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喬以為那些名器,應(yīng)該是一件件的放置在木架上,且放置名器的木架應(yīng)該是油光發(fā)亮的金木,卻不想竟是一把把的在房間里胡亂的堆放著。
這石門后的房間不小,有暗窗,她能聞到外面草葉的氣息。
房頂上一樣描畫著發(fā)光的符文,符光下的名器有各種長槍短劍,它們在房間的各個角落相互疊壓著。
在它們的下面還有不少的木箱,木箱長短不一,想來里面放的也是名器吧。
太生真人將一個木箱上的幾把長劍掃到地下,然后一屁股坐上去:“小徒兒,慢慢挑,木箱里的也是,你可以打開看看?!?p> 小傅喬蹲下去,將一把彎刀拿起,彎刀沉甸甸的,這把彎刀黑色的刀鞘上嵌著一排溜的紅珠子。
小傅喬抓著衣袖將刀鞘擦了擦,那一排紅珠子立馬鮮亮了起來。
太生真人看著那彎刀說道:“這紅珠子不止好看還很有價值,可惜摳不下來。”
“師父為何要將珠子摳下來?”說她將手里的彎刀放下去,重新拿起一把金色鏤空長劍。
她一邊翻看著手里的長劍,一邊聽她師父說著:“自是拿去賣錢或換丹藥唄。”
小傅喬聞言停下手里的動作,好奇的問他:“這樣也行?”
“當然不行,得偷偷的做。”
小傅喬將房里的名器看看了,忍不住的問她師父:“師父是不是有將名器偷偷拿去賣過?”
小傅喬話音剛落,太生真人便猛拍大腿:“小徒兒真是太了解為師了,為師當年確實將幾把名器,偷偷的拿出去賣過?!?p> “師父,這可是師門寶物啊,怎么能偷偷賣呢?”
“所以啊,太師祖氣的破關(guān)而出,將為師狠狠的處罰了一通。”
“那你肯定不止只賣了名器,是不是還有別的?”
“哎,為師真是收了個聰明的徒兒?!碧嫒擞峙牧讼麓笸龋骸盀閹煵坏u了名器,還有那些先人所留的符紙啊,一符陣啊,還有幾樣小法器,為師也都有賣過?!?p> 小傅喬徹底的對這師父無言以對,她看著太生真人良久,方才開口:“好奇師祖為何收你為徒?!?p> 太生真人小鼻子一翹,得意的道:“自是看上為師天資聰慧,為人正直,德才兼?zhèn)洹?p> “?!毙「祮虛]手打斷太生真人的話,“我猜想應(yīng)當是師祖醉酒時才將你收入門下的。”
太生真人被小傅喬的猜測給說得愣住了,便忍不住的夸她:“徒兒當真聰慧?!?p> 小傅喬把金色長劍放下,又拿起一把銀色短劍,然而她對這些兵器的外形還是不太滿意。
太生真人建議:“小徒兒可以把劍拔出來看看。”
小傅喬搖搖頭:“感覺它們都不是我要找的那把劍?!?p> “那為師幫你找找。”說著太生真人便把那些木箱上的名器,全都推了下來,然后他把那些個木箱一一打開,“來,徒兒過來看看,可有你喜歡的?”
小傅喬小心的越過地上的名器,她走過去將木箱里的名器一一看過,皆是無一件是滿意的。
太生真人將木箱重新蓋上:“那為師帶你去劍爐那里去瞧瞧?!?p> “劍爐?”
太生真人手放在一面石墻上,“劍爐就在這石墻的后面,當年為師將劍爐里的兩枚劍胎拿去賣了,在那之后,太師祖便將石墻重新布了符陣。”
小傅喬對于師父的人品,真的是沒話說,覺得收師父入門的師祖,一定是悔得腸子都是青的。
太生真人雙手抬起,數(shù)張符紙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周圍,小傅喬頓感壓迫,她忙向離師父最遠的角落跑去。
符紙被太生真人一張張的拍到墻面上,然后那些符紙在墻面上,不停的旋轉(zhuǎn)著。
當符紙化為光時,便被太生真人一掌拍下,符光散去,墻面依然未見變化。
小傅喬在墻角看的分明,師父這是破解不了太師祖布下的符陣啊。
她見師父伸手在石墻上來回的摸著,便走過去,”師父,算了,我隨便挑把順手的就行?!?p> 太生真人面上是難得一見的嚴肅,“那可不行,你修的是劍法,必須得有一把心意相通的名器才行。”
末了太生真人對著石門飛去一張符紙,說道:“你且去門外等著,為師定能將這符陣破了?!?p> 說話間石門已經(jīng)緩緩啟開了。
“好吧。”小傅喬走到門口時回過頭:“師父,打不開也沒關(guān)系的,無需勉強?!?p> “…………”
等小傅喬出去后,太生真人對著石墻自言自語:“怎么會打不開,為師可是最擅符陣?!?p> 說著太生真人雙手向上,兩團濃厚的元靈之氣,自他掌心而出。
他對著手心的元靈之氣沉眉凝神,接著手心的元靈之氣,緩緩的化作兩張元靈符……
小傅喬看著在她走出來后,便自動關(guān)上的石門,想著師父要是破不了符陣的話,她該用什么措辭去安慰他。
她這般想著,沒多久那石門再度緩緩打開來。
“徒兒,快來,為師帶你去劍爐挑名器去?!碧嫒说恼Z氣輕快且得意。
小傅喬忙走進去,原先的那面石墻已經(jīng)消失了,現(xiàn)出通往下面的臺階來。
“師父真厲害,不過以后可不能偷偷拿師門的寶物出去賣了?!?p> “當年是為師年少不懂事,現(xiàn)在為師都是有徒弟的人,自是要給徒兒做個好榜樣,來,跟著為師進去?!?p> 小傅喬跟在太生真人身后,抬腳上了臺階,斜斜的臺階走了一半,她便感到前面有熱氣涌過來。
等她下了臺階后,便看到這間石室里只有那火紅高大,冒著滾滾熱氣的爐子。
且這爐子是懸空漂浮著的,在它的底下沒有任何的火源,然而它看起來卻是異常的滾燙。
“這大火爐就是劍爐嗎?”
