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是誰
啞巴無語,他本來就不能說話,只能手指上下翻飛擦出火星子。
然而眾人也不能理解他到底在表達(dá)些什么,只覺得一堆手勢亂糟糟的,就跟鬧著玩兒似的。
啞巴快急眼了。
中年男人有些于心不忍,總覺得女青年有點像是欺負(fù)人。
“這也不一定,不一定啊?!?p> 女青年看向中年男人,咄咄逼人:“不是他,那也有可能是你?!?p> 中年男人一愣,惱火道:“你怎么亂咬人呢?我告訴你,你這叫誣陷?。 ?p> 女青年冷靜的分析:“被懷疑的只有四個人,啞巴還有你,我和我弟弟,我和我弟弟一直待在一起,不可能是兇手,那么兇手只有可能是你或者是啞巴,啞巴和她非常接近,有條件,而你負(fù)責(zé)去尋找水源,如果手上沾上了血,想必也非常好洗吧?”
中年人吐了口口水,惱怒道:“胡言亂語!我看你把矛頭推到我和啞巴身上,純粹是為了你們姐弟兩個脫罪,擺脫嫌疑!你這么積極,我倒覺得兇手肯定是你!
現(xiàn)在我們什么證據(jù)都沒有,誰都有嫌疑,誰都擺脫不了嫌疑,誰都有可能是殺人的那個,我也一樣!但是我告訴你小姑娘,你越是積極主動,越是容易露出馬腳,我等著你主動暴露的時候?!?p> 如果沒有任何線索,那么一場案件就會變成一片混沌。
而在此時,男青年卻問:“會是送葬人和紅云嗎?”
女青年搖搖頭,道:“如果是他們做的,我們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這件事?!?p> 中年男人點頭:“而且他們沒必要做這個,他們要是不想讓我們活著走出去,從一開始不管我們就好?!?p> 現(xiàn)在,送葬人和紅云毫無疑問是剩下幾人的救星,懷疑他們兩個并不是一種理智的想法。
送葬人開口,道:“其實你們也不用猜,我雖然問了一遍,但那并不代表我很著急,誰還記得那塊兒石頭?那塊石頭是兇器,上面有受害者的血液,也一定有殺人者的氣味。
等到紅云回來之后,讓他的狗聞一聞,應(yīng)該可以找到兇手。我向你們詢問并不是我覺得兇手難找,只是因為我要給兇手一個自首的機(jī)會?!?p> 聽到這,中年男人松了口氣,男青年和啞巴面色毫無變化,女青年依舊沉穩(wěn),到是送葬人看到他們的表情覺得有些奇怪了。都這么放心嗎?
“繼續(xù)前進(jìn)吧,紅云有代步工具,她可以趕上來。”
帶著眾人,送葬人繼續(xù)前進(jìn)著,這邊發(fā)生的事,紅云和阿黛爾并不清楚。
阿黛爾比紅云稍大幾歲,但也算是同齡人了,紅云很缺少同齡的朋友,在羅德島,紅云兇悍的性格注定了她難以迅速的融入群體,甚至,她也在躲著那些更尋常的孩子。
不同的人群中,有著天然的隔閡,就像斯卡蒂對待他人的態(tài)度一樣,這是一種隔閡。
但是阿黛爾十分真誠,和紅云相處時每一個笑容都發(fā)自真心,毫無保留,紅云也當(dāng)然接受了這種真誠,游玩時,兩人手牽著手,一天之內(nèi)就成了密友。
兩人在溪水間嬉戲,擦洗身體,阿黛爾有編頭發(fā)的好手藝,紅云是一頭黃短發(fā),也可以被她編的像花一樣。紅云很喜歡新發(fā)型,以自己很少會用的小姑娘的眼光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紅云好奇的問阿黛爾:
“你怎么能編出來這么好看的頭發(fā)?”
紅云的眼光亮晶晶的,阿黛爾溫柔地說:“以前,經(jīng)常給家里的孩子編頭發(fā),我得編的好看些,編的花樣也要多一些?!?p> “誰教你的?”
“我媽媽教的?!?p> 啊,原來是媽媽教的。
紅云任由阿黛爾擺弄頭發(fā),心不在焉問道:“喂,阿黛爾,媽媽是什么樣的?”
阿黛爾回答:“媽媽是最親近的,唯一的家人?!?p> “只有媽媽是家人嗎?”
“不一定吧,我沒有感受過,你長大的的時候媽媽沒有陪著你嗎?”
紅云抱起膝蓋,答道:“只有一個怪老頭,他給我飯吃,時不時會消失一段日子,直到有一天,他說時間到了已經(jīng)沒什么好教的了,那一次消失,他就在也沒有出現(xiàn)。
是不是真的只有媽媽會愛自己的孩子,別的人早晚都會消失,沒有媽媽的孩子早晚還是會被丟掉?”
阿黛爾:“不,愛無關(guān)血緣。
無論是父母還是其他人,甚至是你完全想不到的人,愛只有真假。
你想要個媽媽嗎?”
紅云回頭看著阿黛爾,疑惑道:“哪里可以抓到一個媽媽嗎?”
