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弈恪和斜清,瀾莣皮皮送回了農宅,替兩個人脫了鞋襪,點上蚊香才離開,后半夜皮皮爬起來找水的時候,還嘟囔著這酒的后勁大,頭疼的厲害。
第二天一早瀾莣被敲擊在磚瓦上的雨聲吵醒,渾身酸軟,照著計劃她們一早就要出發(fā)去雨崩村,看著床上睡的昏天黑地的皮皮,想著計劃怕是要推遲了。
推著房間門正要出去,就看見坐在小院子塑料棚里的倫弈恪,面前還放著兩個小碗和冒著熱氣的一壺茶,“唔,起來了,過來喝醒酒湯?!彼谑迳?,隔著雨幕,看的不真切,只見他修長的腿很隨意的伸著,捧著手里的小茶杯,一口接著一口自顧自地喝著。
“早上的計劃可能要推遲了,皮皮沒起來。”
瀾莣擦了擦掉在石板上的雨滴,佛了裙子坐下。
“嗯,沒事。斜清也剛醒?!彼浦可珟?,眼底的影子似有若無。
“你別總那樣看著我?!睘懬w不自然的轉開了頭,端起了醒酒湯小口喝起來。
梅子湯,酸酸甜甜,解了酒膩,舒服的不得了。
“嗯?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霸道了。連看都不行了?”倫弈恪目光不偏不倚淺笑著看著她。
倫弈恪敲了敲茶杯的邊,繼續(xù)云淡風輕的說,“汪汪,做人可不能翻臉不認人,是誰昨晚可憐兮兮的拉著我的袖子,不讓我走,還說想我?”
瀾莣一時漲的耳根子發(fā)紅,昨晚走在路上的時候她還是清醒的,可后來怎么回的房間,是一點沒印象了,“我去叫皮皮起床。”瀾莣低著頭飛快端起了另一碗梅子湯,快步離開。
看著她踉踉蹌蹌的腳步,倫弈恪在后面笑瞇了眼睛,酒真是個好東西,老話說得好,小酌怡情,倫弈恪在心里點評,不禁又想到了昨晚的瀾莣,回去的小姑娘已經(jīng)不大清醒,乖乖的坐在床邊,屋燈照的她小臉通紅,她撐著手,身體微微朝后,抬著腳由著他幫著脫下靴子,靴子鞋帶緊,倫弈恪就半跪在地下,耐心又溫柔的慢慢解著,絲毫沒有不耐煩。
才看了一會兒,瀾莣就笑嘻嘻的伸手故意揉亂他的頭發(fā),在床沿扭來扭去,倫弈恪看著她紅彤彤的小臉,微濕的眸子,心念一動湊上去吻了吻她的眼睛,女孩乖乖的沒躲沒避,卷翹的睫毛掃在倫弈恪的唇上,嗯,要忍不住了,倫弈恪瞟了一眼睡熟的皮皮,就著女孩的半躺倒的姿勢,把手墊在她脖子下面就吻上了她的唇。
手撥開脖子下面壓著的頭發(fā),像摸小動物一樣,在后頸慢慢的打圈,還順帶摸了摸她的耳垂。癢,夏瀾莣往后面縮了縮,“乖,張開。直到把她空氣都帶走,他才笑著直起了身子,給她順氣,面前的人嘴巴嘟著,真是只撩人的貓咪,正想著去打熱水的斜清就進來了。
“來,喝點熱水?!眰愞你〉沟袅艘话肜渌畠读藷崴?,瀾莣就著他的手,咕嚕咕嚕喝了一半。
扶她躺好,關了屋里的燈,替她掩了掩被子,這樣走時,瀾莣突然從被子里,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拽著他袖子的一角,可憐巴巴的,“倫弈恪,我想你,你別走,好不好?”面前人眼里全是無助,眼淚順著縫隙掉在了枕頭上。
倫弈恪心里揪著疼,抬手擦掉了女孩的眼淚,坐在床邊,“不走,從來走的都是你,乖乖睡覺,汪汪?!眰愞你∫幌乱幌碌呐闹⒌暮蟊?,把掉下去的被子又往上面拉了拉。
一行人改了原本的計劃,在農寨里吃了中午飯才出發(fā)去雨崩村。
在藏域有個傳說,說陶淵明居的世外桃源,就是這兒的雨崩村,道路盤山,曲折離奇,車馬不通,唯一可以靠的就是雙腳,且中間的那一節(jié)右側就是萬丈懸崖。聞言,若要檢測一個男子愛不愛女子就帶她來雨崩,看他是否可以陪女子走完這一路,疲累時依舊無怨還把女子照顧妥帖。
淡季來的人很少,他們等著午后雨停了才一人一根拐杖開始往里走,土質被雨水沖的稀稀松松的難怪門口的老爺爺一直提醒他們要小心再小心。
一顆赤云松,從山縫里側著長了出來,遮云蔽日的聳立著,樹干失了艷陽時候的光輝,在烏云密布下黑沉沉的,他們走了三四個小時,瀾莣和皮皮一路覺得新鮮,也沒感到累,山間有有條小路,還算平穩(wěn)旁邊被雨水打散了不少松果,幾個人就在那兒鋪了個塑料布,坐下休息,只走了三分之二的路,西面就開始群星閃爍,烏鴉也壓上了枝頭。整個山路在夜色里更加崎嶇不平,幾個人商量之后決定不再繼續(xù)走,今晚先找個小村客棧睡一覺。
最終在離最里面的村寨前幾公里的地方,找了個農舍,剛到屋子沒一會兒,就又開始飄起了小雨,一下雨空氣里就濕濕冷冷的,瀾莣異累就不想吃東西,早早回了房間,在暖火邊團了個暖窩,光著腳蓋著塊毯子斜靠著,拿出U盤和手機整理素材,沒一會兒皮皮也進來了,手機端著泡好的玫瑰味藕粉,“姐,隨便喝一點暖暖胃?!?p> 瀾莣接了過來,用小勺子輕輕的攪拌著,一張一張翻著白天的圖,“皮皮,白天最讓你心動喜歡的地方是哪里?”
