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沒有廢話,放輕腳步跟在那弟子身后。
這狼谷的把守非常嚴(yán)密,不過大多都是些小人物。
“誰?”一個山匪耳尖地聽見草叢中有些響動。
鼓起勇氣,林早悄悄從他身后走過去,放倒了那山匪,只是敲暈了而已,畢竟名門正派,還不敢背上濫殺的名聲。
“走這邊?!?p> 他們穿過好幾間屋子,借著夜色的遮掩來到最大的一棟房子前。
“還挺氣派……”林早低聲嘀咕,沒想到這個土匪頭子住的地方還不來嘛!
外頭還像模像樣地整了個花園。
他們?yōu)榱搜谌硕?,直接翻到二樓去了?p> 風(fēng)季嶠突然停了下來,指向一處。
林早透過窗戶可以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一間屋子的燈是亮著的,“看來那土匪頭子就在里頭。”
風(fēng)季嶠攥緊了劍上前探去,肖劍等幾個男弟子尾隨其后,宋鈺灝抱手倚靠在一旁,肆無忌憚似乎完全不害怕有人發(fā)現(xiàn)似的。
“會不會有陷阱???”林早問道,她發(fā)現(xiàn)沿途一路的山匪實力都不太強的樣子,若這狼谷真的只有這個實力絕不可能霸占這么大的一片地方,最重要的是她自從走進(jìn)這間屋子后就隱約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風(fēng)季嶠聞言也思考起來,若這群土匪只有這等實力,那玄天道是絕不可能把它列為中級任務(wù)的,他竟是猶豫起來。
“這么不走???怕了?不過一群凡人,打殺了便是。”宋鈺灝冷嘲熱諷道。
“是啊,我們這么多人難道還怕了幾個土匪不成?”
“就是,離秘境開啟的時間越發(fā)近了……”
喬雪薇走過來,輕輕握住林早的手,溫言安慰道:“林師妹,你第一次出中級任務(wù),難免顧慮良多,”她溫柔地看著林早,繼續(xù)說道:“林師妹,你若實在害怕,就在外面等外面吧。”
林早心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沒等她開口,宋鈺灝卻先一步接過話茬,冷哼道:“你不敢去就趁早說出來,這般做作,你滾吧!莫要耽擱大家的時間,若是錯過了剿滅山匪頭子的時間……”他沒有說完,可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聽他這么一說,其余弟子都不太高興。
“走吧!”風(fēng)季嶠長袖一揮,竟是直接躍到那房梁上。
大家往里走著,已經(jīng)可以聽到模模糊糊的交談聲了。
“大哥,今天可真有你的,那幫孫子估計腸子都悔青了吧!”
“哈哈,大哥……”
“上次那女人可真帶勁,老子就喜歡倔一點的嘿嘿……”
林早被靠著墻,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家小心行事?!憋L(fēng)季嶠再三囑咐。
他們直接就著房梁來到了大殿的中央,七八個個穿著毛裘大衣的男子正在喝酒,其中看起來最強的是一個身穿紅色大貂的高個兒男子,他的身材偏瘦,鷹鉤鼻,三角眼,身上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離他最近的兩個山匪看起來也是兇神惡煞的,皆虎背熊腰,高大雄壯。
這么幾個大漢,若是普通人看到了定會嚇得屁滾尿流,可他們是修士,自然不會被這駭人的體型所嚇倒。
“都是凡人。”肖劍說道。
風(fēng)季嶠點點頭,打了個手勢。
“動手!”
眾人紛紛躍下房梁,其中以風(fēng)季嶠的速度最快,他的清靈劍使得非常嫻熟,對上了那山匪頭子,林早最晚下來,也連忙加入戰(zhàn)場,與山匪們斗在一團。
“砰!”山匪頭子握著大砍刀,一擊不中砍刀地上,掀起塵土,抓緊機會高高躍起。
“清靈三式!??!”風(fēng)季嶠大喊出聲,看似力道平平的一擊瞬間落在那紅貂山匪身上。
“啊啊?。。?!”山匪頭領(lǐng)痛苦地慘叫出聲,只有他知道這一劍的威力有多大,他雙眼血紅,眼睜睜地看著鮮血爭先恐后地噴涌而出。
天哪,他的胸膛上有一道狹長的傷口,深可見骨,幾乎被人一劍劈成兩瓣。
死了!