阿黛爾:“……大概不行,但是,我教你編辮子的手法,這是我媽媽叫我的,我替她教給你,這樣,我們就有一個媽媽了?!?p> 這樣,紅云就也有一個媽媽了,紅云眼中閃著幸福的光,全新的感受。
不經(jīng)意間,林子里有些發(fā)暗,阿黛爾忽然意識到,夜晚即將到臨。
“該走了紅云,隊伍說不定都走遠(yuǎn)了!”
紅云保證道:“我可是森林中的獵人,怎么會不注意時間?有大灰在,我們跟得上隊伍,大概在隊伍晚餐的時候?!?p> 另一邊。
送葬人用自己和小男孩撿來的柴火堆起一個小火堆,篝火點亮。
男青年和女青年架起鍋子,將野菜,野果和一點肉丟進(jìn)鍋里煮制,中年男人拿出簡單的餐具,只是幾個小碗,有一個還磕掉了一角。
啞巴在一邊擦洗著幾個大個的野果。
剩余的逃生者里,送葬人把沒有自保能力的小男孩帶在身邊,男女青年是姐弟,中年男人和啞巴各自一個位置,在不知道誰才是兇手的情況下,逃生者之間產(chǎn)生了明顯的隔閡。
湯煮好了,女青年主動遞給送葬人一大碗,看的男青年直皺眉,姐姐今天不對勁,再一看送葬人,不能否認(rèn)的是,非常帥氣。只是,在逃亡的路上,姐姐你這樣真的好嗎?我也想多吃一點。
送葬人字典里沒有矯情這兩個字,接過碗,該吃吃,該喝喝,沒有其他感情。
接著,女青年又給男青年,中年男人,啞巴,小男孩各自盛好,送過去,害的中年男人驚訝莫名,這個兇巴巴的小姑娘干嘛呢,下毒了準(zhǔn)備毒死我?
她是用最小的碗給男青年稱的,男青年呆住了,我干什么了,我怎么感覺我姐嫌棄我?
“姐,我吃這一點吃不飽的?!?p> 女青年走到啞巴身邊,啞巴看她一眼,意味深長,女青年覺得這眼神有些滲人,拿了個水果走了,扔給自己的弟弟,男青年:“給,加上這個不餓了吧?”
男青年:“……水果充饑可還行。”
得,恐怕是真的把姐姐得罪了。
“先吃了果子。”女青年對男青年說道,男青年覺得姐姐真的是有問題。
“為啥先吃果子?”
“讓你少喝些湯!”
……好吧,姐姐不親了,嗚嗚。
送葬人將一大碗湯喝光后,感覺體力得到了很好的補充,只是,有點累了。
男青年還在嚼水果,女青年卻注意到,喝了湯的幾人已經(jīng)昏沉起來,連忙拉住男青年,道:“弟弟,我知道是你做的……我在湯里面放了會讓人昏迷的果子……你趕快跑!”
男青年嚇了一跳:“胡說什么呢姐?你說我做的,我干啥了?殺人?我那會殺人啊!”
女青年推動男青年,焦急道:“我們兩個一起去采集,中間,你消失了很久。其實,剛知道死人時,我就覺得是你了?!?p> 男青年焦急的解釋道:“我不就去拉個屎嗎?這就被懷疑成殺人犯了?你不是對著啞巴和中年的男的分析了嗎?”
女青年解釋:“我是怕他們注意你……總之,這是唯一的機(jī)會了,你快跑!”
男女青年的對話,送葬人聽不清楚,但是,此時他也已經(jīng)明白,自己中毒了,意識受到了影響,得想辦法清醒過來,自己如果失去了行動能力,那么兇手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逃走或者……繼續(xù)殺人!
朦朧中,送葬人看到,有一個坐著的人站了起來,走向自己。
男青年抓住女青年的肩膀,認(rèn)真道:“姐,我不是兇手,我只是……呃,有點便秘。你什么時候撿的果子?”
女青年有點暈乎,真的不是弟弟做的嗎,弟弟消失了很久,只是便秘?好像還在家時,弟弟卻是老是占著廁所,難道真的是便秘?
“果子是回來的時候撿的,剛好有一串在地上……兇手不是你的話那到底是誰呢?”
男青年心里一驚:“撿的,這邊撿的???這果子紅云講過,長在陰濕的地方,大樹下,或者什么水源旁的陰涼,這邊是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的空地,哪會有這種果子?”
說著,男青年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道:“就好像被人踢了兩腿之間一樣,完了?!?p> 砰——!
一聲槍響,大片的流彈象是一張看不見的巴掌一樣,扇在男青年的身上,他就像風(fēng)中的麻袋一樣,飛到一邊。
女青年腦袋一空,臉上有一些濕熱,摸一把,手心一塊紅,她僵硬轉(zhuǎn)身,一邊的樹下,小男孩面無血色的坐在地上,他沒急著喝湯,因為被男女青年的對話吸引了,此刻,他的耳邊除了剛剛的聲音只剩下一片空白的鳴聲。
眼前,男青年的身體東成西就,南轅北轍……總之,湊齊了東西南北,小男孩沒有聽到自己的尖叫,跑開了!消失在逐漸黑暗的森林中。
“孩子……別走……”
送葬人的聲音微不可聞,只能看著小男孩的身影在視線中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