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趁著阿綾去添些炭火的時候,瞧瞧告訴蘇玖染,“臨云閣的人一直留意著,曄公子一切安好,你就放心吧?!?p> 蘇玖染聽了,心寬了不少。
“小姐,另外還有件事······”
“嗯?什么事,讓你這般猶豫說不出口?!?p> 悠然還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蘇玖染說,宜心宮那位懷上了。
“宜心宮的那位夫人,懷上了?!?p> 蘇玖染一怔,看不出蘇玖染臉上的悲喜,也沒說什么,只是命人去送了些上好的補品。
宜心宮的夫人姓蕭,單名一個荷字,自幼服侍太子顧修,顧修覺得蕭荷當是最懂她的人,將她封為了夫人。
在蘇玖染之前,太子的宮中也就只有蕭荷這么一位夫人。
“太子可知道了?”
“小姐,太子知道這事,這會估計還在宜心宮陪著蕭夫人?!?p> 也好,她與顧修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若是蕭荷能為顧修生下一個小皇子,也是極好的,宮里能更熱鬧些,更何況那是顧修的第一個孩子。
“太醫(yī)說了,荷兒身子弱,得多補補,對肚子里的孩子有好處。”
顧修正親自給蕭荷喂湯藥,每喂一口總要先試試,是否燙嘴,若是燙了,會吹到適中,再喂到蕭荷嘴里。
“殿下,如今您多有不便,還要親自照顧臣妾,臣妾不知該如何自處?!?p> 顧修刮了刮蕭荷的鼻尖。
“傻丫頭,你自幼就在本太子身邊,照顧了本太子那么久,本太子的這點照顧算不得什么?!?p> 蕭荷聽顧修說的話,開心的依偎在顧修的身邊。
只是蕭荷要的不僅僅是陪伴在顧修身邊,她要的,更是將來可以母儀天下的尊榮。
所以,她要用這個孩子,除去蘇玖染……
蘇玖染在屋里倍感煩悶,自她嫁入宮中,成為太子妃,便規(guī)規(guī)矩矩過日子,著實乖巧,已經(jīng)許久沒有沒有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蘇玖染毫不猶豫的換上夜行衣,打算溜出宮去,逛逛她闊別已久的京都夜市。
蘇玖染換上夜行衣,飛檐走壁,途經(jīng)太子的寢宮,正要離開,卻發(fā)現(xiàn)有刺客,蘇玖染尾隨刺客,想要看看刺客意欲何為。
刺客熟門熟路的來到顧修的寢宮里,用了迷煙,沒等多久就進了太子的房間里。
蘇玖染擔心顧修的安危,破窗而入。
蘇玖染與刺客打了起來,渾然沒有發(fā)現(xiàn),躺在榻上的顧修睜開了雙眼,正看著這場較量。
顧修并未被迷煙迷倒,刺客進來之時,他已做好準備,要取這刺客的性命,只是他還沒動手,蘇玖染就趕來了。
蘇玖染將刺客制服,并未要他性命,而是將他打暈,留下了活口。
蘇玖染右手手臂上被刺客劃了一刀,傷口還在流出血來。
蘇玖染側(cè)目掃視傷口,不以為意,正要離開,卻被顧修攔下。
蘇玖染內(nèi)心亂如麻:這人是什么時候醒的?難道這刺客迷煙并未起效?
顧修步步緊逼,也沒有出手,只是在一步一步的靠近蘇玖染。
顧修將手抬起,要去摘了蘇玖染蒙面的面巾,想要看清面巾之下的臉,想要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蘇玖染用手擋住,兩人也動起了武,只是雙方都沒有要傷對方性命的打算。
最后顧修將蘇玖染的面巾摘下,蘇玖染迅速別過臉,趁此機會,再度破窗,逃之夭夭。
顧修手里依然握著剛從蘇玖染臉上摘下的面巾,想起那人轉(zhuǎn)身時候耳垂之上的耳墜,聯(lián)想到了蘇玖染。
顧修仔細回憶剛才的畫面,黑衣人的身形,雙眸………
“真的會是她嗎?”顧修喃喃道。
“來人?!?p> 顧修叫了人進來,將躺在地上的刺客帶下去。
“殿下,屬下無能,害殿下受驚了?!?p> 葉澤命人將刺客帶下去審問,隨即跪于地上請罪。
“無事,下去吧?!?p> 顧修沒有責備葉澤的意思,命葉澤下去,隨后去了蘇玖染的宜春宮。
蘇玖染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內(nèi),將夜行衣?lián)Q下,不小心扯到了傷口。
“嘶~”
蘇玖染找來了藥,將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
“殿下,太子妃已經(jīng)睡下了?!?p> 門外傳來的是悠然的聲音,今日蘇玖染夜出悠然是知情的。
但悠然不知道蘇玖染此刻已經(jīng)回到房內(nèi),還受了傷,悠然擔心蘇玖染不在房內(nèi)的事,若是讓顧修知曉,顧修會責罰蘇玖染,便死活攔著不讓顧修進去。
“悠然,不得無理?!?p> 阿綾聞聲趕來,看到悠然竟將太子攔于門外。
顧修被幾個奴才抬著,奴才們沒有太子的命令也不敢將他放下,阿綾看了一眼顧修,顧修面色不露悲喜,看不出是否在因悠然的冒犯而生氣。
“殿下恕罪,悠然年紀尚小,不懂規(guī)矩,無意冒犯。”
“今日本太子要宿在宜春宮,若沒什么事,你們都下去吧?!?p> 顧修命人將自己抬到蘇玖染的房間內(nèi),悠然還想阻攔,卻被阿綾攔下了。
屋內(nèi)的蘇玖染沒想到顧修會來她的宜春宮,趕緊將桌上擺著的裝著藥的瓶瓶罐罐收拾好,藏了起來,又將剛脫下的夜行衣火速塞到床底下。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又將自己頭發(fā)披散,推開門。
蘇玖染的目光和顧修的目光對視,兩人竟都出了神。
悠然見打開房門的是蘇玖染,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無事,你們都下去吧?!?p> 蘇玖染對著阿綾和悠然說到,阿綾和悠然就點頭,退下了。
奴才們將顧修抬到蘇玖染的房內(nèi),也自覺的退下并帶上了門。
人都走后,顧修也就不再偽裝,而是直接站了起來,似笑非笑。
“太子妃看到本太子,為何沒有一點驚慌失措之感呢,嗯?”
