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白日下樓,在人海中看到了等待他的小姑娘。
她明眸皓齒,眉毛彎彎的,倚在走廊上看著外頭的景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平時白日是不喜歡擁擠的,這個時候他反而有些暗喜,在人群中可以肆無忌憚的看她。
毫不掩飾的愛意欲望交織。
杉錦好像有所感覺,扭頭轉(zhuǎn)向他,一雙清澈的眸子就撞進了他的視線。
兩人都笑了。
他是用笑意來掩蓋眼底的欲望。
杉錦看到白日來了,她就特開心。
“白日。”杉錦等人少了點,就跑到了他身邊。
白日一動沒動,他就喜歡看杉錦奔向他的樣子,仿佛全世界她只能看到他一般。
“白日,我們吃飯去!我要去西樓那邊的西餐廳吃!”杉錦念念叨叨的數(shù)著自己待會要吃的東西。
白日就回復,嗯好可以。
“對了,你作文寫了什么主題?”杉錦隨口問道。
“我作文寫了草莓?!卑兹昭郯桶偷亩⒅煎\,翹起了狗尾巴似的,就等著主人的夸獎,他又重復了一遍,“寫的草莓?!?p> “?。俊鄙煎\疑惑的問道,“你喜歡吃草莓嗎?”
“你居然喜歡吃草莓?我都不知道,但是這次的作文和草莓有什么聯(lián)系嗎?”
“………”白日的熱情就像被狠狠的澆下一桶冷水,馬上陰了臉。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還是在給我裝傻?”白日努力的壓低了嗓音,“草莓啊,草莓!”
杉錦被嚇住了,她怔得不知道該做什么,喉嚨哽住,半響說不出話來。
明明好好的白日為什么一下就變了臉?如此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白日一見杉錦委屈巴巴的模樣,就有些懊惱,自己說草莓誰會懂什么意思?難道還期盼這個小沒良心的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實在是不應該。
他早上忘記吃藥了,不吃藥,就容易發(fā)病。
難怪剛剛考試那么興奮,虧得他覺得自己下筆如有神。
真是有病。
從小時候的幾粒到現(xiàn)在數(shù)十粒的吃,有時候甚至還要打鎮(zhèn)定劑。
這個病,怕是好不了了。
害人害己。
白日嗤笑一聲。
他開始在心里不停的自責否定自己。
“你自己先去吃吧?!卑兹蘸ε卢F(xiàn)在的狀態(tài)會傷害到她,匆忙留下這句話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杉錦緊緊的捏著手心,死死的咬住了下唇,看著白日遠去的背影,心里苦澀難受。
總是這樣,什么都不說。
白日一到寢室,立馬反鎖門。
開始翻箱倒柜的找藥。
越是慌亂越是找不到,地上反而被搞的一團糟。
白日避開眼,看到桌子上的東西,他就忍不住想全部掃到地上去,想聽到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響,心里不斷的涌出可怕的念頭,此時他只想得到宣泄。
拳頭握得嗝嗞嗝嗞的響,如果現(xiàn)在誰敢惹他,白日絕對一拳上去不會猶豫,往死里打。
仍有一絲理智,這是在學校不是在家,不能隨便亂來,下午馬上考數(shù)學,如果搞的亂七八糟,他肯定來不及清理,更不用說待會室友吃完飯回來休息。
本來住宿的初心就是除了更好的學習,節(jié)約時間外,就是想學會控制好自己。
他忍得額頭青筋都崩裂,拿起水果刀直接就往手上割,幾條血痕新傷夾雜著舊傷,沭目驚心,看起很是猙獰,但對于白日來講,來快感是大于疼痛的。
他喘著粗氣。
無力的躺到自己的的床上,沒過多久,又開始撕扯被單,質(zhì)量很好的被子此時竟然也受不住白日的蠻力。
“嘶嘶”幾聲床單被白日扯出了線絲,然后沒堅持住幾分鐘,就被他扯出了一個大窟窿。
窟窿上被單枕頭上此時都血跡斑斑。
白日眼神空洞的盯著床梁,發(fā)泄完之后感覺理智恢復了點,有時候他并不愿意吃藥,吃藥就感覺自己真成了神經(jīng)病。
如果可以就這樣宣泄完以后,不會再發(fā)作就好了。
妄想。白日嘴唇微微顫動,口里咀嚼著這兩個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
“靠,打不開?!?p> “我來我來?!?p> “不行啊,咋回事?”
“我們鑰匙壞了?要去找宿管嗎?”
“不是,是里面有人鎖門了?!?p> 外頭幾人重重的拍了幾下門,還大喊著:“哪位兄弟在里面,開下門可以嗎?”
“開門,是不是睡著了,開門!”有一個人甚至開始狠狠踢門,立馬發(fā)出砰砰的巨響。
白日沒發(fā)聲,隔壁間寢室的人倒是首先受不了,開門出來說了幾句。
“拜托,大哥們,下午還有場考試呢,給我們一點休息的時間可以嗎?”
“是啊,你們也知道學校這隔音效果真的不敢恭維?!?p> “大哥們考完再蹦迪可以嗎?”又有一個人開門把頭湊了出來,好像是在笑嘻嘻的說,臉上卻一點笑意都沒有,“數(shù)學考試燒腦,我們現(xiàn)在需要休息?!?p> “艸,不是,我們沒蹦迪,這門打不開了?!?p> “是啊,不知道這門咋了,我們也想休息一下啊?!?p> “那你們也不能大中午在這里敲得啪啪啪的,擾民知道嗎?”
“………行行行?!彼麄儙兹吮槐锏脹]話講,寢室門也打不開,只能先走了,邊走邊罵,“靠,不知道哪個牲—口在里面。”
“今晚回去問問就行了。”
“媽的,氣死。”
“隨便找個地方趴會兒吧,老師說這次數(shù)學的難度不小,估計又是劉大爺出的題?!?p> “靠,日……”
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白日再也聽不到。
寢室的樓道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寂靜。
他怔怔的躺著,那些污言穢語,就像傳不到他的耳朵里似的,麻木,沒有任何感覺。
白日突然感覺褲袋里有個鼓鼓的東西,他摸了出來,是杉錦早上給他的糖果盒子。
小姑娘說的話仿佛歷歷在耳。
他輕輕的撫摸著,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件事……
杉錦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飯后就就去了自習室,自習室人滿為患,但好在還是很安靜,大都不住校的同學此時都集中在這里休息。
她隨便找了個位坐下,才發(fā)現(xiàn)旁邊是李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