林早一驚,這個風(fēng)季嶠還真有點本事,一路上沒怎么見他出手,可這一出手倒是狠辣,她愣神了一兩秒就有閃著寒光的劍向她斬來。
“小心!”肖劍驚呼出聲,他此時正幫另外幾個師弟對付其余的山匪,眼看林早就要被劍刺穿胸膛,又來不及救她,只好匆忙扔出一劍刺向林早身后那個山匪。
林早痛呼出聲,好在那偷襲林早的山匪胸口中了一劍,刺向林早的劍一歪,擦著她的耳朵呼嘯而過。
好險!
林早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流血了,還好,耳朵沒事,只是皮外傷。
她見到又有一群山匪殺了進(jìn)來,急忙提劍去阻。
“真可惜,怎么不把耳朵給削掉?!彼吴暈慷昧艘磺?,搖搖頭面露遺憾,真是可惜了。
“呼!”林早深深呼吸,還好這后來的山匪實力并不強,她對付起來倒是游刃有余。
沒過多久土匪便被他們剿滅了,剩余些嘍啰想必也不敢跟他們對上。
終于,風(fēng)季嶠染血的長劍收回,問道:“大家都沒事吧?”
“沒事?!?p> 有幾個人身上受了些末輕傷也不礙事。
“宋師弟,你沒事吧?”喬雪薇關(guān)切地問道,方才宋鈺灝為了保護他被一個山匪偷襲,背后挨了一刀。
“喬師姐,我沒事?!彼吴暈畵u搖頭,這些尋常刀劍還刺不穿他的護體法寶。
喬雪薇眼眶微紅,羽睫上掛著晶瑩剔透的小小淚珠兒,“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p> “師姐……不要這樣說,保護你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不關(guān)你的事?!彼吴暈忉尩馈?p> 確認(rèn)大家都沒有大礙后風(fēng)季嶠也放了心。
他看著山匪頭領(lǐng)的尸體,莊重道:“狼谷山匪已經(jīng)剿滅,其余的山匪都遣散了吧,他們大多也是這附近的山民,由他們自生自滅也就罷了?!?p> 大家都點點頭,表示沒意見。
風(fēng)季嶠的心終于可以稍微松一點,他說道:“此次行動大家都做得很好,待把狼谷的山匪都趕下山后我們便走?!边@次任務(wù)雖然遇到了些波折,但完成的還算不錯,最重要的是沒有人員傷亡,想來宗門對自己的此次行動評價應(yīng)該不會低,這畢竟是中級任務(wù)……
風(fēng)季嶠默默想到。
“風(fēng)師兄!”
“風(fēng)師兄!”
“風(fēng)師兄?”
好幾名弟子都突然喊道。
他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你……你身后!”一個女弟子顫顫悠悠說道。
風(fēng)季嶠感覺后背一涼,似有寒風(fēng)襲來。
不好!
風(fēng)季嶠幾乎是拼盡全力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向一側(cè)傾斜著身體,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林早也震驚不已,那偷襲風(fēng)季嶠的男子正是那已經(jīng)身亡的土匪頭領(lǐng)!
他不是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了么?
天哪!這是怎么回事?
來不及仔細(xì)思考,林早就感覺到一道勁風(fēng)迎面而來。
可沒等她回?fù)艟透杏X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腦勺好痛,頭好漲,脖子也好疼!
林早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到了以前的父母,同學(xué),家里的大黃狗,還有男友……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林早掙扎著醒來,卻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都顛倒扭曲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又穿越了?或者是我死了?
