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求存之道
“賢侄如何想到將這西山如此改造?！弊彘L驚嘆之余問道。
“未來西山之前，我本打算將這南坡改為種植果樹只用，于其中放養(yǎng)一些家禽。”
“那也到合情合理，又為何改成田地了？”族長表示也能理解這種做法。
“族長請看，這西山地形，三面陡峭，即便是輕裝而上都頗為困難，唯獨這一面坡緩，這一面又恰是朝南，便想了如何改為田地，然后再想著如何保證這水土不致流失就想出了梯田的形式，再然后便是考慮到如何取水，運送糧食的問題，一步步方才至此。”隨后又分別解釋了每個地方的設(shè)施是作何使用，又如何使用。
“賢侄這一步步想的真是合理又仔細(xì)，一般人當(dāng)真很難做到如此?！弊彘L感嘆道。
“愚兄真是越發(fā)自嘆弗如了。即便是再給愚兄同樣一座山頭，愚兄也未必能做到如此?！毙l(wèi)角也是連連拜服。
“角兄過獎了，角兄所長雖不在這高山之上，但是換做其他小弟定是不如?！蔽乙沧允强吞滓幌?。
“夫人不如我們?nèi)ツ沁吙纯窗?，那邊視野更開闊?！眳我夥鲋彘L夫人說道。
“也好，他們說的那些啊，我本也聽不懂，不如好好看看風(fēng)景更好?！闭f著他們?nèi)吮阃惶幦チ耍@山朝東一層因為陡峭無遮擋，順著東南角確實可以盡管全城。
我們?nèi)艘擦牧藥拙浔阋惭刂锫吠鶘|南角去了。不同于平地山上的田埂路都較寬，一方面是防止?jié)⒌?，一方面也是讓工具移動方便。所以三人同行倒也不覺擁擠。
“夫人你看這景色?！眳我庹f道，以這個角度看帝丘盡收眼底。別有一番景致。王宮閣樓也都可清晰看見。
“哎呀，平時出來少，以往此處荒山一般更是不層曾來，沒想到真是景致非凡，看來是不虛此行呢。”族長夫人很是高興。
“湖光粼粼印天色，山風(fēng)陣陣滿城香。”呂意不自禁的說道。
“哎，你剛說的是什么？雖然短短幾個字但是真是如畫般印入眼簾中?！弊彘L倒是大為驚嘆呂意所說的話，這戰(zhàn)國時還沒流行唐宋的詩詞，但是一樣知道韻律，只要稍讀書自然能品的其中之意。
“夫人面前獻(xiàn)丑了，剛看這景色不自禁就說出口了。”
“妹妹這是哪本書中的，姐姐學(xué)淺倒不曾聽過呢?！?p> “這不是哪本書上學(xué)得，是夫君教于家中孩子時說起過的一句，剛正好覺得應(yīng)了景便脫口而出了。”
“哦？是教家中弟弟妹妹們吧？”族長雖然少去我家，但是家中情況也大抵知道
“回族長是我收留的孩子?！蔽医舆^話
“你收留的孩子？”族長不解到。
“亂世中，很多孩子失去了父母家人流離失所露宿街頭，侄兒不忍便收留了回來，其中不乏一些天資聰穎的孩子，所以也時常教他們一些讀書識字。”我繼續(xù)解釋道。
“想不到福兒還是個心地如此仁厚之人?！弊彘L也是點頭眼神中似乎更是喜歡。
“也只是能救濟一些是一些吧，亂世之中這樣的孩子多不勝數(shù)，小侄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p> “是啊，大國強取豪奪，無故橫加禍端。不知多少人都是受盡這戰(zhàn)亂之苦。”
“是啊，想立國之初康叔公執(zhí)禮衛(wèi)道，商以治國，周以索疆，人皆稱道，不想禮樂崩壞世道如此?！毙l(wèi)角也是連連嘆息。
“于這亂世之中，不僅百姓落難，連諸侯之國都難以自保?！弊彘L也是嘆息道。
“族長角兄不必悲觀。衛(wèi)國人才濟濟，定能立于這亂世之下?！蔽易焐习参康?，心里在想別掙扎了，要不了多久秦始皇就要統(tǒng)一全國了，焚書坑儒，萬里長城，泰山封禪。戰(zhàn)國七雄終歸于秦，就更別提這我根本都沒咋聽過的衛(wèi)國了，估計哪一天被誰順道就滅了。
“賢弟有所不知，這亂世中，衛(wèi)王仍是堅持以周禮治國。如此無法與其他諸侯爭雄不說能自保已是不錯了?！?p> “衛(wèi)國的這一處事之道也是使得衛(wèi)國根本留不下什么奇才大志之人?！弊彘L搖了搖頭。
