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嚴糾倫依然喝著酒,看著門口披著一身冬日暖陽的司陸。
有一只火紅的的小狐貍前爪爬到他的腿上,其中一只蹄子用力伸向嚴糾倫的酒杯。
嚴糾倫把酒杯舉高:“未成年不能喝酒?!?p> 司陸略了一眼逗狐貍嚴糾倫,心想那狐貍或許幾百歲了,哪來的未成年?
他坐在嚴糾倫身邊,把小狐貍放在側(cè)面的單人沙發(fā)上。
嚴糾倫下巴抬了抬,點了點悅蟬的方向:“小狐貍怎么了?”
“功力廢了?!彼娟懼刂氐囊性谏嘲l(fā)上,身心俱疲。
他撈起嚴糾倫身邊的小紅狐貍,放在懷里。
狐貍有三德。一德毛色柔和,符合中庸之道。
二德前小后大,符合尊卑秩序。
三德亡時頭朝洞穴,不忘根本。
司陸并不知道悅蟬亡時的模樣,可這前兩德在悅蟬的身上體現(xiàn)的尤為明顯。
尤其是那一身光澤順滑的毛發(fā),比眼前這只炫目的多。
“你也是涂山氏?”小紅狐貍點點頭。
“認不認識悅蟬?”司陸逗著小狐貍,在他身上尋找悅蟬的影子。
小紅狐貍忽然怒目而視,張著嘴利齒緊咬,嘴中發(fā)出司陸不懂的語言。
可從小紅狐貍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對司陸這句話的怒意。
“認不認識悅蟬至于生這么大氣么?”
司陸把小紅狐貍放下,他明白這小狐貍的怒意十有八九來自悅蟬。
蹦到地板上的小紅狐貍忽然看到貓包里的悅蟬,瞬間跳上沙發(fā)把貓包打翻。
尖銳的爪子不斷撓貓包的軟塑料外殼,企圖抓破悅蟬的這層保護殼。
“你干什么!”司陸把貓包從小紅狐貍懷里搶走,小紅狐貍沖著司陸齜牙咧嘴,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正此時,嚴糾倫低沉的嗓音在司陸耳邊緩緩響起:“小狐貍害了他們一族的人?!?p> “可他也救了涂山氏族!”嚴糾倫話音未落,司陸辯解道。
“那不是救,是彌補?!眹兰m倫目光直視司陸,眼里說不清的剛正不阿。
司陸緩緩站起身,俯視坐在沙發(fā)上的嚴糾倫。
“非要算的如此清楚么?那么悅蟬從涂山氏逃走,被我?guī)氲篮嫌^,你們陰間冥王看中了我道合觀的寶貝繼而威脅涂山全族?!?p> 他一口氣說完一堆話,繼而一字一頓的說:“那么,究竟是錯在我不該搭救悅蟬,還是錯在你冥府十殿覬覦凡間寶物?”
面對司陸的詰問,嚴糾倫只能通過喝酒來掩飾尷尬。
“小司陸,我答應(yīng)你我會查明真相,但不是現(xiàn)在?!?p> 司陸提起貓包:“嚴糾倫,遲來的真相無異于事后諸葛?!?p> 說罷,他便回到了自己曾住的房間,屋子還是走時的模樣,可物是狐非。
不久前小狐貍還站在這別墅二層的窗臺上沐浴月光吸收月華,可現(xiàn)在,只能安靜地伏在貓包里。
司陸把悅蟬撈出來,放在身邊繼續(xù)吐納修復(fù)靈核。
果然在郁洱山靈核的修復(fù)快了很多,或許再過兩天就可以修復(fù)完成。
第二天,司陸下了樓,發(fā)現(xiàn)盤在大廳里的狐貍多了幾十只。
黃的白的藍的紅的棕的,甚至還有紅白相間,紅棕相間的兩摻兒,琳琳瑯瑯爬了一地。
但是空氣里卻沒什么狐貍的腥臊,想必這些狐貍都開了靈智,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凈。
“全都醒了么?”司陸詢問。
飼養(yǎng)能手小黑每只手都提著一大盆黃棕色不知名固液混合物走進了客廳,甫一把盆放在地板上,狐貍們便圍了過來。
“還有幾只沒有醒?!毙『谝贿呂购?,一邊回答司陸。
“司道長,這些狐貍該怎么處置?”
話一出口,忙著吃飯的狐貍們齊刷刷的看向司陸,只有少數(shù)幾只體態(tài)嬌小的狐貍繼續(xù)專注于眼前的食物。
這些狐貍之中有一只紅色狐貍尤為醒目,仙姿傲骨靡顏膩理,氣質(zhì)在眾狐貍里尤為出眾。
司陸猜測這或許是悅蟬口中的族長。
他想了想對小黑道:“待他們身體恢復(fù)后,我會把他們護送到涂山?!?p> 狐貍族長沉下了頭,若有所思。
司陸吃過飯上樓給悅蟬打營養(yǎng)針,在道合觀里,司陸跟二師兄學(xué)了一手。
收了藥箱沒過一會,房門便被敲響。
他還以為是三傻,下床開了門。
可開了門卻沒有在門口看到任何人,只感受到了腳底下的活物,是剛才那只氣質(zhì)卓然的狐貍。
狐貍族長對司陸俯首,自報家門:“我是涂山族第十七任族長涂山箏?!?p> 司陸微微低頭還了一個禮。
“請問您也是來討伐悅蟬么?”司陸把狐貍族長請進屋,滿腹疑問。
狐貍族長輕輕搖了搖頭,眼神掃過依然昏迷不醒的悅蟬。
一瞬間的遲疑過后,她緩緩問向司陸:“她的修為?”
“被我?guī)煾笍U掉了?!?p> 不同于悅蟬清脆悅耳的狐貍音,狐貍族長的聲音沉靜而溫柔,很難想象她對悅蟬嚴厲的模樣。
狐貍族長坐在司陸臥室里的沙發(fā)上,緩緩言道:“可惜了?!?p> 對于悅蟬的修為司陸緘默不語,狐貍族長輕描淡寫的三個字不足以囊括悅蟬受的苦。
“似乎貴族人對悅蟬都很不滿?!?p> 狐貍族長挑起嘴角無奈的搖頭:“豎子愚鈍?!?p> 她盯著司陸繼續(xù)道:“智根愚鈍,不明事理,不信因果,不曉承負。”
“事情不能看表面,這次劫難并不是由悅蟬造成。而恰恰相反,悅蟬是拯救涂山氏族的英雄?!?p> 司陸沒想到涂山氏族長是如此道行深厚且明事理的狐貍,怪不得能教導(dǎo)出悅蟬那樣道心端正又奮進的小狐貍。
狐貍族長又徐徐向司陸解釋:“涂山族曾被詛咒,逢一甲子罹一小劫難,逢世紀百年遭屠族的大劫難。”
“原本百年將至,我還在擔(dān)心此次劫難能否逢兇化吉,沒想到來的卻如此突然?!?p> “劫難?”司陸不解的問道。
族長點點頭,“現(xiàn)世靈力稀薄不利于修行,建國后又不讓成精,很多小狐貍都放棄了修行,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做一只小狐貍。”
“只有一些天資聰慧的,或者已經(jīng)修行了上百年的狐貍,會四處尋覓修行圣地?!?p> 司陸點點頭,或許是由于這層原因,他才得以見到悅蟬。
“這次全族遇襲,也是因為這個詛咒么?”司陸問。
無端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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