“你還沒死?!崩淠碾娮右粼诹衷绲哪X海里響起。
不知為什么,林早竟覺得系統(tǒng)令人討厭的聲音此時聽著也不算討厭。
林早眨眨眼睛,才發(fā)現(xiàn)她是被倒吊起來了,怪不得頭這么漲。
“這是哪里?”林早心里有點兒慌。
她用力想要掙脫繩索,卻是徒勞,這繩索很粗,更詭異的是她也運不了靈力,根本就掙脫不了,反而搞得自己一身汗。
既然掙不開,林早索性觀察起來四周,這里應(yīng)該是個山洞,可惜沒有燈,她也只能憑肉眼仔細(xì)觀察,地上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些什么,林早努力往下竄,夠不到地面不說還搞得繩子蕩來蕩去,她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
這里還有其他人嗎?這里實在太黑了,她完全看不清楚,她想叫卻怕惹來那土匪。
“嗯……”細(xì)微的呻吟聲響起。
“誰?”林早警惕地問道。
“是……是林師妹嗎?”女聲再次響起。
是喬雪薇!林早瞬間就認(rèn)出了她的聲音,這個女主怎么陰魂不散,她可別再給她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你是喬師姐?”林早問道。
“是,是我,我們這是在哪里?”喬雪薇輕柔地問道,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
“林師姐?喬師姐?”一個男弟子突然問道。
林早看不到他,只能憑聲音判斷他應(yīng)該是隊里的一個練氣九層的男弟子。
“是我?!绷衷绱鸬馈?p> “喬師姐?喬師姐?你沒受傷吧?”他復(fù)又問道。
“沒事?!眴萄┺钡穆曇魩е耷?。
“只有你一個人嗎?張師弟?!绷衷缗ε矂又碜?,爭取讓重心保持平衡。
“還有一個人?!睆垘煹艽鸬?。
那我們應(yīng)該有四個人,風(fēng)師兄和肖師兄他們?nèi)ツ睦锪耍苛衷绻烂麄儜?yīng)該沒有和自己關(guān)在一起,不然他們的修為比自己更高,應(yīng)該早就醒了。
怎么辦?林早不知道自己被吊起來有多久了,雖然對修士來說吊起來也可以忍受,可她總不可能一直呆在這里吧,總得想辦法先掙脫這個繩子再說吧!
可林早被捆著沒有靈力也無法打開儲物袋,該怎么辦?
有辦法了!林早突然想起自己頭上戴的彩鳳如懿簪,這個玩意兒很尖銳,有招兒!
林早感覺自己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原先只是覺得這玩意兒又貴重又好看,,非常適合顯擺,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而同行的女子只有兩人,另一個女子林早沒怎么注意,喬雪薇她可是記得清楚,她頭上只插了一根白玉簪子。
這彩鳳如懿簪的鳥喙非常尖銳,林早使勁兒上躥下跳,試圖夠到頭頂,也顧不得手腳都被粗糲的繩子磨得生疼了。
一次,兩次,三次,夠到了!
林早艱難地夾出簪子,努力劃破綁在手上的粗繩,還好這繩子雖然粗,但終究是凡物,林早沒多一會兒就掙開了,腳上就更好辦了,林早三兩下就割開了。
繩子被割斷的時候林早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屁股差點沒摔成三瓣,她揉揉屁股站起來,指尖溢出點點靈力,在黑暗中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
“林師妹?”喬雪薇驚喜地問道。
“我下來了,等下我把你們放下來?!绷衷缯f道。
她一說完大家都紛紛回應(yīng),熱情不已。
林早走到最近的喬雪薇下面把她放了下來,又走過去把另外兩個弟子放了下來。
“咱們趕快走吧?!绷衷绮恢罏楹文峭练藳]有殺了他們,不過她還沒天真到以為這些土匪能大發(fā)善心把他們放走,趁現(xiàn)在沒人來溜出去最好。
“等等!”喬雪薇拉住林早,小聲地提醒道:“林師妹,宋師兄還被吊著呢!”
宋鈺灝?林早沒想到他也在這里,她真想把他撂在這里一走了之,可想了想她還是做不到,畢竟這也是她的隊友。
“他在哪里?”林早望著喬雪薇問道。
“他在最里邊……”喬雪薇像是被嚇狠了,清淚漣漣地看著林早:“林師妹,你把簪子給我吧,我去救宋師弟?!?p> 林早沉默了一瞬,把簪子遞給了喬雪薇,看著她向宋鈺灝走去。
“宋師兄也被吊起來了?”