“商鞅吳起都是衛(wèi)國之人，不過都效于秦?！毙l(wèi)角說道。
“衛(wèi)王并不圖霸，只求能存于世。但是諸強環(huán)伺，怕是很難安穩(wěn)求存。”族長指了指山頭示意我們繼續(xù)往上走。
“先前族會之上聽聞衛(wèi)國行的是附秦之策。不知是何緣由?！蔽覇柕馈?p> “衛(wèi)國不臨秦國，故不擔(dān)心被秦國所吞，倒是魏國，韓國，楚國，齊國皆是虎視眈眈。反倒只能依附秦國，衛(wèi)國早以秦國屬國自居。”
“原是如此。”
“不僅如此，歷來衛(wèi)國仕于秦之中的不少人均是受衛(wèi)王所托。以此使得秦國朝堂上下能向著衛(wèi)國。”
“那其他國家也不可能看著衛(wèi)國附秦吧?！?p> “是啊，魏王將女兒嫁于王子建，齊王嫁了其女兒于王子信，韓王也是嫁了女兒于王子景，都想著萬一有朝一日，自己女婿得了王位便能一舉扭轉(zhuǎn)局勢?！?p> “想想當(dāng)今衛(wèi)王也是內(nèi)憂外困了?！蔽乙膊坏貌桓袊@，這些人或許也曾感嘆不幸生于君王家吧。
一行人慢慢沿著山道而上，越是往上景色越是好。不僅整個帝丘城池，各郊也是清晰可見。
“吾之福地，彼之禍地啊?！弊彘L盡覽四周意味悠長的說道。
“族長是擔(dān)心敵軍來犯，先占了西山便可一覽城中軍防，然后一舉而破？”我猜族長也是注意到這點。
“你確實是見識過人，居然早已看出這其中的問題。”族長意外我居然也早已發(fā)現(xiàn)。
“角兒賢侄怎么看？”看著衛(wèi)角一路說話不多，族長主動問起來。
“這南坡平緩無險可守，山頂之上又難屯大軍，至多千人就已經(jīng)是極限，敵軍順坡而上，根本無法阻止。到時候敵軍主將扎營于山頂，以信號為令，調(diào)兵遣將應(yīng)當(dāng)是無往不利?！毙l(wèi)角說完，族長也是頻頻點頭。
“是啊，若是敵軍來犯，這個山頭也只能是拱手相送，到時只怕是城池也就很快落入敵手了。”
“若是能守的住這西山，反倒能牽制住攻城的守軍?！毙l(wèi)角道
“這天下名將盡出怕也難守這西山之地，三面陡峭，唯獨這一面無險可守。”
“族長角兄也不要為這西山而愁，如今諸強國真要拔了衛(wèi)國自然也不會考量這一座山頭，只盼衛(wèi)王治下，諸國不要兵指箭向便好?！边@也是事實，這諸國大軍不管哪一個，真要殺過來有沒有這個山頭都是一樣。衛(wèi)國國小兵少根本不可能擋得住。族長聽了也只是微微點頭。繼續(xù)往山頂走去。
“哎呀，這山頂之上居然還有這般建筑?！钡搅松巾斊降?，立馬映入眼簾的就是孩子們的宿舍還有伙房等建筑，工人們還在持續(xù)建造中。
“這里便是我收留的幾十個孩子的地方，這些建筑主要是他們起居和生活的地方，另外還有些其他的建筑也在悉數(shù)建造中，城中最好的木匠大概都聚集于此?！蔽医榻B道。
眼前大一點的孩子正在幫工匠做活，小的孩子們也有人負(fù)責(zé)照顧著。除了照顧雞的孩子，還有一些孩子負(fù)責(zé)出去采集食物。
“公子、少夫人?！毙∥男∥溆诉^來。
“這是族長和族長夫人。”我先介紹了族長和族長夫人。
“小的見過族長、見過族長夫人?！?p> “衛(wèi)角公子和衛(wèi)角夫人?！?p> “見過公子，見過少夫人?！?p> “這是我的兩個小跟班，也是我最早收留的兩個孩子，現(xiàn)在負(fù)責(zé)管理這西山之上?！?p> “這么小的孩子就能管理這西山了，真是了不起?！?p> “只是為我家公子看管而已并不算管理西山，諸事也都是公子定奪?！毙∥恼f道。
“你二人去忙你們的吧。”我說道。
“族長、族長夫人。角公子，角夫人我等先行告退?！眱扇吮阃巳チ恕?p> 西山從山下并不能看到這山頂上的情況。一部分建筑建成之后也是能明顯感覺大不一樣。當(dāng)初只是考慮建些糧倉風(fēng)車現(xiàn)如今蓋起了宿舍伙房后面還打算建些工坊等山頂也顯得比較緊湊了。陪著族長在山頂轉(zhuǎn)了半天，介紹了每個地方大致是建造什么，當(dāng)然我把風(fēng)車描述成磨坊，牲口拉動。我要說風(fēng)車解釋太久不說還要給他講那些技術(shù)型東西不說他們能不能理解，我也不想這些未來的東西為他人所知。中途采集的孩子們陸續(xù)回來帶回來很多野果，味道也是相當(dāng)不錯，眾人也是歡聲笑語，不覺已快臨近午時。
