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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不見林霏開

第001章:一品樓

日出不見林霏開 赤條鶴 2132 2020-03-09 22:55:58

  大穹十年,國泰民安,經(jīng)濟繁榮。

  京城的一品樓此時人來人往,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一品樓是大穹京城的著名之地,一樓裝飾豪華奢侈,紫紅檀木為柱,金邊雕花為欄,用來作為酒館招待客人。許多富家子弟只為喝上一口這味道極佳的上品回春香,都快踏破一品樓的門檻了。

  二樓則裝飾清雅,千篇一律的青色門窗,綠植縈繞,頗有一番隱世的味道。這層樓以包間為主,琴、棋、書、畫各一包間,每個包間都有與之對應(yīng)十分厲害的大師坐鎮(zhèn),因此哪怕每日限制人數(shù),還是有眾多文人學士不惜早早排隊來向大師們討教。

  三樓則外觀裝飾看起來十分普通,但實際格外神秘。據(jù)說一品樓的人,上至大師下至小廝,皆住在三樓,至于內(nèi)飾何樣,因外人不允許上去,故無人知曉。

  要說這富家子弟和文人學士,平日里互相輕視的兩類人,到了這一品樓卻是安分守己互不干涉,相傳是看在一品樓老板的面兒上不敢造次。

  但至于老板是誰,卻很少有人知道。這老板平時基本不怎么露面,于是這一品樓便顯得更加神秘起來。

  正午用餐時分,文人墨客散去,蒲子瑜趕緊放下手中的書畫奔向施淮的包間。

  “淮兄,你怎么突然同意去參加這次宴會了啊?”蒲子瑜望向坐在一旁大口啃雞爪的施淮,一臉疑惑,“你往常不是最討厭這種皇家宴會的嗎?多少皇親國戚邀請你去撫琴助興,都被你拒絕了,這次為何?”

  “突然想去了唄。”施淮毫無形象地吐出雞骨頭,頭也沒抬,吊兒郎當翹著二郎腿,語氣滿是隨意,“再說了,你也知道我拒絕了很多次了,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一品樓琴師,再怎么被吹捧,也不過是個沒有背景的小白罷了,該讓步還是得讓步啊,這些人我終究惹不起的?!?p>  說罷,她突然抬起頭對著蒲子瑜狡黠一笑,“最主要是你淮兄我,已經(jīng)想不出借口推辭了?!比缓蟮皖^繼續(xù)吃肉。

  “那你可得小心,”蒲子瑜一臉認真,“我聽說伴君如伴虎,淮兄你這次進皇宮赴宴一定得謹言慎行,不然照你平日里的作風,鬧了笑話倒還沒事,丟了性命可就不好了。”

  吃完雞爪,施淮順手拿起旁邊的一盤葡萄便開始剝,“子瑜兄,難道平日里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是這般不堪?”她吐出一顆葡萄籽,“我不過是去彈個琴助助興罷了,你放心吧,我也不喜歡這種場合,到時候能溜多遠就多遠?!?p>  蒲子瑜看著吃得十分盡興的施淮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淮兄沒有一丁點兒文人的模樣,但卻偏偏彈得一手絕世好琴,年紀輕輕便成為了這一品樓著名的琴師。而自己手執(zhí)書畫行走江湖這么多年,平日最看不起的便是好吃懶散的人,未曾想來到一品樓居然和這文人墨客里行為最為迥異的施淮成了摯友??蛇@淮兄雖然平日悠閑散慢,但生性坦率,熱情仗義,倒也算是個值得一交的好友。

  想到這里,蒲子瑜又說道:“我只是做個提醒罷了,淮兄你這次進宮見識見識,開闊一下眼界,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說不定還能結(jié)識到不錯的友人?!?p>  “得了吧子瑜兄,我懂你的意思,放心,我不會平白惹出什么禍端的。不過交友還是算了,我一品樓小小琴師,可不敢輕易和這些官場之人打交道,說不定哪天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笔┗赐鲁鲎詈笠活w葡萄籽,拍了拍手,起身,“好了,吃飽了,我先回房間睡一覺,下午進宮。”

  蒲子瑜看著瀟灑離去的施淮搖了搖頭,這淮兄,年紀不大卻總給人一種看破一切的老態(tài)之感,真是奇怪啊。

  施淮倒沒空去知道蒲子瑜是怎么想的,她回到房間,放下扎起來的長發(fā),鏡子里原本白凈的書生公子變成了嬌美的女兒郎。

  “喜不喜歡廟堂之高,有時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啊?!彼叵肫鹌炎予にf的話,神情突然認真起來,“不過宮里有美食倒是好事一樁?!?p>  然后恢復了往日的吊兒郎當,一頭倒在床上后睡去。

  再次醒來已是下午。

  施淮綰起頭發(fā),簡單換了身行裝,拿上琴后便上馬離開。

  到達皇宮門口時,施淮有些頭疼。

  來來往往都是穿著奢華的達官貴人和皇親國戚,且基本每個人身后都跟著幾個小廝。

  身份高有幾個小廝倒沒什么,令人頭疼的是幾乎每個小廝手上都拿著多多少少大大小小的盒子,看起來像是送人的賀禮。

  完蛋,光想著來蹭吃蹭喝了,是什么宴會都沒搞清楚。萬一是皇帝的生日,空手來豈不是不尊…

  施淮額頭開始冒汗,偷偷摸摸跑到宮門邊,趁沒人注意,攔下了一個小廝。

  “小哥,今日宮中是有什么喜事嗎?”

  小廝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影嚇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身穿一襲白色長袍,簡單樸素,身份定不比今日參加宴會的達官貴人們,但面容白凈,斯斯文文的,看起來更像是哪家的公子。這男子手上抱著一個長長的箱子,應(yīng)該是今日的賀禮吧。不過既然是來祝壽,怎么會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今日是騫義侯的壽宴,公子您手拿賀禮,也是來祝壽的吧,怎會不知今日何事???”

  “噢…我是今日賀壽的琴師,收到傳召之時因是第一次入宮,太過緊張,便忘了問是何事,也就沒有準備賀禮?!笔┗磳擂蔚匦π?,“這是我的琴,不是賀禮。”

  對不住了小哥,我總不能說是因為只想著來蹭吃蹭喝根本沒想過送禮這一茬吧。

  “原來您就是施淮大師??!今日您會來赴宴的消息都傳開了,久仰大名!”小廝聽到施淮的身份,眼睛亮了起來。

  “不過今日…”小廝似乎想到了什么要告訴施淮,但又吞吞吐吐猶豫不決。

  施淮剛想開口一問究竟,小廝卻被前方的人叫走了。

  騫義侯的壽宴?這騫義侯不才二十多歲嗎,平日也沒見皇帝為他大張旗鼓地擺壽宴啊,今日怎么突然想擺壽宴了?不過不是皇帝的壽宴就好,反正和這騫義侯也不熟,沒有壽禮應(yīng)該無事…

  想著想著,施淮松了口氣,隨后走進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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