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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歸故里

第十二章 再逢雨中

北歸故里 微沫水青 2618 2020-03-15 10:40:18

  故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去的,當(dāng)自己醒來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gè)陌生的屋子里。

  阿洛從屋外進(jìn)來,看到故里醒了,“女史,你醒了”。

  “嗯”故里點(diǎn)點(diǎn)頭,見阿洛也在便安心了許多,然后問:“阿洛,這是何處?”

  阿洛為故里倒了一杯水,然后說:“這里是宣北侯暫住的宅子,說是皇家專用來接待使臣的?!?p>  故里這才想到原來昨晚那個(gè)身影竟是宣北侯,許是自己悲傷過度,也沒瞧見他沒離開。

  “昨日見你迷迷糊糊地睡在了地上,夜深了,宮門早已關(guān)閉,所以宣北侯就把你帶來了這兒”阿洛繼續(xù)說著。

  說到這兒,故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馬在床上翻找著。阿洛見了,問:“女史找什么?”

  “你看到那個(gè)平安扣了嗎?”

  “看到了,女史別著急”阿洛邊說著邊從一個(gè)木盒里將平安扣拿出交到她的手中,故里拿到平安扣心也就安了下了。

  “宣北侯許是認(rèn)為這平安扣對你極為重要,于是便命人找了盒子裝了起來,以免丟失”阿洛解釋道,然后又說:“女史,你可知宣北侯是誰?”

  故里被阿洛這么一問心生疑惑,說:“宣北侯不就是宣北侯嗎,還能有誰。”

  阿洛有幾分認(rèn)真地說:“他就是那日我們在雨天贈(zèng)傘的那位公子。”

  阿洛這么一說,故里有了一點(diǎn)印象,原來那日是他,怪不得在自己雨中受罰時(shí)為自己撐傘,這算是報(bào)恩嗎?自己也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說話間,顧宸從外面端著粥進(jìn)來,淡淡地看了故里一眼,說:“喝點(diǎn)粥吧,此時(shí)已近正午,許久未進(jìn)食,先吃點(diǎn)清淡的?!?p>  故里起身,收起情緒,整理了一下妝發(fā),然后對顧宸躬身行禮:“小人見過宣北侯?!?p>  顧宸淡淡一笑,說:“不必多禮,我知你心情不好,正好我對這京中不熟,一會(huì)兒陪我出去走走吧。”

  故里覺得有些不妥,猶豫了一下,正要回絕時(shí),顧宸先開了口:“我已向皇上稟告過了,他應(yīng)允了?!?p>  既然這樣,故里也不好再拒絕。

  喝過粥又吃了一頓飯,故里果真精神多了。隨后故里換了一件便裝,還將那枚平安扣戴在了腰間,不似女裝那般驚艷,好在舒服方便,然后隨顧宸出門了。

  顧宸走得很慢,故里就在后面跟著,兩人離得不遠(yuǎn),故里一路上心事重重,顯得漫不經(jīng)心,走著走著撞上了一堵肉墻,撞得自己腦袋生疼,故里這才回過神,抬頭看到顧宸正看著自己,面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故里心想,不虧是武將,胸膛都這么結(jié)實(shí)。

  “想什么?”顧宸淡淡地問了一句。

  “沒想什么”故里眼神躲避,然后不顧顧宸向前走去。

  顧宸略有些無奈,隨后跟上故里,這次是兩個(gè)人并肩而走。

  “你很害怕生離死別?”顧宸突然問。

  故里被問得一時(shí)不知如何作答,特別是面對這個(gè)不是很熟悉的人,最后反問了一句:“那你呢?”

  顧宸眉頭微皺,瞳孔略略縮小,臉上的情緒有些小小的變化,但很快舒展,而這一變化,故里都看在眼里。

  “生離死別對于我這種常年徘徊于生死邊緣的人來說是常事”顧宸回答道。

  這句話突然讓故里的心情變得有些復(fù)雜,到底是經(jīng)歷過多少生死才會(huì)將生離死別看作是常事。

  故里在河岸邊停下,說:“沒錯(cuò),我很害怕生離死別,尤其是對于在乎的人?!惫世锼闶腔卮鹆祟欏返膯栴}。

  故里看著平靜的水面,想起了妍兒,還有謝長安,這兩個(gè)人是她現(xiàn)在在乎的人,而恰好這兩個(gè)人一個(gè)是自己的“生離”,一個(gè)是自己的“死別”,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什么都留不住。

