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明盯著在地上流淌的藥汁,臉色很不好:“凈慈,我叫你幫我把藥送過來,你是怎么搞的?”
凈慈臉色在燈光下看起來有些白,她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會失手打翻藥碗,因此聲音小了點:“對不起啊,師姐,我打掃一下吧?!?p> 趙羲和一直旁觀著這一幕,看著凈慈拿了掃帚抹布在地上收拾著,凈明站在她旁邊,很是不滿意:“我當(dāng)時有點事,又怕藥冷了,就讓她先來給你送過來。誰知道她這么不小心,哎,這一頓藥不吃,不知道要少多少療效。”
趙羲和彎下身去幫凈慈擦著地面,無所謂道:“這也沒關(guān)系,明天再吃也是一樣的?!?p> 凈明也道:“也對,明天再吃效果也差不多,那我明天再給你熬就是了?!?p> 說完也覺得自己失態(tài)了,不過就是一碗藥而已。也蹲下來一起收拾著,三個人在室內(nèi)很快就做完了,氣氛也從剛才的冷漠逐漸有說有笑。
凈明看著趙羲和的臉,又看了看天色,最終道:“這么晚了,我們先回去了?!?p> 趙羲和仿佛有些意猶未盡:“哎,你們都走了,她們也還沒回來,這房間里轉(zhuǎn)眼就剩我一個人了?!?p> 凈明道:“那又什么關(guān)系,明天我再過來找你,跟你聊天就是了?!?p> 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jīng)走到門口,還不忘了貼心的將被寒風(fēng)吹著的門帶上。
在門關(guān)閉的時候,她看見低下頭,眉眼帶笑的少女靠坐在床上,靜靜的倚著,要不是那幾道礙眼的傷疤,看起來居然有種歲月靜好之感。
卻沒看見在門合上的瞬間,少女眼中的暗色隱動。
夜色蔓延在天際內(nèi),無邊的暗黑即將襲來,于這蒼穹之下,每一日都有各種各樣的奇事紛呈,到底應(yīng)了那句“日光之下本無新鮮事”。天色將晚之際,有人逆著人群,身邊越發(fā)荒涼。
她終于停住腳步,轉(zhuǎn)身道:“你今天在干什么,你瘋了嗎?”
凈慈冷笑道:“我沒有,我只是不小心摔的?!?p> 凈明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話,她一直憋著的氣總算能夠發(fā)出來:“你還想騙我?你明明就是不想讓她喝藥?哦,或者說,其實你想告訴她?”
凈慈也心煩意亂,卻對凈明仍有忌憚,只好推脫道:“我真的沒有?!?p> 凈明卻狠狠抓住了她的手,道:“你這個人還真是有賊心沒賊膽啊,你不是看不慣她嗎,從前也很聽我的話,我讓你怎么樣你就怎么樣,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良心發(fā)現(xiàn)嗎?”
提起以前的事,凈慈的表情看起來更難看了,她甩開凈明的鉗制,道:“以前你叫我為難她,我聽了,是因為我覺得那就是些小事!可是你這次……”
凈明甩過臉去,不滿道:“這次她差點沒命,你就不敢了?”
凈慈終于忍無可忍道:“你夠了,你原來只是讓我給她使點絆子,后來又讓我為難她,你卻跑去做好人,還不就是怕她以后翻了身找欺負(fù)她的人算賬嗎?你自己不敢動手,反而讓我來?”
凈明被她說中了心思,更覺得憤怒:“誰叫她和我們不一樣,為什么我們就要剃度為尼,一輩子在這個庵堂了此殘生?我就是要讓她一輩子都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