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這是怎么了,又給我沖話費,又花錢帶我做美容的,我這太惴惴不安了。
“你想發(fā)生什么事,你直說吧,又給我沖兩萬話費,又要帶我美容的,你給我個痛快吧?!?p> “我去......”溫雅小聲的嘀咕。
“去哪,直說吧,刀山火海,我都去?!蔽移鹕頊蕚湎麓蚕词?。“除了咱爸公司。”
手機進來一條微信,我點開一看。
是林夕。
“昨晚到家怎么沒發(fā)微信?!?p> 我打字,“太晚了怕影響大家睡覺?!?p> 他沒有再發(fā)過來,我放下手機,去洗手間簡單洗漱。
溫雅湊過來,“你打算什么時候開始籌備你的新媒體?!?p> 我正刷著牙,滿嘴泡沫。
“你現(xiàn)在可能對咱家里的情況不太了解,我建議你沒事不要在家里窩著,咱媽單位那個死對頭常阿姨,她閨女生孩子了,上個月才滿月,辦了個超大的滿月宴,咱媽現(xiàn)在有點瘋狂,你在家住晚上要小心點,哪天弄不好綁了個男人放你床上,鎖上房門,關你們個十天半個月,不大肚子不讓你們出來?!?p> 咳咳......
我一激動咽了一口牙膏泡沫......這酸爽的滋味,有機會你們一定要嘗嘗。
我用水不斷的漱口。
常阿姨和我媽關系比較復雜,愛恨交錯幾十年。
年輕時候倆人相濡以沫,一起打架,是放心把后背交給對方的人。
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兩個人吵的不可開交,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氣勢。
所有人都以為她們水火不容了,有些溜須拍馬的,就在她倆面前說對方的壞話,結果都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所有人都弄不清楚,她們兩個到底是關系好還是不好了,太微妙了,估計只有她們自己才知道對方在心里到底是怎么個存在了。
“常阿姨她閨女才多大,受什么刺激了,怎么這么想不開,生活多美好啊,怎么就結婚生孩子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常阿姨她閨女應該和我同年,那時候她的角色總是別人家的小孩。
我長這么大連一場正經(jīng)的戀愛都沒談過,同樣生而為人,怎么差距這么大。
我胡亂的洗了把臉,用毛巾輕輕的擦拭著。
我問她,“為什么不往你屋里送?”
溫雅笑著說:“我是知名演員啊,走實力路線,不炒緋聞,再說,咱媽還等著我大紅大紫,去常阿姨面前耀武揚威呢。”
我認命的嘆口氣,怎么一眨眼就混到這個時間段了,沒男人就感覺對不起天地,對不起黨和人民,對不起我飯碗里的大米稀飯。
我這個人吧,一睡眠不足就愛冷,一冷就需要食物補充能量,喝了一碗粥了,又盛了一碗,筷子剛夾到煎蛋,我媽張嘴了:“還吃???”
我夾著煎蛋的手,不知道是該前進還是后退了。
溫叔叔急忙說:“一一,別聽你媽的,快吃,別餓到,吃飽了,不夠讓劉阿姨現(xiàn)在去做?!?p> 我夾到碗里默默的吃著。
我媽又說:“余一一,雞蛋是雞生的,雞生的是雞蛋。”
我有點蒙圈,好幾年不見,中國人民都這么喜歡玩文字游戲?雞蛋不是雞生的,還能是大鵝生的怎么的。
“所以?”
“雞生的蛋都讓你吃了,你也得趕緊生出個蛋來回饋回饋。”
我撇了溫雅一眼,看來她說的沒錯,我媽已經(jīng)被常阿姨刺激的有點神經(jīng)錯亂了,唉,好懷念從前那個溫柔嫻淑知書達理的杜月梅啊。
溫雅替我說話:“媽,一一剛回來,您別太著急了,這結婚也不是說結婚就隨便找個人能結的,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急不得,一一還小,慢慢遇見,總要找個合適的,喜歡的才能結婚。隨便找個人,您也不能放心不是?!?p> 我媽扔給我一堆照片,“你看看吧,這些都是我和你爸挑出來的入選十強的,你看看你相中哪個,明天開始一個一個去見見,這些人的父母都和你溫叔叔十分熟悉,知根知底,你反正也沒什么事,出去見見人,談談心,訓練訓練腦子?!?p> 然后又對溫雅說:“你今天帶她去收拾收拾,一點女孩子樣子都沒有,像什么樣子?!?p> 我內心長長的嘆了口氣,當初是誰說我英姿颯爽,是誰說我短發(fā)利落耐看的。我現(xiàn)在還是鎖骨發(fā)呢,換以前我媽早就讓我剪短了。
女人啊,真是善變。
我收起照片,拿在手里,“溫叔叔,您名下有沒有什么公寓什么的,不需要太大,夠一個人住就行,離市中心近一點就行?!?p> 溫叔叔說:“有啊,誰要住,是你的朋友嗎?”
我指了指我自己,“我住啊,我住?!?p> 我媽瞪我,“翅膀硬了是不是,還想單飛了?怎么的,家里容不下你了?去趟加利福尼亞真就家里蹲不下了?”