“我呀我想想,就是這里,停停停,我喜歡這樣的家。”圖上的農舍錯落的分布,都是黑色的屋頂,但屋身應景極了,有暖黃,米白,紅棕,樹葉紅了一半綠著一半,雨水在門前垂掉著。農婦坐在屋檐下面,懷里抱著咿咿呀呀的小孩。
“不錯,回去讓鬧鬧調個色,就可以做插畫了?!逼てっ摿诵?,蹭到了瀾莣腳邊,靠著她的膝蓋,“姐,你覺得斜清怎么樣?”
“他呀,體貼穩(wěn)重話不多但踏實長得也帥。怎么了?心動了?”瀾莣看著膝蓋上毛茸茸的腦袋問,仔細想了想,這幾天斜清對皮皮一路照顧入微,還能包容她的小女生脾氣,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咩,有點心動?!逼てぐ杨^埋到了毯子里,悶悶地說。
“他未必不喜歡你,好了好了,喜歡就去試試。小心悶死,快出來?!睘懬w哄著她。
“那姐,你和倫弈恪這么這么互相喜歡,為什么你不主動?”是嗎,他們都這么明顯了嗎,還是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自欺欺人,夏瀾莣心里泛酸,止不住的想著,昨晚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想起來了,那個她是本能的她,是真實的她。
第二天一大早客棧主人拿出藏在花心的茶包,混著烹好的雨水,給他們燙了香茶,幾個人喝過之后,又吃了糕點就背著行李出發(fā)了,早晨的空氣格外好,藏了幾天的太陽終于破云而出,晨光烤著半濕的泥土,香味順著樹干枝葉往上一點點爬。農舍炊煙裊裊,配合著山里早起的鳥兒,一派盎然。山里里靜悄悄的,不見人跡,走到快中午的時候,就見到一條被灌木和荒草侵蝕的小路,斜清看了看手機的照片圖確認道,“就是這了最后一段難走的路,爬上去就能見到觀靶站了,過了就是正經(jīng)的雨崩村寨了?!?p> 繞了一會兒路,松林沙地的彼方終于看到了觀靶站,四層樓高的木質建成。在渺無人煙的大自然中,渾然天成也不覺得突兀,皮皮一見有歇腳的地方,飛快的跑過去,把身上的包一丟氣嘟嘟的撅嘴,“好冷啊,剛剛就不該湊過去?!敝白叩揭话?,皮皮看見松鼠,湊近了想看看,一個沒注意就踩到了小溝里,被臟了雨水打濕了下半身。
瀾莣看了一眼穿著衛(wèi)衣在旁邊手足無措又不敢開口的斜清,默默把外套脫了下來,“穿我的吧,一會兒感冒了?!睘懬w里面穿了一件絲質襯衣,這么一脫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別別別,姐一會兒你也感冒了,你身體還不如我。”皮皮想都沒想就拒絕道。
“你穿著吧,別都感冒了。”倫弈恪一邊慢悠悠的插話,一邊把衣服從身上脫了下來,披在瀾莣身上。
皮皮見狀笑的一臉釋然接過了瀾莣的衣服,還打趣道,“你怎么不直接把你的衣服給我算了,何必折騰這一圈?”
倫弈恪聞言挑了挑眉,再看向瀾莣的時候挑了挑了眉眼睛笑的彎彎的,借給她披衣服,故意湊近她耳邊,“那可不一樣,我怕她一個下午不吃飯?!闭f了一句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懂的話。
皮皮:“???”
夏瀾莣一瞬間肉眼可見的從脖子紅到耳根,低低的氣泡音撞到心口。
倫弈恪頓時失笑,“走吧,前面就到了?!闭f著就拎起瀾莣放在一邊包往前走。
等幾個人到的時候,幾個藏族婦女應在門口等,人手端著一碗清水,拿著幾片薄荷葉子,指腹輕輕的點了點懷里的石灰碗,往每個人額頭上點了一個黑點,用藏語說了句平平安安,又給每個人系上哈達,才正式帶他們進入這個避世十幾公里的村寨。
雨寶咩
一直被屏蔽反復修改了幾次。我特別喜歡這個名字雨崩山村,其實他是根據(jù)香格里拉的雨崩村兒來。嗯,為什么說就是人在結婚之前一定要去旅行,因為旅行真的可以看出兩個人合不合拍,我覺得男女主是特別合拍的,而且我很喜歡女主的穿衣服格。就想把她寫的那種表面文藝的小仙女,但實際其實又是一個人間小辣椒那樣。然后嗯,梅里雪山其實一直有一個傳說,就是你愛不愛一個人就要帶她去走雨崩村,好像雨崩村有幾十公里都是徒步。如果能陪你走完這段旅程沒有抱怨,并且你們還很愉快,可能就是合適的人,算了,這應該又是一個玄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