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父親在世,她可以完美轉(zhuǎn)化,但她父親去世得早,并沒有人能夠轉(zhuǎn)化,所以就有了魔性一說,而其他人所認(rèn)為的魔性,是云梵在誅仙陣內(nèi)接受了那六個人的魔性。
長久得不到光亮的地面上,只有昏黃的燭光在搖曳,但在寂靜許久的地面上漸漸響起了腳步聲,這腳步聲不緊不慢,悠然從容之中似乎又有幾分得意。
不用看,牢獄之中的人就知道那人必然臉含得意。
“阿束,打開門?!眮砣苏f著,一旁長相十分清秀的少年低著頭打開牢門,然后就靜悄悄的立在一旁。
“又換了個男寵,就是不知道這個能用多久,”女子看到來人,唇邊更是譏諷,且笑道“你這又是肉償了多少?看樣子被折騰的比較慘烈?!?p> “本宮的親妹妹果真還是這樣伶牙俐齒,不過呢,本宮只是來告訴你,父皇已經(jīng)將拓跋珰的尸身放入了冰棺之中?!?p> “人固有一死,”拓跋約摸摸舉著兩只大鉗子的蝎子,繼續(xù)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反正有照明帝在,她死的也不難受。”
“你這人還真是冷血無情呢!”蕭忱說著,想要一腳踩死那只礙事的蝎子。
但是拓跋約已經(jīng)站了起來,略一動手,立時冒出許多五毒來,然后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了制約拓跋約四肢的枷鎖“你看著是個太子,其實是個靠著肉體的可憐蟲。聽說攝政王都在幫你除掉六王,看樣子你這肉都賣到了攝政王哪里去。就是不知道你這樣的姿色,攝政王竟然也下得去口?!?p> “你、你莫要侮辱我公允師傅!”一聽到有人這樣說,即便蕭忱內(nèi)心渴望是公允華而不是葉蕭,但還是聽不得人這樣詆毀他的公允師傅。
“若不是看在照明帝的面子上,若不是你只是一個傀儡,你還真以為你現(xiàn)在還有命在我面前蹦跶?哼,笑話!”說著,拓跋約一手揮開蕭忱,蕭忱立刻閃身躲過。
拓跋約看也不看,直接帶著蝎子走出地牢。她來地牢不過十來日,因此再見到陽光的時候,并沒有覺著多少刺眼,但可能是外面煙塵比較大,因此她走過一排排松柏樹后,眼中略有些濕意,但終究是沒有發(fā)展為淚眼婆娑,因為在路的盡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來不及多想,她跑了過去。
一別兩年,再見時是否為陌路?顯然不是。
“小生素來消渴癥難解,聞令愛有美色,不知可否攜手于歸做畫眉百年?”
站在階梯下的男子問道,這長相、姿態(tài)、舉止都是極好的,而站在階梯上的主人家已然十分合意,但這家主人卻更看重自家女兒的意思。
“有多少錢?”門內(nèi)姑娘軟軟的說道,這倒不是姑娘特意裝出來的語氣,而是這姑娘的語音偏向于酥軟。
這話說的有些突兀,深知姑娘喜歡錢財多于自己的李公子覺著:他家未來媳婦兒果然是把自己當(dāng)做存錢地兒……
而家主人只是覺得這位李公子畢竟以前的案底在哪里呢,所以他家女兒問錢也不過分。
但其實這位李公子卻是有苦難言:要知道,他以前酷愛商場,但他那個當(dāng)官的爹非要他做官,好不容易以作風(fēng)放蕩、喜好孌童的風(fēng)評逼的他老爹轉(zhuǎn)而禍害老大去了,但他看中的姑娘又跟著家人跑了;人好不容易跟了去江南一邊做生意一邊看著自家姑娘,問題是他以為這姑娘待得地方就是她家,本來兩人進展尚可,但是這孩子是奔著把人姑娘抱回家去的,后面就時時論起談婚論嫁來了,但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姑娘直接收拾行李回了自己京城的家。
所以得知江南不是姑娘的家,這李公子又氣又無奈的尋人家下落。結(jié)果這姑娘十分自在的到了京城,托人捎了一封信“提親來我家”然后就是具體位置,這封十分簡明直白的信喜得他連忙趕了回來。
但是吧,他以前作死的因攜帶丫鬟私奔的傳言,使得接連幾次的提親都直接給黃了。經(jīng)過他幾個月每天的來討親,他這位未來老丈人已經(jīng)認(rèn)可了。
至于說這李公子當(dāng)著大官的父親為什么不阻止?哼,前提是他父親要不怕有個風(fēng)評那么差的兒子沒人要,盡可以搗亂;加上這位大人還有個嬌滴滴的夫人使絆子,他也不敢多說什么。
“有,以后家產(chǎn)都是你的,你就給我買脂粉的錢?!彪x京兩年再歸的李公子開口道。
“枝丫”一聲,門被完全打開了,是個遠(yuǎn)山眉、杏眼的姑娘,雖然五官整體很溫柔,但是眉眼之間又帶著英氣,氣質(zhì)比較復(fù)雜。那女子蹙著眉不解道“咦,你要那么點錢就可以了么?你要那么點錢能干什么?”
“給你買禮物啊,未來娘子?!?p> 拂過低垂的樹影,并肩而走的兩人完全走過這看戲的路口。
“我還以為要晚一些才能見到你。”拓跋約把眼神從那求得姻緣的兩人身上轉(zhuǎn)移過來道。
云梵嘆了口氣“阿約什么時候來京城的?”
“不久,就一個多月前?!?p> 云梵有點慶幸她沒有趕往南疆,遲疑了會兒,云梵開口問道“你,還好么?”
