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dāng)我起來的時候若芙不見了蹤影,枕頭上放了一張紙條。
——“七日后,魔界見?!边@不是若芙的字,我擔(dān)心起若芙的安全,沖到樓下去問店小二,“可見過和我一起來的姑娘?”
店小二擺擺手,“店里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你說的哪個姑娘,沒見過?!?p> 我一時慌了神,不知道怎么找到若芙,怎么去魔界,現(xiàn)在又該去哪。
我只好走上街,見人就問有沒有見過和我一起來的姑娘,可是大家都回答我,沒見過。
我在街上已經(jīng)走了一天,也沒尋到關(guān)于若芙的半點音訊,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哎呦,這位小公子長得真是眉清目秀呢,要不要來這里找位姑娘玩玩呢?”
一位身穿紅綠顏色的大嬸攔住我,臉上畫了許多色彩,還有一股濃烈的香氣。
阿嚏——我聞到香氣后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說道,“我想找若芙,你可曾見過她?”
“這位公子,我們這兒什么都有,海棠、秋菊,姑娘多著呢”。說著將我拉進一個名叫春香樓的地方。
“你先在這坐著啊~我這就去給你叫姑娘?!?p> 我點點頭,坐了下來。瞧著周圍都是女子都身穿薄衣半隱半透,鶯歌燕舞,那些男子個個眉開眼笑,樂不思蜀。
我心里嘀咕著不知道有什么好樂的。
這時一個穿著紗裙的女子走來一屁股坐在我的腿上,摸著我的臉說道:“公子好生俊俏?!?p> 我有些不理解地望著她,“我找的是叫若芙的姑娘,不是你?!?p> 她湊近我耳旁,“妾身叫芙蓉,不叫若芙?!?p> 我推開她站起身,“弄錯了,弄錯了,我找的不是芙蓉?!闭f完,我準(zhǔn)備離開。
身著紅綠顏色的大嬸攔住我,“公子別生氣啊,您先進來喝喝酒,若芙姑娘馬上就來?!?p> 真的嗎?我半信半疑的被帶到二樓房間,桌子上擺滿了小菜和酒水,“您先吃著啊”,說著就把門關(guān)了起來。
門外一個男人問道:“掌柜的,你把他關(guān)這是為了什么?。俊?p> “你懂個屁,今晚可是有大人物要來兒咱這,可這大爺兒啊,偏偏喜好男子這口,對姑娘們兒一點興趣都沒有,咱們店里養(yǎng)的那些男倌兒,哪一個能比得上里面這位的容貌,我是打算將他灌醉,讓他參加選花魁,好多賺點錢。”
男人伸出大拇指,“掌柜的,好計策?!?p> 門里的洛瑤完全不知道他們的計謀。
我看著眼前的酒壺,忽然想到上次與小白龍飲酒,他說過這個東西能忘記不開心的事,我拿起酒壺倒在小杯子里,一口一口飲了起來。
春香樓外——
擎翼瞧見里面熱鬧非凡,抬腿想進去,被陸離攔住。
“我們在辦正事兒,你進這種地方干什么?”
“陸離兄啊~這就是你不懂了,這里面人員混雜,魚目混珠,有時候偏偏這種不入流的地方才能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p> “那你一人去吧,我回客棧等你?!?p> “哎哎哎,你不怕我跑了?你堂堂天界太子需要了解六界風(fēng)俗,這春香樓就是了解凡界風(fēng)俗最好的地方,不然以后你怎么管理好六界。”
陸離停下腳步,思考著擎翼剛說的話,這時一堆姑娘已經(jīng)沖出來圍繞在他們身邊,簇擁著他們進去。
“妾身叫瑤兒”,姑娘說著給他們二人倒了杯酒。
“瑤兒?陸離腦海中閃過洛瑤的影子?!?p> 今兒咱們這前腳剛來了一位貌美的公子,現(xiàn)在又來兩位兒”,邊說邊往陸離身上靠。
“滾開!”陸離黑著臉對旁邊的姑娘說道。
姑娘倒也識趣,想道他肯定是那位不喜歡女子的大人物,紛紛離開他招呼別人去了。
擎翼看到陸離一板正經(jīng)的表情笑了起來,“瞧你那一臉禁欲的模樣,一看就是沒來過這種地方,人生得意須盡歡?!?p> 陸離白了他一眼說道:“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么?沒有我們就回去。”
“你別急著走,沒聽剛那姑娘說來了一位貌美的公子,你想想,這天下有幾個人的容貌能與你我相提并論,肯定有什么線索,再等等?!?p> 陸離已懶得與他多說,自顧自的喝起酒來。
掌柜的走上前面剛搭起來臺子,“各位公子兒,今兒大家可算是來著了,咱們春香樓進了位新人,那容貌是貌比潘安,不!比這天上的神仙還要美上幾分?!?p> 臺下一臉肥肉的男子叫囂著:你這個掌柜的,回回都這樣說,也沒見過一個比神仙還美的,再說,你見過神仙么?
