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過去,接下來的一路順風順水,劉心明二人到達賀蘭國邊境城池“來賀城”之際,乃是晌午時分。
二人入了城,四下打量,發(fā)現(xiàn)此處人民著裝奇特,許多人頭頂都會戴一領(lǐng)頭巾。頭巾顏色不一。以黑白為主,但也偶見一些五顏六色的。
他們的衣著也與大竹國有所不同,給人的感覺比較單調(diào)。一般來說渾身上下都是由同一種顏色構(gòu)成。
劉心明二人一走入城,頓時好似鶴立雞群,脫穎而出,引得眾本地人紛紛側(cè)目,輕易地辨認出他們外來人的身份。
偶爾有幾個來自賀蘭國外的人,在見到二人后都把目光鎖定在他們身上。塵兮即便此時容顏稍衰,但清麗猶在,令許多人眼前一亮。而劉心明那一身出塵縹緲的氣質(zhì),配上其清透如水的眸子,同樣是吸引了很多男女老少的注意。
“……少年,汝等從何方來?”有一個身穿白褂,頭戴黑巾的老漢拄著拐杖來到他們身前,打量幾眼后,慈祥的問道。
“從你心里來?!眲⑿拿髡A苏Q?,笑答道。他不想即刻暴露自己二人的來歷。
這話別說老漢了,就是塵兮都愣住,一時間氣氛有些古怪。你要編地方……我還理解吧,從心里來?
“咳咳……”老漢咳嗽起來,老臉露出古怪,搖頭笑了笑,心想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真是高深莫測。沒再多問,走了開去。
“你……”塵兮望向劉心明,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我說的是實話?!眲⑿拿鳑_她微微一笑,“一切萬法,莫不自心來?!?p> 塵兮美眸逐漸睜圓,片刻后,露出佩服崇拜之色。
劉心明一陣無語,輕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別裝了!走吧!”
說罷大步而去,不理會四周的萬千奇異目光。這些目光有的是深思,有的是古怪,有的如看傻子。
塵兮笑嘻嘻地跟上。其實她是真的崇拜青年,佩服其超凡的智慧。有時候智者說的話似乎會不合常理、答非所問,讓人難以理解。但是卻恰恰與道相應。
“人家才沒有裝!”塵兮拽著他的衣袖,柔聲開口。
劉心明“得意忘形”,哈哈大笑。
得真意,忘身形,皮囊肉團焉是我?
一切法,莫非心,此身此相焉非我?
真我非身不離身,大道即相而離相。
若人洞徹不二理,與道相應會有時。
二人走了半晌,如今塵兮因為容顏出現(xiàn)了些許褪色,故而也不再擔心美貌招來麻煩,索性面紗都不再戴了,十分清爽。
他們初來,心里有計較,先需了解清楚此地的各處情形,再作定奪。
經(jīng)過半日的打聽,二人得知此國有八大勢力,最是鼎盛,由前大竹國西靈院院長辛驚神創(chuàng)立的驚神武派便是其一,同時也是最強盛的。
其中八大勢力中,有兩家是擅長詛咒領(lǐng)域的,而驚神武派,除了辛驚神與一些門派中地位尊高之人外,其他人一般是不會的。
而那另兩家勢力乃是賀蘭國北部的九幽門,以及西部的日落宗。
打聽得一些消息后,天色已晚,于是二人就地尋了一間客棧居住,在塵兮的要求下,他們找了間有兩張床的房間。暫住下了。
“兮兒,我們明天就去日落宗問一問,看他們是否可以解除你身上的詛咒?!眲⑿拿骺聪驂m兮,此時女孩的面容上明顯出現(xiàn)了歲月的滄桑痕跡,但是其神色中卻沒有太多的哀傷。反倒是劉心明,眼眸深處藏著悲意與憐惜。
“嗯?!眽m兮螓首微點,看向劉心明那澄凈雙眸,她似乎想說什么,但卻欲言又止。
“兮兒,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呀。”塵兮淡淡開口,抿了抿紅唇。
