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津頭落帆鼓,薄暮尚蓬冬。
疑是秦淮口,扁舟醉夢中。
不堪隋岸北,塵土一鞭風。
傳語端能否,伯勞飛自東。
史憲之領了府臺后,可以說是日夜操勞。李想拿出他和左遺直所做的“三因十四議”之法開農田種水稻,一時引得朝野側目。北方從無水稻種植,史憲之可以說是開了先河。
這法子是:一因天時,二因地利,三因人情。一議浚通河流,二議挖渠,三議引水,四議修壩,五議建閘,六議設坡,七議地勢,八議筑塘,九議招徠百姓,十議選人,十一議選將,十二議兵屯,十三議種田賦額,十四議富民可以拜爵。
李想把其中幾條修改之后,全盤實行,順便厘清了田畝,令下處敢有不從者,輕則計稅查人,重則抄家下獄。民間風評不一,李想出了安民告示,專門寫明為何如此的想法。只用一句話就贏過來民心,那就是耕者有其田。
這也是故計重施,整個河套因此獲益者眾多,就算是擁良田千頃之家,只要實打實的納了稅,反而還有許多優(yōu)惠之處,諸如家中子弟入學、鄉(xiāng)府兩試,都有不同的照顧。
李想直言不諱的在告示中說道:富民可以拜爵,但非是賣官鬻爵。全憑稅賦多寡而定,一體納糧不可違之。
順手革了幾個大頭巾的功名,此事也就順理推行了下去。
探春瞧著熱鬧心動,去找了黛玉,也想自立一番事業(yè)。黛玉欣然允之,并提點她說道:“此地有兩件大事要做的,前一件你我都不能去做;后一件卻要及早下手?!?p> 探春自是知道情由,也只好不平的說道:“這種買賣,也就薛家肯做了。那我就做船運吧?!?p> 黛玉嘿嘿直笑:“你才有多少嫁妝的,就敢做這個?”
探春紅著臉說道:“府里給湊了兩萬兩現(xiàn)銀,別的都沒有的。”
黛玉驚訝道:“怎么這么大方了?那位二太太可不是如此的人吶?!?p> 紫鵑和侍書卻笑了起來,侍書瞧著探春不好說明,就自己給黛玉解釋出處:“都是老太太的私房銀子。二太太就出了三千兩,政老爺瞧著實在不像話,就給補了五千兩,趙姨娘把家底都掏空了,出了五百兩。大太太給補上剩余的,湊了一萬銀子。老太太在臨走的時候,給了我們姑娘一萬兩銀票壓箱底。這才能進了咱家的家門。”
紫鵑摟著探春肩膀說道:“說出來,你別不樂意。這銀票還是我們給的呢。那府里現(xiàn)而今只有老太君是王妃的牽掛,其余的人,好也罷歹也罷,都是不關心的了?!?p> 探春卻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哀怨,只是說道:“我留下五千兩保底,剩下的怎么也夠買條船跑海運了吧。我就想著趕緊掙錢回來,別的不說,老太太的一萬養(yǎng)老銀子,我必是要還的。”
黛玉只是笑,探春不解何意,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呢,英蓮推門進了來,手里拿著一張紙說道:“可惡的李大哥,說多少好話都不肯多給,就這些份子,夠吃的嗎?探春姑娘,這個是給你的,趕緊簽了字,你也算有家產的了。”
“這是什么?”
“咱家開船廠的股契,王府占了總數(shù)的一半,剩下的才是咱們能分潤的?!?p> 探春接過來一看,心如糖蜜,這李大哥還是沒忘了自己的:“那二姐姐他們呢?”
黛玉說道:“先到先得,輪到誰算誰的。沒有你,也不會有這個來路。府里再給你一成,你拿出一萬銀子來等著收益吧。”
又問英蓮:“王爺做什么呢?”
英蓮呸呸幾聲:“薛蟠來了,青樓買賣不是都交給他了嗎,樂的他找不到北了。誒?我差點忘了,一會有人想進來請安,見不見?”
“誰啊?”
“寧國府的賈薔,還帶著齡官跑了來。”
探春當即說道:“王妃不見!再有賈家的人來,都由我去見。侍書,你去前邊傳話,那所前廳套間用作見客。翠墨給我梳妝?!?p> 黛玉拍拍手站起身,拉著英蓮就走:“這下好了,咱倆又能享福去了??梢娺@傻人就是有傻福,譬如你我這樣的?!?p> 探春跺腳喊道:“有沒有良心的,為了你們省事,還取笑我的!”
英蓮哈哈笑著和黛玉出去,還說道:“可見這傻人也是不傻的,要是真傻,怎么知道享福呢?!?p> 黛玉指指這所前水師提督的宅子說道:“沒有這些聰明人,我們哪來的宅子住?!?p> 兩個人一搖一晃的就自去了,翠墨問著小姐:“不妨事的吧?”
