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除去坐車到省會H城的時間,也僅有一天半而已。
說長,足夠幾人打上十好幾把五排,并且做到最基本的相互熟悉;說短,這個熟悉也只足夠彼此之間有個模糊的概念而已,遠談不上默契一詞。
藺澤君也基本摸清了幾人的打法,可以說幾人中沒有一個是毫無優(yōu)點的劃水型選手,相反每個人都具有自己的特色也都足夠優(yōu)秀。
有了這樣的概念存在,藺澤君覺得贏下一個省市賽中的黑馬隊伍似乎也不是什么很難的事情。
臨行前,他們五個已經將ID改成了統(tǒng)一格式,五個ID并列排開,無形中增加了一層薄薄的羈絆。
周禹肖當時開心的直接蹦了起來,就差捧著每個人的臉,挨個兒啃上一口了。
雖然這明顯算不上什么大事,不過由此也讓藺澤君知道,周禹肖單純的愛著這個團隊,并不管它的前程會是如何。
這種單純而熱烈的愛,在那一剎那,確確實實感染到了她。
連帶著她看向這五個并排而列的ID,都覺得胸腔內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破蛹而出,漲得心臟滿登登的。
省市賽現(xiàn)場也來了不少現(xiàn)場觀眾,現(xiàn)場氣氛十分熱烈,無他,只是因為本賽季開場一局比賽,便是由去年上賽季黑馬隊伍PJT,對戰(zhàn)一不知名新生戰(zhàn)隊的。
為此,H省省市賽主辦方,還特意為此請來了去年負責解說省市賽總決賽的解說員,其他同時段的比賽可沒有這種待遇。
省市賽雖說沒有全國實時直播,不過對于每個省來說,他們卻都是設有自己的錄播系統(tǒng)的。
會場兩側五顏六色的氫氣球拉起橫幅,平哥早早的便帶著藺澤君五人到達賽場,此時他也難免被熱烈的氣氛感染,有些許緊張。
他狠狠吞咽了下口水,勾起手指扯了扯領口,然后開始習慣性的摸兜找煙。
秦疏浪斜眼打量了平哥一下,然后淡淡開口“禁煙?!?p> 一句話短短兩個字成功將對方還在口袋里試探的手憋的直接抽了出來,平哥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嘆了口氣“都是這氣氛鬧的,本來覺得沒啥,現(xiàn)在怪緊張的?!?p> 藺澤君壓下自己如鼓點般的心跳,她的緊張程度不比任何人少,只不過她善于掩飾自己。
這也是她的第一場比賽,也是她第一次主動,努力的向著她不堪回首的過往,探出一步。
什么時候她可以直視曾經;什么時候她可以完全鼓起勇氣,為自己的過去畫一個句號,什么時候她算是完完全全解脫了。
秦疏浪顯然注意到她的異樣了,他默默向著她靠攏幾步站到她身邊,微風蕩起那瞬間,足夠吹散渾身悶熱,藺澤君側過臉頰,看著少年微微揚起精致的下巴,有些愣神。
秦疏浪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緋紅輕車熟路的爬上他的耳后根,連帶著纖細修長的脖頸都染上一層薄粉。
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秦疏浪別過頭,阻斷她虛無縹緲,釘在自己下巴上的視線“走了,要進去了。”
會場已經在宣布參賽選手入場了。
周禹肖看不出兩人之間略有些尷尬的氣氛,沖上去兩條手臂一邊摟上一個人的脖子,將二人都壓得一踉蹌。
注意到來自秦疏浪飽含怒氣的一瞥,周禹肖才乖乖松開了兩人,他撓了撓頭吐了下舌頭,還是難掩興奮的吵嚷了句“浪哥,君哥,我們要進去了耶!”
還沒等藺澤君做出什么回應身后便傳來了聲響“什么進去,搞得像要進局子蹲個十年八年似的。”
鄭巡上去揉了揉周禹肖翹著呆毛,毛茸茸的頭發(fā),看了眼藺澤君倒是沒說什么,直接越過她拍了下莫名其妙生悶氣的秦疏浪“浪哥走著啊?”
秦疏浪嗯了一聲,他現(xiàn)在也確實是不想再和藺澤君站在一起了。
剛才被周禹肖飛撲那一下,藺澤君的手反射性的抓上他的手腕,現(xiàn)在他手腕那一圈都灼熱的可怕,連帶著心也開始亂了,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影響發(fā)揮的。
藺澤君抿了下唇,抬眼注視著三人走在前面的身影,剛剛那個刺頭死魚眼好像對她有些敵意?
對了,之前聽董淮提起過好像是叫鄭巡,是給他打輔助的那個,這次居然難得沒纏著董淮一起走?