“可……”劉心明總覺得塵兮怪怪的,有話不和自己說,“罷了,你不愿說,我也不勉強你。咱們吹笛子吧?!?p> 塵兮點點頭,從懷里取笛而出。
她多看了手里這支竹笛幾眼,很普通的笛子,與劉心明的那支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二人展開手段布置了一個簡單的結(jié)界,令笛聲不會外散出戶、吸引人來。
暗夜清宵,笛聲凄凄婉婉。
二人忘情而奏,漸漸的憂惱消除,撇下了許多雜念??侦`中帶著一絲滄桑與凄涼,渲染得灑入房間的月華,愈加凄美動人。
吹一曲笛,散幾多愁。
笛聲寂,上床蓋被,閉目入睡。
“會好的。”臨睡前,劉心明對塵兮安慰道。
“嗯?!眽m兮升起了幾分信心。她本來是起了離去的念頭的,但現(xiàn)在,她覺得至少要努力嘗試過后,實在無能為力毫無希望了,再考慮離開的事不遲。
次晨,二人循著打探到的路線,動身前往日落宗。
半日過去后,他們來到一道長河邊,據(jù)說此河名為日落河,當?shù)厝苏J為,在此觀看禮拜日落可以受到啟發(fā),得蒙神靈照拂。而河后方四座聳立的山峰,便是日落宗的地界了。
二人過了河,一名青年迎面而來,攔住他們道:“二位,來我日落宗何干?”
“這位兄臺,拙荊遭人詛咒,需要請行家?guī)兔獬?。在下聽聞日落宗盛名,暗思宗?nèi)定多有擅長詛咒奇術(shù)之高人,故而來此,請恕冒昧之罪!”劉心明抱拳一禮,和聲道。
拙荊?塵兮俏臉一紅,心中有些甜蜜,但卻又有些傷感,可謂是五味雜陳。
之所以會有傷感,乃是因為怕自己會沒有勇氣在容顏大衰后,繼續(xù)留在劉心明身邊。即便留下,劉心明真的能繼續(xù)將自己當做愛人嗎?連自己恐怕都不敢這么想吧……畢竟在外人看去,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與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同行,怎么看都像是娘倆,甚至是婆孫的樣子。常理難以接受??!
“解咒?”青年揚了揚眉,隨即笑著道:“解咒啊!你們是找對地方了!不過……非我宗人,若欲請我宗高手解咒,需要付出一定代價方可。至于入山指路嘛……”
劉心明會意,從儲物袋里掏出十兩黃金,遞與青年。
青年露出一個算你識相的表情,一招手道:“隨我來吧!”
“多謝兄臺?!?p> 二人緊隨而上。
青年在前緩行,一路為劉心明和塵兮講述日落宗的強盛,似是對自己的宗門感到十分自豪。劉心明二人跟在后頭,聆聽著,心中升起更多的期盼。對方宗門越強,解開詛咒的希望就越大。他們沒有催促青年,如是慢慢前行,旁敲側(cè)擊地告訴青年,他們希望不惜代價訪求最好的解咒師。
走了一炷香功夫,二人登上了左側(cè)一座山峰,又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半山腰的一間紅墻宅院之前,青年道:“這里是我宗一貫峰長老——薩長老的居處,你們要解咒,找他老人家最合適不過了。他的解咒能力在我宗也是出了名的。只是請他老人家出手,代價也會不小……”
“在下明白,多謝兄臺指路?!眲⑿拿鞯?,朝青年抱了抱拳。
青年呵呵一笑,拍拍劉心明的肩膀:“兄弟,祝你們好運!”
說罷,轉(zhuǎn)身離開。
劉心明和塵兮深吸口氣,走近宅院,輕叩門扉,喚道:“薩長老,您在嗎?”
一連喚了數(shù)聲沒人答應,劉心明和塵兮不敢強闖,便在這院子外頭安靜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