臺上的人紛紛跟著大笑起哄。
“呦,我說這位公子兒,您今兒還真別不信,好,讓你們開開眼,來人,把他抬上來。”
陸離搖搖頭一臉不屑,飲下眼前的酒。那擎翼可是開心的很,大聲跟著起哄。
兩名壯漢抬著花魁轎子上臺來,燭光突然暗了下來,一束光照向臺中,壯漢掀起簾子,只見身著藍色衣服的男子坐在里面,低著頭似睡著的樣子。
眾人唏噓,接著哈哈大笑起來,“這有什么呀?還是個男的,我就不信能有女子的容貌?”
“就是,就是,這有什么好看的。”
“還貌比潘安,掌柜的你想騙錢吧!”
只有陸離坐在原地,一直望著坐在轎子里的人,一邊喃喃道:“不可能?!?p> 掌柜的見大家跟著起哄起來,命人端來一盆水,潑向轎子里的人。
潑~一盆水澆在我的臉上,我瞬間清醒了幾分,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奇怪我為什么坐在這里面?”
我站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出轎子。
陸離看到臺上的人,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臺下一片寂靜,鴉雀無聲,眾人用吃驚的眼神望著我,見那么多人盯著,我有點不知所措,“大家好啊,你們可見過一個叫若芙的姑娘?!?p> “我我我,我叫若芙。”瘦高個的男子吼道。
“你別聽他胡說,小公子,你跟了我,讓我叫什么都行?!?p> 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說道,“我愿意出一千兩,買下小公子?!?p> 穿金戴銀麻子臉的男子叫囂著?!斑@小公子容貌比女子還貌美上千分萬分,恐怕這天上的仙女也比不上,你出一千兩,我出一萬兩?!?p> 臺下頓時熱鬧起來。
“陸離兄,你瞧他這容貌確實比天上的仙女還美幾分,是吧?陸離兄?”
擎翼轉(zhuǎn)頭看到陸離眼睛都不眨的看著臺上,手中還端著酒杯。
掌柜的聽見臺下報出的銀兩,嘴都咧到了耳后。
我的頭昏昏沉沉,完全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見體型肥碩的男子走向我,拉起我的手,臉離我越來越近。
“你別過來!”我慢慢向后退,想保持與他的距離。
“拿開你的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一道光閃過,眾人都未看清發(fā)生了什么,等大家回過神時,才發(fā)現(xiàn)那男子已經(jīng)趴在門外昏迷了過去。
陸離一把抓住洛瑤瞬間離開了此處。
眾人回頭之時,臺上也已經(jīng)沒人。
掌柜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這真是見了鬼,我的銀兩啊?!?p> “你別過來,你放開我。”我一直閉著眼,沒敢睜開。
“洛瑤,是我!”陸離雙手抓住洛瑤的肩膀。
我聽著這個聲音,慢慢睜開眼,瞧見那張熟悉的臉,激動的上前一把抱住他。
“小白龍,你為什么不和我親口道別就離開云宮?!蔽铱薜靡话驯翘橐话褱I的。
陸離的雙手停留在空中不知安放何處,慢慢放在洛瑤的背上,拍了拍安慰道:“你可是為了尋我,偷跑出來的?”
擎翼隨后也在后院找到二人跟了過來,“陸離兄,剛還說你禁欲,你這轉(zhuǎn)變也太快了吧,改搶人了?!?p> “休得胡言?!?p> “藍顏知己?了解,你我都是性情之人,不用解釋?!?p> 我的腦袋還是昏沉沉,在他們講話之際,抬頭看見樓上走過去一個模糊的身影,但我清晰的瞧見他身上掛著一塊藍色玉佩,那玉佩,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奇怪,我這腦子,明明在哪里見過的。
我用手砸了砸腦袋想保持清醒,竟起來跟了過去。
陸離和擎翼正在理論之時,回頭發(fā)現(xiàn)洛瑤已經(jīng)沒了蹤影。
“分頭找!”陸離撂下這句話就沒了蹤影。
陸離隱身后順著洛瑤的氣息尋到一處房間,進來后發(fā)現(xiàn)床榻上一男一女交頸而臥,春風(fēng)一度場面,陸離轉(zhuǎn)過身去打算離開,瞧見蹲在墻邊低著頭的洛瑤,迅速大步上前拉起她離開這里,回到客棧房內(nèi)。
陸離遞給我一杯茶水,坐在我身邊說道:“你可真是長了本事,出云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煙花之地?”
