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陳嘉許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摸了下自己的側(cè)臉,看著陳聿豐緩緩道:“難道你以為,我這張臉,是白白下功夫的嗎?”
陳聿豐笑起來:“我知道,大哥為了這張臉,受了許多苦,不過.....”
“舒窈這束帶刺的紅玫瑰,可不是那么好騙的?!?p> 陳聿豐將一張張照片掏出來,放在陳嘉許面前:“要不是我半路截胡,你還會以為,舒窈還是個傻子任你耍的團團轉(zhuǎn)嗎?”
照片上,陳嘉許的一舉一動都被照相機拍下來,陳嘉許倒是沒想到,舒窈還有這樣的手段。
他是對她太不設(shè)防了還是......
看到陳嘉許難看的臉色,陳聿豐笑的更開懷:“不過大哥放心,舒窈的手段,也只有這些了,你要提防的,可是趙君先。”
“他是趙承仲的親生兒子,就算他們父子沒什么感情,趙承仲又并不親近趙君先,但趙君先身上到底流著趙承仲的血,他們骨子里,是一樣的?!?p> 陳嘉許沒說話,陳聿豐倒是閑適的翹起了二郎腿:“別告訴我,姜韻出車禍雙腿截肢,沒有你的手筆?!?p> 陳嘉許猛的抬頭,看著陳聿豐:“阿聿,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p> 陳聿豐不可置否的聳肩:“我有沒有亂說,也許只有大哥自己才知道?!?p> “趙冷易的人去了法國找云函,不過在我看來,他是白費功夫?!?p> 陳嘉許說著,隨即冷笑:“想拿到遺囑,他想的太簡單了?!?p> 陳聿豐對于陳嘉許的話,不發(fā)表意見,但他和陳嘉許的心卻是一樣的。
他沒再說什么,只是站起身整理了下并無褶皺的衣服:“接下來,我會和舒窈共事一段時間?!?p> “你說什么?”
陳嘉許盯著陳聿豐,緩緩開口。
陳聿豐拍了拍自己的頭,仿佛是才想起來似的,他笑道:“哦,都怪我,事情太忙,我都忘記告訴大哥了,舒窈參加了一個節(jié)目,一共十二期,我恰好是舒窈舞臺的總導(dǎo)演?!?p> 恰好?
陳嘉許冷冷看著陳聿豐,警告般的開口:“注意自己的言行?!?p> 后者笑出聲:“大哥,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了她吧?”
陳嘉許如刀般鋒利的眸光刺向陳聿豐:“你覺得可能?以后這樣的話,不要再讓我聽見?!?p> 陳聿豐笑了下,眼睛里同樣暗含警告意味:“真希望大哥能永遠(yuǎn)保持這樣的清醒?!?p> “慢走不送。”
陳聿豐離開后,陳嘉許站在原地許久都未回過神來。
——
清冷的月光孤單的掛在天空中,舒窈站在陽臺上,望著那輪明月,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她想起了許多事情。
從小被人罵是沒有父母的野孩子,再到舒正淳的到來,他將自己接回舒家,還有面對徐茹的刁難,徐茹對自己的恨意,是無止盡的,她恨舒窈,舒窈自然也恨她。
欺騙舒稚,是自己走錯的第一步。
無數(shù)次,舒窈看到舒稚對自己好的時候,她真想罵他一聲傻子,但同時,她也并未后悔過那么做。
至少,她換來了錢和自由。
和陸行止在一起后,那是她第一次真心實意的喜歡一個人,不必?fù)?dān)心別人的目光,陸行止是個很好的情人,同時,他也是她人生路上的導(dǎo)師。
舒窈無法想象,究竟是經(jīng)歷了多少的人,才能如陸行止一般。
陸行止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
當(dāng)時的舒窈,可謂是春風(fēng)得意。
她在面對記者采訪時,笑容都真誠許多。
直到有一天陸行止突然進了醫(yī)院,醫(yī)生一臉凝重的告訴自己,陸行止或許、可能,撐不過今年秋天,舒窈心中的光明與信念和她生平第一次的愛意,轟然破碎。
她張了張嘴,想要問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淚順著臉頰落下來。
第一次,舒窈才懂,什么叫“欲語淚先流”。
她無法接受陸行止快要死了的這個事實。
可命運的輪盤早已來到了他們彼此的終點。
五年過去了,舒窈以為自己可能會一輩子這么過下去,誰知卻碰到趙君先。
他是個赤忱熱烈的男孩,年紀(jì)雖然比自己小,但卻很會照顧人,舒窈有時看著他,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每次當(dāng)她這么看著趙君先的時候,男孩就會抱住她,吻她的眸,親昵的動作,濃烈的情意,舒窈也抱住他,給予了他回應(yīng)。
【真想和阿窈姐姐永遠(yuǎn)在一起?!?p> 【我也是?!?p> 甜蜜的情話似乎還回響在耳邊,仿佛只是昨天,一股涼風(fēng)吹來,舒窈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們分手了。
舒窈感覺到有些頭疼,她正打算回臥室,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是一條短信。
【唐小姐,我在云開會所202等您?!?p> 發(fā)件人,舒窈認(rèn)識。
是她托私家偵探去調(diào)查陳嘉許,由于自己之前太忙,根本抽不出時間,再加上和趙君先鬧了矛盾,她無暇去會面,今天,是個機會。
舒窈立刻換上了簡單的衣服,戴上帽子,她拿著車鑰匙出了門,臨走前,她望了一眼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人。
為了以防萬一,舒窈還給張泉清發(fā)了信息。
她發(fā)動引擎,倒車駛出了家門,并未發(fā)現(xiàn)隱藏在黑暗中的照相機,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部攝入那小小的儲存卡中。
......
