可這個問題,光憑想,只怕是想不出來的,還是得去試試才能知道。
準(zhǔn)備好衣物,洛卿菲如常的將衣物給秋意送過去。
自從洛卿菲管理衣物以后,臻王每天不換十套衣服就要換八套,洛卿菲煩他,既不繡花了也不挑選了,挨著順序拿吧。
有時候早上給他穿夏裝,中午就換冬裝,晚飯穿春裝,傍晚就穿秋裝。
秋意變著法子耍她,她就變著法子折騰,只是苦了陪侍的婢女和奴仆。
今早還好,送去的衣物正是當(dāng)季的新衣。
秋意心情好,送給洛卿菲一個小盒子?!白罱憩F(xiàn)不錯,送你的?!?p> 洛卿菲打開略看了一眼,收了。
“怎么了,不喜歡?”秋意蹙眉,問道。
洛卿菲假假的笑道:“王爺送的,奴婢怎么敢不喜歡?!?p> 秋意蹙眉,繼續(xù)道:“你不喜歡?!边@次是肯定句。
洛卿菲從善如流,道:“是的,我不喜歡,從小到大,大哥爹爹他們都喜歡送我珠寶,可大多珠寶都差不多,一點(diǎn)也不特別,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么?”秋意問。
洛卿菲答:“我喜歡特別的,獨(dú)一無二的,不如你送我一件只有你有,或者一拿出來就知道是獨(dú)屬于你的東西?!?p> 秋意點(diǎn)點(diǎn)頭,摘下自己腰間的一塊黃色玉佩。“這個東西特別,獨(dú)一無二,還能代表本尊的身份,你喜歡嗎?”
洛卿菲點(diǎn)頭。“我喜歡?!?p> 秋意冷冷的呵呵一笑?!澳阆矚g呀,可是本尊不會送給你。你當(dāng)本尊傻,你要是有了這塊玉佩,就能從大門口大搖大擺的,離開本尊的臻王府了?!?p> 洛卿菲知道被秋意耍了,沉下臉來,問道:“那你還想要把我關(guān)在這里多久?”
秋意壞壞的看著洛卿菲樂?!暗饶銗凵媳咀穑咀鹁头拍阕??!?p> 洛卿菲迅速從黑臉變成了紅臉,然后一跺腳,跑了。
秋意滿足的穿好衣服,心情極好的揚(yáng)了揚(yáng)眉,心道:是不是該把膳食也一并交給洛卿菲管,這樣一來,洛卿菲就可以每天每頓都陪著自己用膳了。
跑出去的洛卿菲沒有回房,而是直奔了地牢,她是善解人意的小可愛呢,既然有人處心積慮叫她去地牢,她怎么忍心拒絕呢。
“喲,洛小姐怎么來了?”獄卒可是親眼看到臻王抱走的小丫頭,對于洛卿菲,他還擔(dān)心過,會遭到報復(fù)呢,可是人家小姑娘三觀正,不記仇,并沒有找過他麻煩。
“聽臻王殿下說起,前兩天侍衛(wèi)首領(lǐng)抓了一個男人關(guān)在地牢,我想過來瞧瞧?!甭迩浞频馈?p> 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犯人,悄悄就瞧瞧吧。獄卒二話沒說,領(lǐng)著洛卿菲去找囚徒。
“我可以單獨(dú)給他說兩句話嗎?”洛卿菲說著,塞給獄卒一件首飾。
獄卒可不敢收,連忙推拒。“有話你便說吧,只是這人兇猛的很,洛小姐要當(dāng)心些。如果有什么情況就大聲喊我,我就在前面守著?!?p> “好”對于別人的好意,洛卿菲向來是真誠的感激。
打開牢門,洛卿菲走了進(jìn)去。
一直安靜的蹲坐在墻角的囚徒,陡然抬起頭來,望向洛卿菲。
“是,你要見我嗎?”洛卿菲試探著開口。
囚徒眼神暗了暗,又低下了頭。
看著囚徒遍體的傷痕,舊傷上摞起新傷,有的已經(jīng)開多年了,有的是最近幾天,而最嚴(yán)重的卻是當(dāng)日在競技場上被魔虎獸所傷。
“記得嗎,在競技場的那場騷亂中,你還救過我呢?!甭迩浞茖ふ腋鞣N話題。
囚徒就跟一座沉默的小山一樣,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
“我知道你叫囚徒,你還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我叫洛卿菲?!?p> 囚徒終于再一次抬起了頭,喉間顫動,發(fā)出“呃,嬰,啊”的喊聲。
洛卿菲想了半天,才發(fā)覺囚徒這是在喚她的名字。
原來不搏命廝殺的囚徒,跟一頭憨憨的大狗熊一般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