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榮華著一身月白色男子深衣,頭戴金鑲白玉冠,腰配翡翠帶,容顏神傲,翩翩女公子是也!
笙歌在家著素衣,妝容清淡,一根木簪挽起一半的青絲,看著似是山中道士。正手執(zhí)狼毫,淺笑吟吟的瞧著她。
榮華甘心贊嘆道:“天下女道士,要是都像妹妹你這般看著憐人,我琢磨著大家都去拜道觀了,那香火錢肯定一摞一摞的?!?p> 笙歌真的被逗笑了,只道:“榮華姐姐可真夠忙的,我進宮給皇后娘娘問安的時候,還專程去找你一趟,結(jié)果姐姐不在。明明知曉我回來了,現(xiàn)在才來看我?!?p> 說到這個,榮華說起自己斬殺河西貪官的事。
聊了幾句后,兩人決定到詩逸坊吃好酒看表演去。
臨行前趙笙歌將榮華公主勸下樓去,自己要更換衣服。
阿冬走進來服侍。
笙歌問道:“都收拾干凈了嗎?”
阿冬道:“都干凈了?!?p> “嗯,柜子底下有幾張我寫的紙,馬上燒掉?!斌细璺愿乐?。
府里的蘇柔從聽到十萬兩銀子的時候,頓時覺得自己聽錯了,她耳根子有些疼。
摸了摸太陽穴,再次問道:“多少?”
紅嬤嬤派自己的女兒去問的話,還是有些底氣的:“十萬兩白銀?!?p> 蘇柔怒道:“誰讓你給她那么多的!”
“我派阿云來問過夫人您……”紅嬤嬤越說越?jīng)]了聲,看夫人這樣子,一定是不知道。
十萬兩白銀??!
紅嬤嬤開門,拔高聲量道:“阿云,你過來。”
阿云心臟都跟著一抖,心中知道怕是出事了。
蘇柔氣得心肝疼!紅嬤嬤用著扶不上墻的眼神看著她。
阿云忐忐忑忑道:“阿梅主動說幫我來問的……”
現(xiàn)在明擺著,阿梅幫著五姑娘誆騙。
蘇柔準備趕緊帶著人去把銀票拿回來,卻想到榮華公主在那,猶豫小會,還是帶著人到了海棠苑里。
跟著正要出門的笙歌和榮華碰了個正著。
蘇柔少有不裝腔作勢,臉上一片慍色:“笙歌,你小小年紀要那么多銀子干什么?你要東海夜明珠,母親我全部給你了,十萬兩銀子,你要去做什么!”
榮華有些驚訝,十萬兩白銀!
“母親,正要跟您說這件事呢!河東災情那么嚴重,我拿著這錢一部分捐了出去,一部分存在了我的名頭下,等我想好怎么花我再花。”笙歌像是沒看見她臉上的慍色,嬌嬌柔柔地回著話。
“你……”蘇柔準備說些什么。
笙歌卻朝她撲了上去道:“母親疼我,說好我要多少就給多少,我就只想要十萬兩,以后不會再要了。母親真是疼我,沒有比你更好的母親了。
“哎呀哎呀,美人撒起嬌了,姨母您可真好,對我也好。您是天下第一好母親,也是天下第一好姨母?!睒s華估摸著笙歌要的多了一點,姨母當年的嫁妝可是羨煞多少貴女,百萬嫁妝,只有極少數(shù)女子才有。
榮國公府,在諸葛王朝之前,就是世家大族,財力雄厚。
笙歌要是要多了點,但是姨母不缺這點錢,笙歌還是原來那么的任性,姨母看著要生氣了,榮華雙眼不拙,開始幫著笙歌,不讓姨母生氣。
“我倆是榮國公府的外孫女,您給笙歌銀錢,出手就是十萬兩,笙歌拿著這錢的一部分去救濟百姓,要是事情傳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拈酸吃醋呢!外面那些亂傳笙歌不是您親生女兒的話,才不敢亂說了呢!”
最后一句話,諸葛榮華是很介意的。畢竟,這流言傳的很兇。借這件事去打破,再好不過。
誰家貴女能有十萬兩白銀隨便花!趙笙歌不是蘇柔女兒誰又是!
蘇柔心下一顫,雖不在她身邊,但看著她長大,自己女兒心里想的什么,她一眼便知。
神色變得溫柔起來,微微裝著小嚴厲:“不是來收回,十萬兩不是個小數(shù)目,你花的地方要對,絕對不可以被人騙了去?!?p> 笙歌本來想好一路子理由和對策,卻被榮華機緣巧合輕易地劃過。眼睛漾起令蘇柔討厭的笑容道:“女兒謹遵母親教誨。”
蘇柔拖著有些乏累的身子走回梅園,在榮華話里話外,跟她刻意疏離她的那一刻,十萬兩銀子的痛不算做什么了。
她現(xiàn)在覺著,當初就不應該把趙笙歌留下,直接殺掉了事該有多好。
紅嬤嬤道:“夫人,奴婢覺著,該把阿梅阿蘭叫來詢問一番,奴婢總覺得不對勁?!?p> 蘇柔點頭,紅嬤嬤親自來拿人。
海棠苑的梅蘭竹菊四女,早上已經(jīng)惹怒五姑娘,已經(jīng)被她發(fā)賣了。
黃梨木雕刻而成的矮幾,上面的玉杯被蘇柔掃在地上,清脆的聲音嘶響了好些會,青玉碎的倒出都是。
紅嬤嬤上前給蘇柔捶肩,夫人削肩起伏不定,她勸道:“夫人,物色物色好人就將她嫁出去吧,讓別人收拾她去?!?p> 面前的奶娘嬤嬤,一心為她好的樣子??墒菋邒卟恢?,這個世界上知道她喜歡皇上的事,只有嬤嬤一個人知道。
蘇柔輕輕撇頭瞧她的手,除了瘦些黑了點,倒是滑溜溜的。
在匪盜窩里洗衣做飯?絕不可能。
背后有人,那人是誰呢?
“嬤嬤,我想吃味坊的桃花糕。”蘇柔沉下心思道。
紅嬤嬤向往常一樣,親自走這一趟:“奴婢這就去?!?p> 阿月走進屋道:“夫人,奴婢收拾下屋子……”
還沒說完,夫人道:“叫阿云來收拾,你去把季護院找過來。”
阿云本來玩的好好的,可是夫人派阿月去找季護院了,她也可以去的??!怎么感覺夫人不怎么喜歡自己了呢?
嘶……
阿云自己胡思亂想,不想做事,一不小心被碎玉劃傷。
“夫人……”阿云像小時候那樣可憐巴巴地瞧著蘇柔。
坐在矮幾旁的蘇柔撇了她一眼,轉(zhuǎn)過頭拿起本書道:“身為奴婢,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嗎?”
阿云眼尖,夫人對自己不悅,雖然這從未發(fā)生過,手下的動作快了起來。
她手拇指被碎玉劃得都是小傷疤,夫人今天派她做的事情有點多。晚上回房的時候,阿云哭著給母親看自己的一雙手拇指。
紅嬤嬤心疼著:“怎么不知道小心點?做什么事都毛毛躁躁的,以后怎么幫夫人做事!”
阿云有苦說不出,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