“不妨,我本來就是府里的司賓,在其位就要謀其政。咱們的好日子終是來了?!?p> 不多說探春的好日子,薛蟠才覺得自己的好日子來了,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有了一番做事業(yè)的雄心壯志。
還是王爺說的好,青樓也是服務業(yè),我們不僅要做服務業(yè),還要做娛樂業(yè)。從此北方青樓要看著我們的風向流行新樣。
教坊司的奉鑾更是猶如聽了天書一般,激動地連連作揖:“王爺此辦法,可是給了我們一條金光燦燦的財路。原來這歌舞伶娼還能改頭換面,如此一來,這皮肉買賣變成了皮相買賣,高!真是高!”
齡官一個頭磕在地下說道:“多謝王爺給我等紅塵中人一個康莊大道。鄭妥娘此生就給您燒一柱長生香!”
李想讓她起身說道:“昔日你們戲班還留在賈府的有多少?”
齡官站起身慘然一笑:“芳官被忠順王家買了去,如此了結了寶玉勾引琪官的事。藥官害病,府里怕過了病氣,就把她攆了出去,自然也就沒得救,去了。寶官、玉官回了原籍,藕官、蕊官出家在地藏庵。昔日的十二官,如今就剩下我和茄官、文官、艾官、葵官、豆官六個。好歹求著薔二爺把我送來見您,就是想著您給一條活路。”
李想暗自嗟訝,這也是十二個女孩子,能被命運改掉的也就剩下了一半,按原本的軌跡來看,那真是死走逃亡,和那十二釵一樣的凄慘。
讓她和賈薔去后面請安,這才問起薛蟠和柳湘蓮:“給我說說這琪官蔣玉菡的事兒。怎么就跑了呢?還把寶玉給搭進去了?”
柳湘蓮如今是王府的內衛(wèi)總管,李想笑稱他是順王府門面,凡有個接人救人的活,都是他去干。他和谷初九一內一外,擔起了親兵首領之責。
柳湘蓮略微說了說蔣玉菡的出身,也是犯官之后,無奈才賣身梨園。這次卻是被忠順王給坑了,原本著契約已到,他才出府另尋出路。寶玉不過是給朋友幫忙落籍,有著榮國府的保身,順天府痛快的就給了良籍。
沒想到,北靜王突然出手,不僅拉攏蔣玉菡,還給他賜宅。這下惹毛了忠順王,借著敲打賈家,把北靜王看上的芳官給搶走了。本來就是政敵,也不差這些恩怨。
可惜了賈寶玉,因他的不諳世事,生生把賈家?guī)狭吮膘o王的戰(zhàn)車。賈珍、賈璉謀求京營指揮使一職,就是出自北靜王之手。
李想琢磨半天這芳官,問他的長史官吳梅村:“梅村啊,你和這個邢畹芳還是熟識的。給我仔細說說她,我總覺得自己好像遺落了什么?!?p> 吳梅村就又把她的來歷說了一遍,當說到她原名邢阮,小字圓圓,有個養(yǎng)母姓陳時,李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真是糊涂啊!真是對面不相識!有了你吳梅村,怎能沒有這個陳圓圓呢!這大觀園里到底有多少秘史等著我挖呢?梅村、湘蓮你們二人去趟京城,把這個芳官還有琪官都給接到天津來。忠順王要問,你們就說我要辦個曲班,等練好了她們,自會請他觀賞。
薛蟠和奉鑾就按我說的去辦,先蓋個三層的大戲園子,等著人到齊了,就開始操練起來。真正的載歌載舞,排演曲目。別光唱,一定要舞起來!這個教坊司有經(jīng)驗,什么天魔之舞都給我練起來!不用上床,也能賺錢!”
又看看十四歲的賈環(huán)說道:“你跟著他們一起回去,把剩下那五個官兒都接來。也算你辦個差事。”
樂的賈環(huán)眉飛色舞,脖子上掛著順王府引禮舍的牌子,分外神氣。
李想真是優(yōu)容這些易穿之人,這件事也沒有個排他性,不能說就自己能來旁人來不得。萬一呢,萬一來了個三觀正的,那他可怎么辦?
當然,此時李想也顧不得這許多。此地的定位就是水軍之都,娛樂之都。這里水系發(fā)達,又緊靠著海岸。南來北方的海商必要由此經(jīng)過,只要能把他們留住,多少財富不可得的。
聚攏這些財富,才能打造新式戰(zhàn)艦,水軍歷來都是吞金獸,非強國不可強玩的。
等著忙活一天后,這才回了后院歇息。泡在澡盆里還和屏風外面的黛玉閑聊:“你不怪我開戲樓吧?!?p> 黛玉探過頭來戲謔的說他:“師哥何時去過的青樓?怎地對她們了如指掌?這個可不是有人能教出來的?!?p> 李想只好解釋:“我這是戲樓,不是青樓。沒人要去給他們去論什么琴棋書畫,就是給他們看看女兒家的身材歌喉。只賣藝不賣身!”
黛玉身子也轉進來說道:“哦...原來如此啊。那你可有藝賣給我瞧瞧,有賞的?!?p> 李想正色說道:“姑娘莫要自誤,我只賣身的!”
黛玉笑著撲過來扭他:“不許你去!半步也不許去。你就老老實實賣身給我就好?!?p> 李想把她拉進水里,說道:“我會憋氣的。這個算不算賣藝?”說完就一頭扎了下去。
山巖盡美色
改了幾遍,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發(fā)出去。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