到了目的地,舒窈下車,有侍者看到她,便有眼色的上前,為她引路。
幽深的走廊盡頭,舒窈敲門。
門被打開,是一位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手指修長,看樣子,是個年輕人。
他看到舒窈,禮貌的將舒窈請進去,隨后看了下走廊內(nèi),空無一人。
私家偵探的敏銳嗅覺,讓他下意識覺得,這位唐小姐已經(jīng)被盯上了。
這場談話,最好速戰(zhàn)速決。
他關(guān)上門,坐在舒窈面前,往舒窈面前放了一沓A4紙,上面密密麻麻的白紙黑字,看的舒窈眼花繚亂。
不出所料,陳嘉許的履歷如此干凈。
自幼失去雙親,被好心人所收養(yǎng),有一個弟弟。
舒窈看著上面寫著的一行字“養(yǎng)父在一次火災(zāi)中不幸去世,養(yǎng)母因為養(yǎng)父的去世,瘋了”,舒窈抬眼看著男人:“陳嘉許的養(yǎng)母,瘋了?”
男人點點頭;“我親自去過他們曾生活過的老家,著人打聽,確有此事?!?p> “那你有沒有查到他的養(yǎng)母如今在哪里?”
舒窈又問。
男人笑了下:“唐小姐,抱歉,我查不到?!?p> 刻意隱瞞。
舒窈的腦海中幾乎是立刻浮現(xiàn)出這個念頭,她聞言點了點頭:“我希望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p> 男人微笑著:“唐小姐,您放心。”
舒窈從包里拿出了一張卡,放在了桌子上,男人見狀,正準(zhǔn)備伸手去拿,卻被舒窈摁住,她盯著男人的臉,眼神警告著他:“如果讓我知道......”
“您放心,我很有職業(yè)操守。”
男人說著,舒窈松開手,坐在沙發(fā)上,她仔細(xì)的看著那份資料。
男人抬手看了看手表,小聲的說:“唐小姐,您身后有尾巴,我想,您已經(jīng)被盯上了?!?p> 舒窈抬眸:“你怎么知道?”
“如果唐小姐信我,不如聽我的,過會兒再走?!?p> 舒窈沉吟片刻,她將資料裝在了男人的公文包內(nèi),男人看她一眼,倒是佩服她此刻的鎮(zhèn)定神情,舒窈將頭發(fā)散開,確保能擋住自己的臉,裝作醉酒的樣子,舒窈手忽然挽住了男人的手,她看著他:“帶我走?!?p> 男人看著她的眼神里,帶著興味。
舒窈知道他認(rèn)出自己了,但她也不怕,她稍微壓低了聲音道:“如果梁先生不想進警局的話,就乖乖按照我說的做。”
梁岷聽聞,微微彎起了嘴角,他一把摟住了舒窈的腰,貼在她耳邊:“唐小姐,你是在威脅我嗎?”
舒窈抬頭朝他笑了笑,下一刻,梁岷的腳便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他吃痛的皺眉,女人笑的風(fēng)情萬種:“梁先生,你最好不要跟我玩花樣。”
“現(xiàn)在,帶我走?!?p> 梁岷忿忿的、不情不愿的帶著舒窈打開了門。
舒窈不愧是演技派,頭發(fā)散落在肩膀和臉上,那些意圖不明的人看到一對男女這幅樣子,心知肚明的笑起來,也許是一對野鴛鴦,也許是情侶私會,哪里能想得到,居然是他們一直盯著的人。
順利走出了會所,梁岷正要放開她,舒窈卻抱他抱的更緊,吩咐道:“別動,上你的車,送我回家?!?p> 梁岷不悅:“你別得寸進尺?!?p>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在警察的眼里,私家偵探可不算正當(dāng)職業(yè)?!?p> 梁岷咬牙,低頭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他想了想,不想惹事,于是只好把舒窈放進了自己的車后座。
上了車,舒窈戴上墨鏡和口罩,看到了會所外站著幾個神情凝重和警惕的高大男人。
舒窈掩去眼底的嘲諷與冷笑,對梁岷道:“御景園?!?p> 她到底是哪里來的這么強大氣場指使自己?。?p> 梁岷從后視鏡內(nèi)瞥了舒窈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全副武裝起來,自己連她的眼睛都看不到,再次秉承不惹事的梁岷,聽從了舒窈的話,把她送到御景園。
幾朵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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