顧修走近,抬起雙手就要碰及蘇玖染的雙臂,蘇玖染躲開。
“殿下說笑了,見到殿下,臣妾當欣喜萬分,又何來驚慌失措之說?!?p> “方才本太子的寢宮中來了兩名刺客……”
顧修話未說完但已經(jīng)停下,沒打算繼續(xù)說下去。
“如今殿下安然無恙,想來刺客已經(jīng)被拿下。”
顧修將兩湊近一些,緩緩說道:“救本太子的刺客,跑了?!?p> 顧修居然用“救”來形容她,蘇玖染不確定剛才顧修是否認出了自己。
顧修仔細打量蘇玖染,耳垂之上的耳墜并未來得及取下,同剛才的黑衣人所帶耳墜一般無二。
顧修又將視線從蘇玖染的身上轉(zhuǎn)移到了房間內(nèi),房間內(nèi)布局簡單又不失大方,確實符合蘇玖染。
床底下的沒有完全藏好的夜行衣暴露在顧修的視野之中,顧修露出邪魅一笑,緩緩走向床榻,坐下。
“本太子今日就宿在這里了?!闭f完便即刻躺下了。
蘇玖染順勢看過去,看見了床底下露出來的沒藏好的夜行衣,想著顧修應(yīng)該沒看見,走了過去,用腳把它踢到了更里面些。
顧修已經(jīng)確定剛剛救自己的黑衣人就是蘇玖染,不知為什么,感覺現(xiàn)在看自己的太子妃,怎么看都順眼。
蘇玖染打算讓顧修睡榻,她睡地上,不想?yún)s被顧修一把拉到了榻上,整個人都壓在了顧修之上,蘇玖染的臉頰不自覺的泛紅,趕緊翻身,從顧修身上下來,躺在了床榻外側(cè)。
“太子妃竟如此心急?”
“·········”
“夜還很長,不必這般急躁?!?p> “明明是殿下,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拉我,才會·····”
蘇玖染側(cè)過身子,左手在下,背對著顧修,顧修起身,下榻,將蘇玖染抱起,挪到了床榻里側(cè),復而躺下。
“不許背對著本太子。”
“·······”
蘇玖染納悶,顧修這是怎么了?為了試探自己是不是刺客?可也不至于要同寢而眠,在蘇玖染的記憶里,出了新婚夜,顧修就沒再宜春宮留宿過。
蘇玖染躺在榻上出神,顧修卻在一旁打量著蘇玖染,時不時的勾起一抹笑。
顧修想:蘇玖染也沒什么不好,時間久了,也就看著越發(fā)的順眼了。
顧修渾然不覺,自己已經(jīng)漸漸地對蘇玖染動了心,或許是因為顧修的一句“這糕點不錯”之后,蘇玖染日日親做糕點送到顧修房中的時候,或許是顧修每每為朝政憂心,蘇玖染借指其他來為自己出謀劃策的時候,亦或許是········太多太多,一點點一幕幕不知怎的都躥進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蘇玖染躺在床榻上,心中倍感緊張,她將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
顧修看著衣衫完整的自己和蘇玖染,哭笑不得。
“太子妃是想就這樣穿著衣裳就寢?!?p> 蘇玖染咽了咽口水,聲音細小如蚊子,“大婚當夜,殿下與我亦是和衣而睡?!?p> 顧修只當蘇玖染是因為數(shù)月以來都沒有與蘇玖染洞房,如今蕭荷又先蘇玖染懷有身孕,蘇玖染是在生自己的氣,顧修想了許久,冷落是蘇玖染,確實是自己的錯。
大婚當夜還對蘇玖染說了那樣的話,想來蘇玖染應(yīng)該很難再接納自己,顧修薄唇輕齒:“玖染,我答應(yīng)你,以后會對你好的?!?p> 顧修說完話,便不再說什么,而是閉上了眼睛。
蘇玖染一時間很難接受有這么大轉(zhuǎn)變的顧修,顧修說的話,顧修叫她“玖染”,顧修今日一切不同于往日的行為。
他不是厭惡我嗎?他喜歡的不是我的妹妹蘇玖玥嗎?今日為何如此·······
一整夜,蘇玖染沒有合眼,只是在顧修起身的時候閉上眼睛假寐,更讓蘇玖染震驚的是,顧修走時,還在蘇玖染的額上落下一吻。
蘇玖染恍惚,難以相信,卻又希望哪怕這是夢,也不要有醒來的時候,希望這樣的美好能一直持續(x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