“賢侄可曾想過出仕？”族長突然說道
“小侄并無經(jīng)世之能，并沒有這種想法，族長何以問此？”
“我看賢侄的才能遠(yuǎn)非常人能及，若能效力于衛(wèi)王或者入關(guān)效秦一定能有一番作為。
我了個大去，這能行么？我要是出仕了，玩的不好可能就被砍頭什么的，運氣不好好誅連一族。玩的好的就更麻煩了，衛(wèi)國一統(tǒng)天下？那不是玩完了么。仕秦？別說我能不能混跡的出個什么名堂吧，歷史上根本就沒聽過哪個叫衛(wèi)福的搞出什么大名堂來，就算我改名成了什么名人也沒哪個有好下場啊，秦二世而亡。仔細(xì)一想，更使不得使不得。
“族長抬愛了，小侄志向只在在山中田間并無什么天下大志?！?p> “也好，至少我衛(wèi)家多了一個大才。你和角兒以后定是我衛(wèi)家左膀右臂頂梁之才。”
“愿為衛(wèi)家全力以赴。”衛(wèi)角說道。
“愿為衛(wèi)家全力以赴?！蹦俏乙簿透黄鹫f同樣的話便好了。
“好好好，有你二人也真是我衛(wèi)家之福。走下山吧?！弊彘L說道，只是這次他倒是牽著族長夫人。估計聊了一路也想陪族長夫人看看下山的風(fēng)景也順便聊聊天吧。衛(wèi)角也便一樣照做了。正好我也想陪陪呂意聊聊天。
順著溝道旁的路直下，倒也快。不多時便到了半山腰。此處也能看到南郊的田地，一馬平川的南郊，田地甚廣這也是衛(wèi)家諸叔伯主要田產(chǎn)所在。我不知道此時他在想什么。只覺他可能是在想這個片土地不知是否能長治久安。或是哪天戰(zhàn)火遍布，此處都要失于他人之手。
“老爺？”族長夫人輕聲說道。
“沒事，走吧?！痹僖宦窡o言已到了山腳。
“兩位賢侄莫送了，改日再邀你們至府上。今日也算大開眼界了?！弊彘L上馬車前說道。
“族長與族長夫人路上慢行，早些午休。恭送族長和族長夫人?！彼娜俗鞫Y拜別。
族長扶著夫人上了車，自己也跟著上了車，馬夫駕著馬車走了。
“福弟，我二人也要走了。今日多謝福弟招待?！毙l(wèi)角說道。
“角兄哪里的話，今日如有怠慢還請海涵了?！蔽乙舱f道。
“福弟客氣了，福弟留步，我們也就此告辭了?！毙l(wèi)角和他妻子也先后上了馬車出發(fā)了。只剩我跟呂意，因為吩咐的十二十三過個把時辰再來，所以時間還有一會。
“累不累，今天？”我問道。
“還好，不累。”呂意
“今天要扶著族長夫人上山，應(yīng)該不輕松吧。”我說道。
“族長夫人很隨和，并不覺得累，以前跟著呂婉出去還得受氣，相比之下也是好多了。”呂意笑著說。
“來，坐下，把鞋子脫了?！蔽艺f道
“夫君，你要做什么？”呂意臉一紅。我想起來了，現(xiàn)在還不能開放成那樣，應(yīng)該是不能光天化日之下露腳吧，還是僅僅是因為拖鞋不好意思了。
“那你坐下我給你捏捏腿?！蔽野褏我庖粋€公主抱，不等他說行不行便輕輕捶了起來，他也不反抗，就這么嬌羞羞的看著。
“若是老的時候，也能這般在樹蔭下，這么吹著風(fēng)得多好啊。”呂意抬著頭瞇著眼看著遠(yuǎn)處說道。
“那有什么？到時候是你一個人曬太陽、還是跟我一起？”我故意問道。
“能有你當(dāng)然最好了?！眳我庥植缓靡馑计饋?。
“腿還算不算？”我問道。
“還有點?！蹦銊偛皇钦f不累么？
“這不是你捶著才感覺到算了嘛。”呂意笑著說。
“你這丫頭?！蔽乙矝]說啥，繼續(xù)捶著。呂意則就這么靜靜的看著我。
過了一段時間我也胳膊酸了，靠著呂意便做了下來。清風(fēng)陣陣，水波不興。
我像做了個夢，好像很久很久，醒來青山依舊，佳人在懷。
不久十二駕著馬車來了，輕輕抱著呂意上了車，都不知道他醒沒醒。到家前呂意一直都沒醒，到家前突然就醒了。也不知道是裝睡還是正好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