我無奈的說:“杜月梅女士,你讓我下蛋,總得給我個窩不是?”
杜月梅滿意了,“好說好說,長大了嘛,總是需要自己的空間,也該是時候讓你獨立了,不能一直總在我身邊。我下午就讓你劉阿姨過去打掃,你早點搬過去住吧,我看明天就是黃道吉日。”
呵,女人啊。
溫雅把車鑰匙撇給我,“我過兩天就進組拍戲了,車留給你開,你要像愛護生命一樣愛護她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委屈,她吃95,別喂92,知道嗎。”
我接過鑰匙,走向駕駛室,溫雅帶個墨鏡,頭上還罩著個大方絲巾,像是要去夏威夷度假的狼外婆。
我慢慢悠悠的開著車。
“余一一你快點開行不行,和美容院約的十二點,我這個人最不喜歡遲到了?!?p> 我也是醉了,“大姐,你不喜歡遲到,您還在那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去美容院還化妝,那么貴的化妝品你也就讓她存活不到一個小時,生命短暫也就算了,至少您讓她絢爛絢爛吧,您還武裝成這樣,不讓她見人,我估計她都不知道自己活著有何存在的意義?!?p> 她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萬一我在路上,碰見狗仔了呢?!?p> “嗯,狗看見了好幾條,有沒有仔我就不知道了,你躺好,我要加速了?!?p> 我一腳油門,車飛奔了出去,真是笑話,一個兩個都嫌棄我開的慢。
“哎,一一,你還喜歡林夕嗎?”
我沉默了,喜不喜歡又能如何,反正我們永遠不會在一起。
“他都有女朋友了,以后別提這事了。”
溫雅摘了墨鏡,雙眼皮的大眼睛里寫著兩個字,驚奇。
“驚奇吧,我那時候整天跟著他屁股后面轉,都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倆人現(xiàn)在還玩碟中諜呢?!?p> “一一,你確定......”
“如果那時候我要是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了,才不會傻乎乎的追他追的那么辛苦,白白犧牲那么多卡路里,浪費了多少錢才吃回來?!?p> 溫雅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她和我一個學校,我那些驚天地泣鬼神的追林夕的光榮事跡,連北一一年級戴領巾的小朋友都知道,我才不信她不知道。
我問她,“那你和顧白呢?”
她沒有說話,只是調直了座椅靠背,按下窗戶吹風,她那大方巾,被風吹的,呼呼地往我臉上扇。
哎,看來也是難逃有緣無分的結局,也是,誰的青春不狗血,不狗血的怎么叫青春。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我減了速,掏出手機,一看是周末。
“嘛呢一一?!?p> “開車呢。要和溫雅去美容院,你要不要一起來?!?p> “唉呀媽呀,余一一你去美容院做美容?公雞真的是會下蛋了?!?p> 今天能不能別再和我討論公雞母雞與雞蛋之間的復雜哲學倫理關系了。
“你來不來,溫雅請客?!?p> “來來來來來,位置發(fā)我。”
掛了電話,我把位置發(fā)給她。
溫雅哼著笑了一聲。
你看看,都大明星了,還這么小氣。
她笑著說“沒事,把你賣了,全回來了。”
我笑著說:“你現(xiàn)在賣了我,估計能賣個好價錢,我媽還能多給點私房錢當做對男方的營養(yǎng)費補貼?!?p> 溫雅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滴滴滴滴滴!”
后車狂躁的摁著喇叭。
我從后視鏡看了一眼,是個黑色大G。
長得黑長得方了不起啊,有本事你閉著眼旋轉跳躍啊。
“滴滴滴滴滴滴!”
“滴你妹,欠盤!”
我雖然車技不咋地,好歹也是老司機了。
怎么能受奇恥大辱。
“坐好?!?p> 我把車開的飛快,就是不讓他超車,
他好像也來勁了,緊緊追著我,一直找機會超我。
旁邊很多車看到我倆這架勢,都及時躲讓。
“一一,你就讓他先走吧,我這臉還沒保險呢?!?p> 溫雅兩只手緊緊的抓著手柄,墨鏡斜掛在臉上,
“士可殺不可辱,說我車技不好可以,催我就是不行!”
我又一腳油門竄了出去。
“一一,你慢點,咱們到了。”
我剎車,到了?還沒飚夠呢。
我在美容院門口停了下來,往后視鏡看了一眼,呦呵,這大黑方也停了下來。
“你呆在車上別下來。”
我開門下車,雙手交疊,站在那等著他。
大黑方里走出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穿著T恤短褲,腳踩著一雙人字拖,頭上還扎個小辮子。
長得還是人模人樣的,濃眉大眼的。
“呦,是個漂亮妹妹?!?p> 我冷笑一聲,“有話好好說,我哥在還不是受精卵的時候就夭折了,叫姐姐,或許你還能有機會?!?p>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美女姐姐,挺有意思,咱們也算是一種緣分,不打不相識。”
行了,我也看出來了,明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