“對,這便是太乙門的太乙劍爐?!碧嫒耸疽庑「祮虅e靠近它,“你體內(nèi)無元靈之氣護身,得離它遠點。”
“那我怎么挑選里面的名器?”
“為師自有辦法,你把你那支笛子拿過來?!?p> 小傅喬依言將月極拿出來給他,“師父你要月極做什么?”
“自是給你選把名器?!?p> 太生真人對著劍爐一揮手,劍爐的大蓋子便緩緩升起,接著月極便被他丟進去了。
小傅喬見月極被扔進劍爐里,失聲驚叫:“我的月極……”接著大蓋子“砰”的一聲蓋上了。
小傅喬急了,“師父,你這是干什么?”
“徒兒不急,你那笛子有元息,不會壞的。為師丟它進去,是讓它給你挑把名器,畢竟劍爐里的名器還只是劍胎,到時它肯定給你重鑄一件名器來?!?p> “那得多久才能將它拿出來?”
“怎么也得三年五載吧,當然也有可能要十年八年的?!?p> 小傅喬忍不住皺眉,“要這么久?”
“就得要這么久,當年為師拿了劍爐里的劍胎出去賣,那宗派的宗主可是花了二十來年,才將劍胎打造出來。不過,師門里的劍爐就不一樣了,無需花費二十年。”
太生真人說完便轉(zhuǎn)身出去了,見小傅喬還站那里傻愣著,便催她,“徒兒,走啦,放心,你的笛子不會壞的。”
對于這個不靠譜的師父,小傅喬真的不放心她的月極,可月極都被丟進去了,她也沒辦法了,只能祈求月極能安然無恙了。
出了名器雜亂間,太生真人又帶她去看了各種法器,符紙以及那些七雜八雜的寶貝。
不過也只是看看而已,畢竟她在師門修煉,暫時用不上這些個寶物。
而每間石室里的密室,都被太師祖重布了符陣,太生真人費了大勁一一將所有符陣破開了。
“太師祖真是太偏心了,只將啟門之法告知師兄,而為師卻要靠自己破解?!?p> 小傅喬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說道:“可能師伯沒把師門寶物,偷偷的拿去賣吧?!?p> 小傅喬覺得她師父這番行為,竟沒被逐出師門,真是師祖?zhèn)儗捄甏罅苛恕?p> 等太生真人帶她從里面出來時,他給了小傅喬一把符紙,“密室的符陣都被為師破解了,他日你要是想進去就用這些符紙開門,簡單且方便?!?p> “多謝師父。”
小傅喬雙手接過符紙,雖說她師父不靠譜,但對她真的是很好,只是她還是很好奇,師父做了那么多錯事,太師祖是怎么罰他的?
她問的時候也沒想師父會告訴他,然而她師父撓撓頭后,還是如實的說了,“罰的也不重,就是有點沒面子?!?p> “難道罰師父掃大街了?”
“額……徒兒的想法真是與眾不同?!?p> 太生真人帶她在洞門下的臺階上坐下,對她說起太師祖對他的處罰,“先是在祖師畫前跪了一年,然后在每個密室里跪了半年?!?p> 說著太生真人嘆道:“在那里面為師差點沒被憋死?!?p> “師父你就沒有想過要偷偷跑掉?”
小傅喬太了解她師父的為人了,怎么可能乖乖的受罰。
“想啊,可惜跑不了,經(jīng)脈都被太師祖封住了?!?p> “太師祖一定被氣的七竅生煙?!?p> 太生真人哈哈一笑:“七竅生煙為師沒看到,但吹胡子瞪眼卻是真的?!?p> 這師徒二人正聊的開心呢,一轉(zhuǎn)頭卻看到石伯直直的站在那里,他炯炯有神的雙眼,目不轉(zhuǎn)睛的將這師徒二人瞧著。
“…………”
太生真人打住不說了,小傅喬也低下頭乖乖坐著。
她覺得自己跟師父待的久,也會做些不靠譜的事了,竟會在大門口當著祖師的畫像,聽師父講這些糊涂事。
月初很快就到了,她沐身后換了新衣,白色的里衣,淡紫色的外衣,以及鑲嵌玉石的腰帶。
這使她看起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像是她年幼時,偶然路過繁華的街道時,看到的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公子一樣。
寬大的石洞里,除了她師父石伯外,還多了一位身姿頎長,長眉俊目的男子。
男子身著黃衣,目光柔和,正面帶淺笑的看著她。
待她走得近了,太生真人便同她介紹:“這是你奉源師兄。”
“傅喬見過師兄?!?p> “師弟客氣了,我?guī)煾干性陂]關(guān),所以只有師兄一人,來參與師弟的入門儀式了?!?p> 奉源師兄聲如其人,溫潤似暖陽一般令人如沐春風(fēng)。
太生真人在一旁舉手拍了拍奉源的肩頭,“無事,反正入門后見面禮一樣都要給?!闭f著他又對石伯問道:“石伯可以開始了吧?!?p> 奉源師兄微笑著后退幾步,而小傅喬則是為師父的舉動暗自嘆氣,什么見面禮,她是那種膚淺的人嗎?
入門儀式開始了,她跪在灰色的圓坐上,聽著石伯敲敲打打的念了一通后,便讓她對著高掛的畫像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