  “我?guī)闳€(gè)地方”顧宸突然說。

  故里看向他,而他也正看著自己,表情還是淡淡的,但他的眼睛好像帶著笑意與安慰,似有似無,讓人看不透。

  顧宸見她遲遲沒有反應(yīng),便伸手拉著她走,而這一次走得不慢,而是加快了腳步。故里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待她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兩人已在集市上。

  下午的集市人不多,顧宸很快便將故里帶到一個(gè)賣糖人的老人的不遠(yuǎn)處。

  故里詫異,自己沒有想到顧宸會(huì)將自己帶到這兒,一時(shí)之間不知該如何面對。

  故里看了顧宸一眼,有幾分受驚,有幾分愧疚,又有幾分猶豫。顧宸回了她一個(gè)笑容,鼓勵(lì)她向前。故里猶猶豫豫,最終向那老人走去。

  那老人見了故里,笑著說:“姑娘,來個(gè)糖人?!笨催@樣子,妍兒家里人還不知道妍兒出事了。

  故里愧疚的不敢看他,最后目光定在了一個(gè)蝴蝶形狀的糖人上,剛要伸手去拿,那老人便說:“哎呀,姑娘,這蝴蝶翅膀有些化了,我給你重新做一個(gè)吧?!闭f著,便拿起勺子開始了自己的手藝。

  老人做糖人其間看到了故里腰間的平安扣,說道:“姑娘,你這平安扣挺別致的,讓我想起了我家閨女,你的這個(gè)與她那個(gè)真像?!?p>  故里不禁紅了眼眶,愧疚的不敢抬頭,故里實(shí)在不敢想象若是妍兒的家人知道妍兒的死訊之后會(huì)是怎樣的場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怎么能接受呢?

  “來,好了”老人將做好的糖人遞到故里面前,故里抬頭看向老人,那老人見故里哭了,被嚇了一跳,連忙問:“姑娘,是不是心情不好?受欺負(fù)了?”語氣里帶著關(guān)心。這一下故里更是繃不住了,連忙用袖口擦了擦眼淚,接過糖人,說了一句:“沒有,對不起。”然后便跑了過去。

  顧宸走過去,拿出一錠銀子給老人,那老人便知他與故里是一道的,以為兩人是夫妻,便對顧宸說:“夫妻之間難免有些矛盾,你是男人,讓讓她便是了,你看把這姑娘給委屈的?!鳖欏仿犃诉@話,沒有解釋,只是笑了笑,隨后往故里跑的方向?qū)とァ?p>  故里跑到了一塊草地旁,四處無人,故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后看著手中的糖人,又想起了妍兒,但這一次她好像沒有遺憾了,吃了一口糖人,看向天空,嘴里說著:“妍兒,你可以放心了,你的家人很好,以后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只要有我在,不用擔(dān)心他們無人奉養(yǎng)?!?p>  剛說完這話,天便下起了雨,故里閉上眼,心想這算是妍兒的答復(fù)了。

  突然,故里感覺自己眼前有些暗,隨后感受不到雨滴的落下,睜開眼,一把傘在自己頭頂,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顧宸。

  故里看著前方,四周的行人紛紛趕回家,很快就一個(gè)人都沒有了,看了很久之后,故里才說了一句:“怎么又下雨了?!逼鋵?shí),是故里想起了這是與他見面第三次下雨了。

  “幸得這次集市有賣傘的,否則今日我們都要淋雨了”顧宸默默說了一句。

  故里有些想笑,但最終沒有笑出來,因?yàn)樗谙氲谝淮嗡袀愣欏窙]傘,第二次顧宸有傘自己沒傘,要是第三次兩人沒傘,想想有幾分好笑。

  “你是怎么知道妍兒的父親是做糖人的”故里轉(zhuǎn)身問顧宸,顧宸微微一笑,說:“昨晚你說了夢話?!?p>  額……故里略有些尷尬,隨后干咳了一聲,又問:“那你又怎么知道她的父親在這里。”

  “我猜的”顧宸面無表情,其實(shí)他只知西市是最熱鬧的集市,賣什么的都有,于是便帶故里來此,又剛好看到一位老人在賣糖人。

  故里半信半疑,又說:“那萬一你找錯(cuò)了呢?!?p>  “那是后話”顧宸說的慢條斯理,非常淡定,絲毫不會(huì)覺得自己是會(huì)找錯(cuò)的人。

  故里無語,話也接不下了,選擇閉口不說話,然后兩個(gè)人很有默契的一起不說話,然后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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