“澤君,走吧?”董淮將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見她看過來,彎了下眼睛,露出一如即往,看起來有些靦腆的笑。
藺澤君很喜歡董淮身上那種溫和得好像可以包容一切的氣質,還有他那雙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雖然他從不說破。
這也是她欣賞他最關鍵的一點,董淮在某些方面從不多嘴。
“好?!彼p聲應了一下。
平哥一個人急匆匆的拿著資料、報名單和分組結果走在最前面,中間是嘰嘰喳喳的周禹肖、鄭巡和一身冷清氣質和其他兩人格格不入的秦疏浪,走在最后的就是董淮和藺澤君了。
藺澤君小心翼翼的瞟了董淮一眼,在對方啞然失笑的表情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想看看你氣色怎么樣?!?p> “原來是這樣啊,你放心好了,老毛病而已,我沒事的。”董淮邊走邊伸出自己的左手手背給藺澤君看。
“你是注意到這個了吧,不愧是最強打野,真敏銳呢?!碧A澤君聽著對方帶有明晃晃笑意的調侃,輕咳了幾聲表示自己聽見了,并且非常非常非常之不好意思。
他收斂起臉上的笑,表情是少有的嚴肅“澤君,我們都很期待你的到來,也都很喜歡、敬佩你?!?p> 藺澤君知道他是在為鄭巡說話,她并沒有覺得被鄭巡冒犯或是其他什么。
解釋也許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于是她只是點了點頭應和了句“知道的,他們更熟悉?!?p> 董淮繼而又笑了,他微微向前傾了下身體,側過臉看著藺澤君的眼睛“經歷了很多的澤君,不論過去,單說現(xiàn)在,絕對是一個很可靠的人?!?p> 藺澤君看著他的眼睛,心中之前對于過去的執(zhí)念,對于那些往事的郁結,都幾乎有著要消散的趨勢。
如果說秦疏浪是整個花園里最鮮艷欲滴的花朵,那董淮就是炎熱夏季里突如其來的一陣風,沙漠旅人意外獲得的一瓢冰涼的清泉水,哪怕無法根除問題卻足以解任何燃眉之急。
“喂喂喂!你們快點呀!”前方周禹肖揮舞著手臂,一手搭在嘴邊上大聲喊著不知不覺就落后很多的兩人。
“真是的,有什么那么好聊...”見董淮直起身子向著自己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進去,周禹肖鼓起腮幫子,不滿地哼哼著“好嫉妒!我也要和君哥多多聯(lián)系感情啊啊啊!”
秦疏浪看著遠遠的兩人,心里又開始咕咚咕咚冒著酸泡,聽到周禹肖的碎碎念,桃花眼眼鋒一利,狠狠的剜了他一下,這臭小孩。
還有那個混蛋打野。
鄭巡沒說話,眼神在兩邊游移了幾次,無所謂的開口“得了吧胖肖,剛才和哥兩個聊的最歡的就是你?!?p> 一句話就惹得周禹肖將注意力重新放在自己這邊,他撅起嘴不太高興的樣子“不許叫胖肖!”然后掏出口香糖試圖賄賂調笑自己的鄭巡。
鄭巡也沒跟他客氣,直接結果口香糖盒子一口子倒出四五粒,心疼得周禹肖直跳腳“知道啦~胖!肖!”
然后不顧周禹肖憤怒的惡龍咆哮,笑嘻嘻的將口香糖盒子重新塞回到對方懷里。
秦疏浪并不遲鈍,相反他甚至還有些過分的敏感,看著眼前笑鬧著的兩人,結合方才的情景多多少少也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他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平哥搖了搖頭,跟工作人員指了指后面的兩位大搖大擺慢騰騰烏龜樣兒的選手,奶爸似的囑咐著,那就是他們剩下的兩個隊員,麻煩請務必記得讓他們進去,balabala不要卡著他們,不讓他們進,之類的話。
惹得工作人員一臉黑線連連保證絕對不會忘記,絕對會讓他們進。
平哥這才收了唐僧那股子嘮叨勁兒,對著工作人員連聲道謝,帶領他的其他三個隊員走了進去。
...
董淮和藺澤君果真沒受為難,工作人員爽快的直接放了行。
藺澤君邊走邊拿出手機看了眼微信,群里,周禹肖蹦跶著不停刷屏,留下房間號【2437】。
她側過手機屏幕給董淮看,對方給了她一個‘了解’的眼神,遂把手機又重新揣回褲袋里,兩人并肩向著后臺走去。
走進后臺那瞬間,董淮碰了碰藺澤君的胳膊引得她偏頭看向自己,隨后伸出食指暗中點了下在他們后面,堆在門口正等待錄取信息那群少年。
藺澤君順著他的手勢看向身后,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便被董淮拽了一下“別那么明目張膽的?!?p> 董淮哭笑不得“只是讓你看看而已,那伙就是PJT。”
藺澤君‘哦’了一聲,然后想著自己方才看到的情景,回憶道“那個紅毛挺張揚的?!?p> 幾個少年堆在那里,清一色的黑頭發(fā),就一個火龍果似的發(fā)色發(fā)型想注意不到都難,何況那貨還一副非主流頭子的拽樣站在最中間、最前面,好像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是這個小團體里最重要的存在似的。
“那個就是他家的ADC。”董淮點了點頭“他旁邊那個翹蘭花指,扎馬尾的小娘炮就是他的輔助?!?
弄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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