“我很好,”想了想,云梵補充道“可能阿約有給我寫信來著,但是我這兩年在武當(dāng)沒有收到一封?!?p> 聽到這話,拓跋約沒有立刻詢問云梵為什么沒有接到信,反倒是神情略有些松懈“也沒什么大事,沒有收到就沒有收到吧?!?p> “我想著,阿約的消息應(yīng)該比君師傅他們重要,所以就先來找阿約了?!痹畦蟮馈?p> 此刻那只小蝎子從拓跋約腰間的小袋子里爬了出來,直爬到肩上左看看右看看,還是和之前一樣呆呆的。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拓跋約似乎很詫異,然后見云梵還是認(rèn)真的看著自己,倒是無奈的偏過頭,堪堪躲過迎面而來的枝丫“我在南疆的時候被那些教中弟子的事情煩著,委實沒能想出什么解救你的法子,還是聽母親說你君師傅可能有法子,我這才來了。”
“阿約,你是要騙我么?”云梵停下腳步。
但是拓跋約并沒有立刻停下來,而是繼續(xù)走了七八步最后才無奈停了下來。
“我不信你們得到我消息的時候不會起疑?!?p> 聽到是問這個,拓跋約無奈的笑笑“問題是我們都得到了你的回信,只不過是近來才發(fā)現(xiàn)那信不是你回的?!?p> “……”云梵覺得她也太小看公允華這人了。云梵幾步走上前去“那阿約是要去那里么?”
“去找你君師傅?!?p> 聽到這個,云梵點點頭,兩人便往城東而去。不過,一路上云梵都沒有提起拓跋珰的事情,拓跋約也一路上都沒有提起君恙的事情。
推開門,院子里長滿了花花草草,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秋了,空中還漂浮著較濃厚的木樨香??邕M門檻走到了左手長廊,順著長廊走到了內(nèi)院,就看到水榭之中有人。
“我送你到這里罷,皇宮哪里,我還需要去看看?!蓖匕霞s說著,已經(jīng)退后幾步了。
云梵雖覺得詫異,但想著拓跋珰出事了,拓跋約嘴里不說,但心里其實很是難受的,因此也沒有阻攔,只是點點頭。
側(cè)身而立見拓跋約完全離開了,云梵這才往水榭而去,但走到長廊半中央亭子里的人忽然轉(zhuǎn)身拔劍而來,云梵掌上在一旁欄桿一拍,借著極大地反彈沖破了自頭頂上而來的劍氣,且快速抽取在亭子中的一把長劍,就拿著長劍反手一擋刺來的劍,起先動手的人劍一碰觸就知道無法以體力取勝,當(dāng)下就將劍柄往上一挑,人往下一抽,糾纏的兩人分開后依舊打了幾十個回合。在摸清楚云梵能力的人,將長劍往劍鞘中一丟,然后慢慢落在之前被云梵掌力擊打的欄桿上。
云梵收招略有些遲鈍,但還是成功收招了。
“你的武功很厲害,但是不想以前那樣靈動,反而是帶著蠻力的沖撞,像個年邁的劍客?!蓖O碌哪凶訐?dān)憂道。
“但即便是年邁的劍客,也是高手。而且,君師傅的武功倒退的很厲害?!?p> 說著,師徒兩已經(jīng)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水亭子。
兩人一走到花園的時候就在長廊碰到了一個人。
君恙沒說什么,倒是那個人看到云梵,很是開心的上前來“小一一怎么來了?”
“珞姨?!痹畦笕斡深佺竽笾约旱哪?,頗為無奈的回道。
“呀,小一一的臉還是這么冷漠,都是你這個做師傅的為老不尊,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多笑笑啊,多笑笑什么好事都來了?!?p> 云梵很想拍掉臉上這里捏捏哪里捏捏的手,但是她知道顏珞多年前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現(xiàn)在不僅是不怎么能動用內(nèi)力,且有些很尋常的事情做起來都有些吃力,因此,云梵覺得還是不要和顏珞計較了,此外,和顏珞計較的后果就是顏珞會和云梵計較。
許是捏的盡興了,顏珞罷手,這才直起身子對君恙說道“這樣真的好么?”
“為什么會這樣問?”當(dāng)即,云梵就這樣問道。
顏珞摸摸云梵的小腦袋“因為小一一是個孩子啊,所以這樣問?!?p> 雖然顏珞笑的很溫柔,但云梵知道事情絕對不簡單,剛要開口的時候忽然有兩道強勁內(nèi)力而來,而君恙先一步帶著顏珞飛上了最近的樹枝上。云梵堪堪攔下強勁的一道劍氣,這才看到是林艷和輕一笑,她還看到長廊哪里站著一個帶著面具的小姑娘,從露出的眼睛來看,這小姑娘可能長得不好看。
只給云梵看到三個人的時間,林艷直接以內(nèi)力震碎云梵剛剛建立起來的劍氣,而輕一笑則快速的持劍而來。
站在長廊的是輕一笑的徒弟,名喚羅衣。羅衣知道自己天資卓越,別人一個月才能學(xué)會的東西,她學(xué)個五天、七天的就可以了,但是她不明白,為什么峰主和自家?guī)煾禃r常談?wù)撈鹆硪粋€人,一個從她開始學(xué)習(xí)武功就提起的人。而這次特意來送消息的羅衣在這里待了這么久,終于看到了傳說中的人。一開始見到這人的容貌,她下意識的躲閃目光,相比于容貌,她委實敗得一塌涂地;但后來想著,在江湖中武功遠(yuǎn)比美貌厲害,所以她就從武功上慢慢找回自信;但現(xiàn)在她看到對付林艷和輕一笑并不是很吃力的云梵,目光再次暗淡下來,她武功根本打不贏這個人;但隨后,她眼中慢慢升起自信來,因為她又找到了另一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