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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映白楊

都二十三章 兩相強求難得善終

棠梨映白楊 弋忍 2095 2020-04-05 16:31:18

  六月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白日里還是晴空萬里,到了夜晚,確是驚雷陣陣,不消一會兒,大雨如約而至,風(fēng)夾雜著雨,樹木搖曳在雨中,雨水洗刷著大地。

  褚楊站在窗邊,雨水在玻璃上匯成一道道水路,形成一道水簾,模糊了外邊的世界。

  有閃電撕裂夜空,將滿室耀的發(fā)白,白日里他在寺里求來紅綢,萬分虔誠的在上面寫下了他和乃棠的名字,捆在了最靠里的枝丫上,那是他能觸及的最安全的地方。

  滿樹的紅綢是千萬人姻緣的見證,他也和這凡塵中癡男信女無二,想和心中那人此生都綁在一起,三生石上可見證,黃泉路上有陪同,這樣即使是到了陰司,這紅綢也會將他們系在一起。

  雨下了整夜,褚楊幾乎要懷疑,是否A市的上空真被昨夜的雷劈了個洞的時候,雨終于停了。

  晨光熹微,山間霧氣漸漸漲涌,大霧彌漫,卻有人在山間行走,眼前的路早已不見,腳下的石階也顯得虛無,若不是清晨露重,山里寒氣逼人,怕是會覺得身在夢境之中。

  眼下皆白,前路隱匿在濃霧之中,舉目無人,這便是褚楊最真實的寫照,人人都說褚家小少爺,天生命好,生在富貴家,殊不知真是這富貴之家,人員雜亂,關(guān)系盤旋錯雜,其中不知多少腌臜。

  昨兒夜里C市急電,褚建國夫婦連夜冒雨趕去,褚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他想這天很快就要變了。

  樹枝散落一地,不少紅綢跌落在樹下,濕漉漉的,和泥水混雜在一起,經(jīng)過一夜雨水的沖刷,多的字也糊做一片,再叫人無法分辨原本的模樣。

  褚楊走過去,也不顧滿地的泥濘,他只想確定,昨日他親手系上的,今日還是否安好?

  怎么可能會沒有,明明是最里面,明明多系了一圈,怎么還是沒有?不僅是他和乃棠的沒有,就連系在他們旁邊的蔣聲和秦葉子的也不見了。

  他彎下腰,全然不顧地上的泥水會弄臟他的手,不停地在翻找。

  可是落在地上的大多數(shù)早已看不出姓名,褚楊執(zhí)著的將拾得的每一條都細(xì)心擦拭,在綁回到樹上,他想或許就有一條是屬于他和乃棠的,如果沒有,這些他重新拾回的也該要幫幫他的。

  “因果輪回,緣分自有其自己的走向,兩相強求終難得善終。”

  身后的聲音讓褚楊的動作停下,有渾濁的泥水自他的指間滴落。

  如果乃棠在這,那么她一定可以認(rèn)出說話那人真是昨日那和尚,可是褚楊除了剛才的片刻停頓,絲毫沒有要抬頭理會的意思,繼續(xù)做著剛才手中的事情。

  ......

  這邊沈家老宅,正忙著準(zhǔn)備今夜的宴會,這是沈老爺子七十大壽,今夜來赴宴的都是各行各業(yè)有頭有臉的人物,更是不敢出一點的紕漏,從各賓客的喜好,位置的安排,大廳的布置,管家都一一過問。

  沈晟宗站在二樓,看著底下進(jìn)進(jìn)出出的傭人,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恪站在他的身后,面前的這個老人,擁有多少人羨慕的財富和尊貴,可是此刻他又是多么的孤獨,或許高處不勝寒,是每個成功者都要經(jīng)歷的痛。

  沈晟宗走進(jìn)后面的沈家祠堂,沈恪在門外止住了步,即使他是沈家的三爺,但是有些地方他還是知道,是他沒權(quán)利去觸及的。

  祠堂里供著一幢幢的牌位,可是其中最年輕的確實他的兒子。

  沈晟宗伸手去觸摸最下面的那個牌位,從不顫抖的手,只有在此時不受控制,那是他的兒子,承載著他所以希望的兒子啊,沈家的未來啊,可是他現(xiàn)在只能和遠(yuǎn)去的先人一起長眠。

  這幾日所有人都在為今夜做準(zhǔn)備,傭人們不停地在打掃,就連平時無人可以踏足的已故的沈文清臥室,這幾日都有打掃。

  許是多年未通風(fēng),屋子里面的霉味極重,便有下人將窗戶打開透氣,本是一片好心,可瑣事一多,竟然忘記再關(guān)上,昨夜雨勢甚大,窗邊的桌子已經(jīng)遍是雨水,那粗心的下人此時正慌張地擦拭著。

  不知道在祠堂待了多久,沈晟宗從里面走了出來,此時的他比起叱咤商場的商人,倒更像一位年邁喪子的孤獨老人,沈恪知道此時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這種痛只能他自己獨自承受。

  回到二樓,沈晟宗本是想回自己的房間里休息,可是卻看見走廊盡頭沈文清的房門是打開的,自十二年前沈文清逝世,這里就成了沈家的禁地,沒有他的允許是沒有人敢去觸碰的,是誰?難道是文清會來了?

  沈晟宗加快了腳步,沈恪連忙伸手扶住他。

  “滾!誰允許你進(jìn)來的!”進(jìn)到房間內(nèi)的場景,沈晟宗沖上前去,一把推開正在擦拭桌面的仆人,力氣之大,竟將那人直接推到在地,甚至撞在了身后不遠(yuǎn)處的書架上,發(fā)出一陣巨響,讓人聽了都覺得后背一陣疼。

  沈晟宗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跌坐在地上的人,只見那仆人一手捂著背,另一手卻指著書架底下一處說:“這......這兒有張照片?!?p>  沈恪走上去,順著那人所指看去,確實是一張照片,貼在書架底下,若不是今日這邊陰差陽錯,怕是永遠(yuǎn)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他小心翼翼地將其取下,而后恭敬的遞給沈晟宗。

  那照片上,是一年輕女子抱著一個還在襁褓里的幼嬰,應(yīng)該是時常拿出來看,所以照片的邊角都已有些虛,照片還是黑白的,那會兒的像素實在是不能和現(xiàn)在的相媲美,沈晟宗將照片翻了一個面,后面端正的寫著:柔嘉百日留念。

  “柔嘉......柔嘉......”沈晟宗反復(fù)念著這兩個字,仿佛陷入了魔怔。

  他忽然想起了,沈文清還在世的時候,有一天忽然問他,要是他以后給他添個外孫女,該是取個什么名字才好。

  沈文清那會兒連婚都還沒結(jié),他以為這只是他無聊問問??伤€是思考了很久,最后告訴他,若是以后有個外孫女定要叫“柔嘉”。

  敬爾威儀,無不柔嘉。只有這樣的名字,才配的上他沈晟宗的外孫女。

  “沈恪,去找,快去,無論在哪都要給我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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