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呢,我在呢。”
陳青蹲下來,將陳蠻摟在懷里,他突然發(fā)現(xiàn),可能是因為陳蠻省心的原因,他或多或少忽略了他只是一個小孩的事實。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吶。
“今天我們不上課了,我?guī)闳コ匀夂貌缓茫俊标惽嘤忠淮伟参俊?p> “我有點難過。”陳蠻抬頭看著陳青,沒有表情,但淚水還在流,暈開了臉上已經(jīng)干了的血跡。
陳青心里難受,或許陳蠻像其他小孩一樣哇哇大哭他會好受許多,反是這么認(rèn)真流著淚的模樣讓他心中發(fā)緊。
“好了好了,今天我們吃肉?!标惽嗬鹚氖?。
陳蠻卻是縮了縮,“我書包還在教室?!?p> 片刻后,陳蠻背著鼓鼓囊囊的書包回來了。
陳青小心將他的臉上的血跡擦干凈,兩人這才走出了學(xué)校。
陳青生怕他又說起剛才的話題,不停找著話頭:“你這書包裝的啥?那么多?”
“玩具啊?!?p> “你帶玩具做啥?”陳青奇道,陳蠻的玩具很少,都是他自己撿來的。平時就擺在床上,睡覺時就摸摸玩具的頭,就算是玩了。
“賣??!”陳蠻又道。
“……”陳青無語:“賣了做啥?”
“買東西啊。”
“……”
沒有絲毫破綻的邏輯。
算了算了,不說了。
陳青看著陳蠻這一身,還算干凈,不過也舊了,也得置辦幾套衣服。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陳蠻穿著明亮活潑的童裝,陳青竟隱隱有些期待。開始在腦中規(guī)劃怎么搭配。
托神經(jīng)回路的福,陳青腦海中很快就出現(xiàn)了數(shù)千種搭配……
兩人默默走著,好一會兒,陳蠻停在了路口,跟陳青道:“你等著?!?p> 陳青無奈,站在了原地,就見陳蠻穿過馬路,鉆入了一間文具店。
陳蠻很熟悉來到里面,直奔一個柜臺前,指著一根鋼筆:“我要這個?!?p> 店主是個有些胖的中年人,將鋼筆拿了出來,看了眼標(biāo)價:“18塊?!?p> 陳蠻不慌不忙,將書包放在地上,把一個斷了一只手的變形金剛拿了出來,擺在柜臺上,擺正。
然后認(rèn)真看著店主。
店主愣了愣:“??”
陳蠻當(dāng)下又低下頭去,又掏出了一把玩具手槍,擺在變形金剛旁邊。
店主似乎明白了陳蠻要做啥,好奇探頭看了看他的書包。
陳蠻又拿出了一只拳頭大的毛絨豬。
店主好奇道:“小朋友,你想換這鋼筆?”
“嗯?!标愋U搖搖頭:“我沒錢?!?p> 終于,將十樣玩具都擺在了柜臺上,陳蠻認(rèn)真看著店主:“沒有了。換不換?”
店主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掛著笑,視線緩緩掃過這一排玩具。
好一會兒,將其他九樣玩具都還給了陳蠻,只留下了當(dāng)中一個指節(jié)大小、舉著旗的塑料小人,將它收入了零錢堆,笑著將鋼筆遞給了陳蠻。
“謝謝!”陳蠻彎腰鞠躬,收起東西回到了陳青面前。
“你買了啥?”陳青笑。
陳蠻拿出鋼筆遞給陳青:“生日快樂。”
陳青一呆。
生日?
今天幾號來著?11月27?
哦,對,是自己生日。
自己從來沒有過過生日,沒想到陳蠻竟然會記著。
陳青深吸了口氣,雙手接過鋼筆:“謝謝!”
“沒事,”陳蠻指著對面的文具店:“那個老板是好人。他只要了小七?!?p> 陳青知道陳蠻有十個最愛的玩具,還給它們排了座,小七好像是個很小的塑料小人兒。
“嗯。以后我們東西都在這買,”陳青笑開了花:“走,帶你買幾套新衣服,然后吃肉?!?p> 再一次回到家時,陳蠻已經(jīng)穿著時髦,已經(jīng)徹底從莊稼娃成了城里孩子。
陳寬眼前一亮,“嚯喲!洋氣啊這小兔崽子!”
又朝陳青笑道:“闊氣啊陳老板。”
“一般一般?!标惽嗪俸僦毙Γ臐M意足。亮了亮陳蠻送的鋼筆:“小蠻送的生日禮物?!?p> “生日?”陳寬想了想,“對哦,今天是你生日,不過這生日有個毛的過頭!裝這洋氣?!?p> “滾滾滾滾。”陳青將筆放回書包,看到自己那根超期服役、包扎過了好幾次的鋼筆,意識到了陳蠻應(yīng)該是看到這筆的慘狀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哈哈,肉。”陳蠻那邊嗅了幾鼻子,直奔到了鍋邊。
“洗手!”陳青喝了一聲。
很快,一鍋土豆燉肉好了。
三兄弟將書桌清了,將菜擺在了中間,又叫醒了陳山。
陳山還有些迷糊,不過沒發(fā)病,很清醒:“小寬?小青,小蠻。”
“陳山,吃肉。”陳蠻搓著手。
“說了多少次,叫爹!”陳青一筷子敲在了陳蠻頭上。
陳蠻揉著頭:“好噠?!?p> 陳青扶著陳山起身來到桌前,生怕他已忘了,笑得燦爛:“爹,我覺醒了!”
“嗯!”陳山點點頭,拿起桌上洗干凈了的牙刷杯,倒上了一杯水舉了起來:“我兒成才了!”
“來來來來,干,干一個?!?p> “干?!?p> “干。”
父子四人不成套的杯子碰在了一起。
或許是陳山已經(jīng)知道了陳青覺醒,他表現(xiàn)得很淡定。
山海青出神看著,不知想到了什么。
“以后哥不用再去碼頭啦,”陳青一萬個舒心:“先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體,養(yǎng)好了我們好好修煉?!?p> 幾人聊著天的功夫,陳蠻專門扒肉,吃得滿臉頰都是湯汁。
三人說著有的沒的,陳青與陳寬都很默契的沒問母親的事兒。
這一頓算是家庭內(nèi)的覺醒宴,沒有酒,但也盡興。
只是陳青一直在擔(dān)心一件事兒。
今天被自己打了的禿頂男人,似乎是不想和解的,要是他真去報了案,真?zhèn)€兒就麻煩了。
覺醒了,但也不代表著可以欺凌平凡人,甚至一般都是從重從嚴(yán)處理。
洗了碗,陳寬出門溜達去了,陳山吃了藥,坐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陳青在想著陳蠻的覺醒問題。
“老頭兒,小蠻的刀魂還有多久爆發(fā)能看出來嗎?”
“估計兩月左右。”
陳青點點頭。
這時間看起來很充足,但問題是要籌的錢不是幾萬幾十萬,別說兩個月了,就算給陳青兩年,也不知道從哪弄去。
山海青向來干脆:“走!”
“?。可夏娜??”陳青一怔。
“你不是要賺錢?本座教你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