我委屈的搖搖頭,“我是去找若芙的,是那個臉上畫滿顏色的大嬸說若芙在里面,我才進去的?!?p> 陸離又問道:“若芙是誰?為何又上臺選花魁?”
“若芙是我在云宮唯一的朋友,花魁?花魁是什么?我只記得喝了酒,之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p> “你明知自己不勝酒力還要飲酒,以后不準(zhǔn)你再飲酒。
陸離想著與洛瑤說那么多也沒用,在云宮那么久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我點點頭,“小白龍,你帶我去魔界好不好?”
“你為何要去魔界?”陸離問道。
我從懷中掏出身上的紙遞給他看,“若芙帶我從云宮出來的,今天早上我起來只看見這張紙條,我擔(dān)心她的安全?!?p> 陸離看完紙條說,“魔界不是你這種小妖能隨便去的?!?p> 我聽到他這樣說,想著他一定是不愿意帶我去,靈機一動,借著酒勁,學(xué)著方才房間里那姑娘的模樣,將自己高高束起的頭發(fā)散開,一邊解開衣帶一邊說道,“若公子答應(yīng)我,妾身一定會好好報答公子的?!?p> 我坐起來,爬著慢慢向陸離靠近。
黑緞般的長發(fā)瞬間散落,肌膚勝雪,兩頰紅暈,眉目如畫,只覺身后似有煙霧輕攏,本就嫵媚的相貌,更添了一分我見猶憐的心動。
陸離一時不知所措,臉唰的一下變紅,一直紅到了耳朵,只見他咽了咽口水,身體連連向后挪了好幾下,他的額頭慢慢長出了像樹杈形狀的東西。
“這是什么?”我用手指了指他額頭凸起來的東西。
“嘿嘿,小白龍,你的額頭竟然長出了犄角,倒是怪可愛的,你的臉和耳朵怎么那么紅?!蔽彝哪槅査?p> 陸離緩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身暴露,立刻站起來轉(zhuǎn)過身用仙術(shù)重新將自己的角隱藏起來。
在心里暗想著,“今日的酒是我喝醉了么,我的真身從來沒有像這樣暴露過,怎么會這樣?!?p> 陸離整理好思緒對洛瑤解釋道:“我的真身是龍,不長犄角長什么?你究竟從哪學(xué)的這些,把衣服穿好?!?p> 我回想了一下,沒有做錯什么步驟,為什么陸離的表現(xiàn)和那男子不一樣。
飲酒的原因使我舌頭也變得麻木起來,我慢吞吞的說:“方才那房間里,有個姑娘也說了這樣的話,那男子可高興的答應(yīng)她提的要求,小白龍,他們剛剛在做什么?”
陸離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只有兩個相愛男女才可做方才的事?!?p> “哦”,我想著男女有什么不同,本想告訴小白龍我是女身,可又想起師父說過絕不能告訴任何人,算了,算了,我思慮一番沒有告訴他我的真身。
“那你還愿意帶我去...”,說著我頭暈眼花倒了下去。
“洛瑤?”陸離將洛瑤扶起,摸了摸她的額頭,只覺渾身滾燙,想起飲酒后又被人潑了水,許是受了風(fēng)寒。
陸離將自己真氣從身體中凝聚后,再緩緩輸入洛瑤體內(nèi)。
擎翼隨后也回到客棧來,就瞧見這一幕。
“嘖嘖嘖,太子殿下可是怒發(fā)沖冠為紅顏啊~不,是藍顏,竟然用自己的真氣去救人,嘆為觀止,這一片真情擎翼實在佩服。”
片刻,陸離停下仙術(shù),摸了摸洛瑤的脈搏已經(jīng)正常,這才松了一口氣。
擎翼湊近看了看床榻上躺著的人,揉了揉眼睛說道:“陸離兄,躺著的這個長發(fā)飄飄小美人兒是誰?”
陸離答道:“他就是剛才春香樓里選花魁的那位?!?p> 擎翼仔細盯著看了看說道,“不可能,陸離兄,你看他的相貌分明是個女子,讓我來探探他的真身?!?p> 說著擎翼準(zhǔn)備使用法術(shù),被陸離攔下。
“我早已探過,他確實是男身?!?p> “可惜啊,這容貌居然放在男子身上真是浪費,不然我鐵定要娶了這美人兒回魔界,從此再不沾花惹草守著她一人就夠了?!鼻嬉泶蛉さ恼f道。
陸離眉頭緊皺,不悅之情顯在臉上。
擎翼不經(jīng)打了個冷戰(zhàn),“得,我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一步,看來我天下第一美男的稱號保不住嘍。”說著大搖大擺走出房間。
黑暗中,披風(fēng)男子使用法術(shù)看著剛所發(fā)生的一切,“陸離,你果然動了情,竟連真身都藏不住,真是有意思?!?p> 嘴角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