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諸佛面前表心意
重慕顏一揚手,十余個鬼眼佛珠通身燃燒幽綠的冥火,一顆接一顆的向紅蓮不渡擊去,她道:“瑯劫被我爹扣了,不然現(xiàn)在也不會陪你玩這些小球?!?p> 紅蓮不渡微一瞇眼,微笑道:“佛祖面前不可侮辱佛門圣物!”
重慕顏輕蔑一笑,燃燒的鬼眼佛珠飄忽來去,只聽碎裂聲響不斷,佛珠經(jīng)歷之處,桌椅盡斷,磚瓦盡碎。
紅蓮不渡眼見她奇招迭出,計上心來,口中念了幾句經(jīng)文,忽然重慕顏身邊多了六道身影,正是紅蓮不渡的影子們。
他們手攥著細棍粗的漆黑鎖鏈,細看,鎖鏈上都貼著一道符,符上是有一些陳血的痕跡,莫不是……
重慕顏已經(jīng)猜到他們想做什么,冥火一揮,想燒掉鐵鏈上的咒符,可是不知為何這些咒符居然燒不化,反而這些鎖鏈被激怒一般,爬到重慕顏的身上,將她捆了個結(jié)實。
她喊道:“大師啊,你這樣多無聊!”
紅蓮不渡微笑道:“因為檀主實在是不太聽話?!?p> 鬼懷川背后也被紅蓮不渡鉆了空子,一個影子出沒在他身后,往背上重重一推,懷川的生魂居然被推了出來。紅蓮不渡顯然是有備而來,他手里化出一個收魂的鈴鐺。
紅蓮不渡道:“這就是為檀主準備的方案二。”
可是未等他收魂,整間大殿轟隆作響,金磚碧瓦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摔裂在地上。接著一道耀目的紅光閃現(xiàn)在眼前。
僧人們紛紛蜂擁至紅蓮不渡的身后,蕭無夜揚手,鬼劍飛回到身邊,“本尊請你去十絕殿坐坐?!?p> 對這位十絕殿主早有耳聞,作為“影子”的僧人們都有自己的意識,他們抬眼看了看蕭無夜,沉默不語。
紅蓮不渡雙掌合十,微一欠身道:“寧去忘川岸,不進十絕殿。殿主的美意,和尚心領(lǐng)了?!?p> 蕭無夜站在紅蓮不渡面前,他的腰很窄,肩很寬,鬼劍在握,與他身上的衣服正相配。
蕭無夜輕笑一聲,“上一個拒絕的,死了?!?p> 紅蓮不渡道:“可和尚去了,還能活著嗎?”
話音剛落,十絕殿門徒紛紛再亮刀刃。
重慕顏心道:“十絕殿門徒的身手都挺好,與那些“影子”纏斗那么久,身上竟一處掛彩都沒有。作為凡軀來說,身手可謂是上上乘。婆娑門殺手并非凡人之軀,若有朝一日兩大勢力真的針鋒相對起來,恐怕世人會說極樂樓占了便宜?!?p> 她被捆得結(jié)實,懷川的生魂早已經(jīng)回到她身邊,一小團縮在重慕顏身邊,重慕顏嘲道:“懷川啊,我說你什么好!”
可能心懷愧疚,懷川的生魂縮得更圓了,像是抱住了頭又抱住了腳。
重慕顏彎了彎唇角,道:“別往心里去,你本來也不擅長打斗,好好做工具人?!?p> 正在此時,只聽“嘣”地一聲,重慕顏身上的鎖鏈盡數(shù)爆裂開化為層層粉末。
紅蓮不渡心頭微顫,神情大變,目光回到蕭無夜身上,紅蓮不渡知道是他做的,可他明明……明明什么都沒做!
接著蕭無夜又動了動手指,紅蓮不渡身邊環(huán)繞的佛珠也一個接一個的化為齏粉。
晶石佛珠堅不可摧,珠芯更是鋼打鐵鑄,可此時他的法器卻被眼前人毀掉了。
紅蓮不渡身后的僧人們好像呼吸都停頓了。
佛殿內(nèi)只剩下一種聲響。
有人在撲衣服。
重慕顏慢條斯理地撲了撲身上的粉末,弄干凈了才抬頭看他,道:“大師,現(xiàn)在你佛珠沒有了,那我們換個法子玩?”