林早也跟了過去,宋鈺灝不知為何昏迷不醒,喬雪薇邊流淚邊給他割繩子。
“你們……喬師姐?你救了我?”宋鈺灝的聲音還有些迷茫。
林早看他沒死也就放心了,轉(zhuǎn)身走出山洞,可外頭雖然亮堂些,可仍然是連綿不斷的山洞。
大家都謹(jǐn)慎地往前走,可沒走兩步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不知從哪里出來的土匪將他們圍住,那紅貂土匪走過來,神情兇惡,面色僵硬,徑直朝喬雪薇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
“嗯……好香!”那匪首靠近喬雪薇說道。
“嘖嘖嘖,純陰血脈的小女娃,今天撿便宜了?!狈耸酌媛敦澙罚茄劬o緊盯著喬雪薇。
“你……你干什么?”喬雪薇一臉驚慌。
“嘿嘿!”紅貂匪首獰笑不已,直接將喬雪薇卷走。
“不要!”宋鈺灝不顧還發(fā)軟的雙腿,大聲制止道:“放下喬師姐!”
喬雪薇的小臉?biāo)?,未干的淚珠還附著在臉上,看上去好不可憐。
“哈哈!我抓到的人可沒有放回去的道理,“想救她,找人來換!”
林早見此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這匪首好強,她仔細(xì)地盯著這匪首,試圖找出什么破綻來,他為何會與風(fēng)師兄殺的那個土匪長得一模一樣,那個土匪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難道這是他的雙胞胎兄弟?還是他其實沒死?林早百思不得其解,在沒有防備下被人狠狠推出去。
林早被推得一個踉蹌,直直地?fù)涞乖谀羌t貂匪首的腳下,她又驚又怒!回過頭去。
果然見宋鈺灝急急說道:“這個女修也是純陰血脈,你快些放了喬師姐!”
“我不是純陰血脈!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純陰血脈!”林早急得大叫。
其他弟子見宋鈺灝的舉動也是一驚,林早的眼里滿是希翼,希望他們能救救自己,可那兩個弟子都將頭偏開,不敢看她。
林早心里失望不已,但也可以理解他們的選擇,不過她是真的恨宋鈺灝恨得牙癢癢。
林早氣得渾身發(fā)顫,死死瞪著宋鈺灝,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看來你們?nèi)诵抟膊⒎嵌寄敲凑陕?!”匪首意味深長地看著林早,似乎是在憐憫她。
“你快放了喬師姐!”宋鈺灝又重復(fù)道。
那紅貂匪首突然肆意張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兩個都要了,把他們給我關(guān)起來!”說著衣袖一甩,卷起林早和喬雪薇兩人就離開了。
兩個土匪兇狠地走了過來。
“喬師姐!”宋鈺灝還在大叫,卻被一個高壯的大漢狠狠踢了肚子一腳,痛得他倒在地上慘叫起來。
其余兩個修士雖然奮力掙扎,可沒有靈力的修士就如同離了水的魚兒一樣,哪里是這些莽漢的對手?
“帶走!”
林早心里很絕望,被紅貂匪首粗魯?shù)刈テ?,穿過一個又一個山洞。
“林師妹,對不起,宋師弟他不是有意的……”喬雪薇哭得梨花帶雨。
“都怪我,宋師弟也是為了救我!”
“……”林早現(xiàn)在根本沒有心情跟她說話,索性偏向一邊,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物件似的被人甩來甩去,勉強忍住嘔吐的沖動。
他要帶我去哪里?
宋鈺灝眼眸微斂,剛才林早帶著恨意的眼神一直在他腦海里徘徊不去,他的心里滑過一絲悔意,不過這絲悔意轉(zhuǎn)瞬即逝,他擔(dān)心起喬雪薇的安全來。
眼下他們沒有恢復(fù)靈力,根本不是那些土匪的對手,喬師姐可能危險了。
怎么停了?林早瞪大了雙眼。
是風(fēng)師兄他們!
風(fēng)季嶠的臉色有些蒼白,拖著劍疾馳過來,紅貂匪首下意識地格擋,卻被另一個弟子從身后偷襲!
肖劍飛快地跑到后面去,把一瓶丹藥拋給宋鈺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