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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艷陽

45心在流浪

素衣艷陽 凱霞君天 2034 2020-04-21 19:00:00

  等到孩子兩歲了,她就將孩子送到醫(yī)院托兒所,那里有大多數(shù)都是醫(yī)院職工的小孩,大家一起玩,至少有人看管了,上班時間不要偷偷帶小孩了。

  后來,她當(dāng)了藥劑科主任,對帶孩子的職工都是睜只眼閉只眼,從來不多說。她自己是從那個艱難的時候過來的,能理解小年輕的艱難。為了這事,她還跟周斯賢紅過臉。那頭,周斯賢去查崗,看到藥劑科有職工上班帶小孩,執(zhí)意要扣罰績效工資,她當(dāng)時沒多說,回家之后,跟周斯賢竟然吵了一架,說他忘本,不記得自己當(dāng)時是怎么艱辛,怎么拉扯小孩的事情了。如今,自己的孩子大了,即將高考,面臨人生第一次重大選擇。想想這些,姜琦琪只有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可以讓一個人長大,也可以讓一個人變老。

  姜琦琪想了很多,當(dāng)然,也想起自己怎么收的好處,那些錢、包包、化妝品、玉器、首飾很好地滿足了一個女人的物欲。人不僅僅虛榮,還貪婪。在錢面前,在物欲面前,有幾個人能保持清醒的頭腦?自己就這樣被一步一步下了套索,以至于要跟別的女人分享男人。這個世界,有多少荒唐事,她從來沒有認(rèn)為會落在自己頭上,現(xiàn)在真實(shí)發(fā)生了,她還要莫名其妙地接受,要忍氣吞聲,裝模作樣,人前還要表現(xiàn)出一如既然的幸福。

  周斯賢打來電話,告訴她自己下班了,殷勤地問她,晚上去哪里吃飯?她淡淡地回絕了?,F(xiàn)在,到哪里吃飯,吃再好的東西,都無法彌補(bǔ)她的傷痕。她可以假裝幸福,但不能假裝跟那些不喜歡的人吃飯。周斯賢多少年沒有回家吃晚飯了,家里的廚具都是擺設(shè),從來沒有用過。柴米油鹽醬醋茶,她家里只有茶,其余的一概沒有。

  周斯賢體貼地問她,要不要帶點(diǎn)飯打包回來?想吃什么菜?姜琦琪冷冷一笑:不必了。你們盡興。

  周斯賢知趣的掛了電話,但他還是讓人打了包,給她送到家里來。她打開一看,是她喜歡吃的龍蝦。她收下包,客氣地謝謝人家,還拿了兩盒煙給送餐的小伙子,表示感謝。她家里的煙多得裝不下,周斯賢不抽煙,她只得隔三岔五將這些煙,放到縣城一家煙酒批發(fā)部賣掉,一年下來,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送餐的小伙子,接過兩盒煙,高興得一溜煙跑了。也許他覺得沾了很大的光,人家卻只是順手而已。看著小伙子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姜琦琪才關(guān)上門。她突然有一種家門深似海的感嘆。自己難道就要這樣過下半輩子嗎?一個人縮在家里,孤孤單單,他卻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紅顏知己?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她長嘆一聲,淚水倏然而下。

  誘人的龍蝦擺在她面前,擦干淚,倒上紅酒,她開始享受這樣的美食。不吃白不吃。對付周斯賢這樣的男人、偽君子,就是要想開,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就算沒有愛,就算沒有人疼,自己也要活出精彩。人這一輩子,不能苦了自己。

  喝著喝著就醉了。姜琦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床的。腦袋暈暈沉沉的,很快就入睡了。醒來的時候,周斯賢睡在身邊。她厭惡地推他:“滾!滾!滾!周斯賢,你太惡心了,我這輩子都不要和你睡一張床上。”

  周斯賢被姜琦琪強(qiáng)烈的反抗聲吵醒,起初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待他明白過來,質(zhì)問姜琦琪:“什么意思?這難道不是我的家嗎?”

  “這是你的家,但你睡錯地方了。從今天起,不,從昨天起,你就不能睡這張床上了?!苯髂樕峡讨瓪猓拔铱吹侥憔蛺盒?!”

  周斯賢想了想,終于想起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嘟囔道:“姜琦琪,你不要這么絕情。說話那么難聽,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是捉奸在床了,還是親眼看到我和別人在干見不得人的事?真是豈有此理!”

  姜琦琪說:“不要狡辯!我不想聽你說話。這輩子,算我瞎了眼,找了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

  周斯賢辯解:“姜琦琪,你說話注意分寸,不要口口聲聲人面獸心、偽君子,再怎么說,我還是你的丈夫,是孩子的爸爸!”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周斯賢臉上,“你還有臉說是我丈夫、是孩子的父親?你已經(jīng)厚顏無恥到無以復(fù)加了!周斯賢,你別逼我,否則,魚死網(wǎng)破!”

  話說到這個份上,周斯賢只有讓步,他慌忙拿起自己的衣服,縮到書房里睡覺去了。他的身后,是炸裂的關(guān)門聲。

  周斯賢明白,這個家庭已經(jīng)名存實(shí)亡。他原本打算,家里的穩(wěn)住了,家外的不添亂,這樣多好。誰知道姜琦琪傻到家了,硬要學(xué)著做偵探,搞什么跟蹤,讓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周斯綿得知縣人民醫(yī)院給他來了兩手,心里就明白哥哥跟他們有某些神秘的聯(lián)系。但父親都已經(jīng)出馬了,他再也不能再去麻煩父親。老爺子年紀(jì)大了,不能再經(jīng)受折騰。

  腎臟病??坡?lián)盟進(jìn)展順利,那些原先不愿意跟市人民醫(yī)院合作的鄉(xiāng)鎮(zhèn)衛(wèi)生院見縣人民醫(yī)院忽然改變主意,也跟風(fēng)加入聯(lián)盟。當(dāng)然,也有人多長了幾個心眼,兩邊合作,誰也不得罪。

  周斯綿忙著新院搬遷,好像徹底忘記了家,忘記了張娟娟和兒子。兒子已經(jīng)上三年級了,這日,老師布置作業(yè),讓小朋友寫一篇作文,題目叫我的爸爸。周記誠回家對爺爺說,很久沒看到爸爸了,讓爺爺帶他去看爸爸。爺爺不同意,你爸爸很忙,沒時間跟你說話。周記誠就撒嬌,爺爺不帶我去,我自己去。我知道爸爸的辦公室在哪里。小朋友一溜煙跑了出去,爺爺趕緊跟出去,有車禍的教訓(xùn)在前,爺爺不得不小心行事。孫子就是他的命根子,他看兩個孫子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都不一樣,充滿了慈祥,目光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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