未等紅蓮不渡說話,只見鬼劍自行飛刺過去,攻勢銳利,變式極多。紅蓮不渡不得不縱身后躍才能脫身,借勢拉開數(shù)丈,面色微冷,卻保持微笑道:“十絕殿主果然名不虛傳?!?p> 重慕顏卻哼了一聲,對旁人夸獎蕭無夜表示不太服。她抬眼看向紅蓮不渡,道:“大師,別掖著藏著了,大師你本事不小,為何不使出全力?”
紅蓮不渡一怔,片刻,笑道:“方才聽二位聊天,殿主問檀主識不識得人皇陛下,檀主回得是那句‘強取豪奪他兄弟’……莫不是檀主與鬼帝有特殊關(guān)系?”
重慕顏微挑著眉,沒有回答。
紅蓮不渡繼續(xù)道:“如果檀主能與和尚聯(lián)手,那和尚透露一些鬼帝的故事作為交換可好?”
誰知此言一出,一旁的蕭無夜卻笑了一下,聲音低沉,甚是悅耳。他頗有興趣道:“小美人,你要不要聽聽?”
紅蓮不渡喜歡玩弄人心,重慕顏已經(jīng)心知肚明。她手里玩著鬼眼佛珠,高高拋起又接住,漫不經(jīng)心道:“我相公的事情我都了解,不需要你來說?!?p> 紅蓮不渡滿臉震驚,從沒見過這樣奇怪的神色出現(xiàn)在他臉上。
半響他才道:“你們已經(jīng)是……”
“對,就像你想的那樣?!?p> 佛殿內(nèi)陷入寂靜。
紅蓮不渡身形僵硬,過了很久才道:“那為何沒有一點風聲?”
重慕顏正在拾起地上殘余的鎖鏈,隨手一化,便化成了一個秋千,正合適一個人坐,另一端被深深釘入到壁畫中一佛像的眼睛里。
估計是方才被吊著的時候,覺得這鎖鏈做秋千正好。重慕顏坐在秋千上,翹起二郎腿,嘻嘻一笑,道:“大師覺得該有什么風聲?”
“檀主,和尚勸你小心枕邊人。鬼帝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喜歡看眾生在他掌心里掙扎,覆滅!”
言外之意,這段姻緣所托非人。
重慕顏輕笑道:“大師,你一個出家人給我講情情愛愛,不羞嗎?我聽說有些人特別能說會道,喜歡挑撥離間,還自認為很聰明……”
她的眸子漂亮至極,漩渦一般吸引所有注視著她的人,“我為什么還要從你口中了解他?”
紅蓮不渡臉色陰暗下來,道:“你可知鬼帝在伐佞之亂中殺了多少人嗎?”
她嘻嘻笑著說出了一個數(shù)字來,反問道:“我相公是不是很會帶兵打仗?!?p> 紅蓮不渡的微笑凝固在臉上,又道:“此役過后遺留下的亡靈,至今世上有存,根本超度不完……”
還未說完,重慕顏哈哈笑了起來:“誰說的?史書說的?那東西是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寫的,里面的內(nèi)容能信?大師你還當真了!戰(zhàn)爭遺留的亡靈我沒看見,反而我看見的都是因你們而死,各個都是未滿七天的嬰孩?!?p> 紅蓮不渡臉上閃過一瞬的心虛,須臾,淡淡道:“檀主你對鬼帝執(zhí)念太深!”
“說對了!我重慕顏什么都好,就是護短,護到你說他一句都不行。你再說一句,我立刻讓你明白什么叫后悔終生?!?p> 紅蓮不渡眼里露出了奇怪的光芒,看重慕顏就像看怪物。
重慕顏從秋千上站起身來,仰望著穹頂上閃耀的諸佛壁畫,輕蔑道:“陳年舊事你還敢提。難道不是你主子請鬼帝出兵的嗎?戰(zhàn)場不就是死人的地方嗎?戰(zhàn)爭誰挑起來的,又是誰平息的?”
她目光落了下來,睨著紅蓮不渡,道:“我的確執(zhí)念頗深,我不在乎誰生誰死,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不過執(zhí)念可是個好東西,可憐啊大師,你沒有。”
紅蓮不渡臉色有些漲紅,被重慕顏這番伶牙俐齒懟得啞口無言。
“人皇他請幽都幫忙的時候就該想到,萬鬼出世就是一招險棋,必然兇多吉少。他該慶幸那時還沒我,不然現(xiàn)在肯定只剩天鬼兩界了。”
說著說著,重慕顏忽然想起了什么,匪氣十足,道:“我倒想起來了,當時幽都幫忙平亂,你們付過報酬了沒有?”
佛殿內(nèi)眾人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這是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