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fā)上休息了一會,她覺得剛才站的兩個小時才算補回來了,監(jiān)考太無聊了,又不能玩手機,學(xué)生還能寫試卷,老師可就遭殃了,只能盯著他們發(fā)呆。
她剛才監(jiān)考的是文科班第二個考場,里面的學(xué)生特認真,一個勁的唰唰唰在寫卷子,停都沒停過,瞄了一眼離她最近的那個女同學(xué)的答題卷,全是字。
還挺佩服文科生的,就像她自己,先不管什么,寫滿就對了,拿起試卷就開始做選擇題,之后就全是答題,字多,也沒有個固定答案,得分又難得滿分,不像理科,答案對了就差不多了。
鐘郁為他們感到累。
收完試卷下樓,她碰到她班上的幾個學(xué)生,一臉解放后的喜悅,天真,也不知道星期一等待他們的,究竟會是什么。
簡單地吃了個飯,鐘郁和李慕相約去逛街,這地離市中心不遠,坐了公交十分鐘就到。
晚上,曇城才是真正的繁華熱鬧,燈光映照,霓虹燈順著霓虹燈迭起,人們步履緩慢,像在欣賞這無邊夜色中的光明。
天橋上行人多,往下看,車子飛速略過,上面是暗淡星光里的亮麗。
天變熱了,有不少人穿上了短袖,鐘郁穿著長袖襯衫,走動了一下,還挺熱。李慕更是熱的不行,她拿手扇著風(fēng):“真熱,早知道穿短袖出門了?!?p> 兩人逛了兩條街,買了幾件夏天穿的衣服,回了宿舍。
鐘郁洗了個澡,就穿了一條吊帶睡裙,舒服多了。她不喜歡夏天,熱熱的,悶著特難受,還是那種涼涼的天氣比較好。
她把衣服洗好晾起來,然后懶散地趴在床上,翻了會兒手機,鐘郁打了個哈欠,好困,看時間也才九點半,最近越來越嗜睡了,有時候玩著玩著手機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手機在她頭上。
等真的決定睡了,她又發(fā)現(xiàn),自己睡不著。打開電腦玩了幾盤小游戲,瞌睡又來臨,她關(guān)電腦,關(guān)燈,平躺在床上,手放到肚子上,一切準備就緒,她閉上眼睛。
周圍很安靜,聽得到鬧鐘指針移動發(fā)出的噠噠聲。
周圍都是人,吵吵鬧鬧的,但又好像一個人也沒有,遠處白茫茫的一片,像下了雪,又不是雪,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往前伸,手也進去白色中,往前走幾步,整個人都進去白色世界。她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后面一個人也沒有,好像,她不是從這個方向來的,很迷茫,很無助。想睜開眼睛,也怎么都睜不開,不想放棄,努力睜眼,聽到“叮叮叮”的聲音。
鐘郁慢慢睜開眼,已經(jīng)是白天,她緩了緩,揉著太陽穴,慢慢坐起來,太陽曬到窗簾上,映著光。
洗漱完之后,她吃了個面包,坐在椅子上,試卷已經(jīng)整理好,她要開始改卷子。
她改的是前面的選擇題,和一個老師一起,還算輕松,就看久了覺得眼花繚亂,她只好停下來休息,走到陽臺看遠處的樹。
…………
星期一,鐘郁每次這一天要起很早,她要上兩個班的早讀。早讀比較輕松,就是督促他們讀課文,背課文。每到這個時候,總有那么一群人好像蔫了,一點精神也沒有。
她先走到八班,前排的同學(xué)讀書聲氣勢如虹,一到后排,三三兩兩,跟沒吃飯一樣,睡眼惺忪的,她懷疑,這幾個人昨晚做賊去了。
見她走過來,后排同學(xué)也開始讀書了,聲音也蔫蔫的,聽了直讓人想睡覺。她提醒“大聲點”,聲音大了,等她一走,立馬又弱了。
搖著頭上樓到十一班,狀態(tài)好很多,有幾個學(xué)生見她來了更是讀得大聲,有了這對比,她滿意多了,又想,為什么自己班上的同學(xué)會這樣呢?無語。
下了早讀,她帶著這個問題回到辦公室,問李慕原因。
李慕笑著說:“還能怎么?無非就是不怕你,你兇一點他們敢不聽嗎?十一班是蔡老師帶的,管得死死的,他們當然更聽話了?!?p> 說的很有道理,鐘郁也不是沒想過,可是,怎么兇???罵人?她不會。打人,她也不敢。告家長?會不會太幼稚了?
她皺著眉頭,認真思考。廣播響起,今天要升旗,老師們也要去操場,班主任直接到本班班級所在地方,管理好秩序。
聽別的老師講,這操場是前面新擴建的,比原先大了一倍,站的隊伍也相對疏松些。鐘郁來到操場,走到自己班前面,臉色深沉地往后走,幾個人還在晃晃悠悠地講話。
她停下,也沒看這幾個學(xué)生,在考慮該怎么才能讓自己樹立威信。
林文喚感受到鐘老師就站在自己身后,偷瞄了她一眼,心想,不是吧,這什么表情,難道,這次考試沒考好?他記得自己發(fā)揮超常了啊,難不成,被抓包了?
他身旁的幾個同學(xué)也都有點別扭,老師這是做什么?
鐘郁走到班級后面,等升完旗解散之后,她把后面四個同學(xué)留在操場,幾個人面面相覷,等著班主任的問話。對于這個班主任,他們覺得,已經(jīng)很友好了。
“說吧,昨天干嘛了?”她思考了很久,覺得,那種方法她實在用不來,萬一適得其反就遭了。
陳遠心里嗝噠一聲,鐘老師知道啦?他瞥了眼林文喚他們,看不出什么表情,又低下頭不再說話。
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劉澤宇他們朝這邊叫了句“兄弟保重”,離開了操場。太陽已經(jīng)升起老高,曬得人臉上有點燙。鐘郁拿手擋了擋陽光,又放下,往旁邊的一棵樹下走去,對他們說:“過來。”
四個人又慢悠悠地跟過去。
到了樹蔭處,感覺好多了,鐘郁雙手抱胸,見他們也快走到樹下,立馬叫他們停下,說:“說說看,早讀一臉沒精神的樣,昨天沒睡覺?”
原來是因為這個,他們對視后都松了一口氣,林文喚上前一步說:“老師,昨天學(xué)習(xí)到很晚!”
旁邊的三個露出“你就瞎說吧”的表情,撇嘴,一臉不屑。
“哦?”鐘郁笑了,“原來林同學(xué)這么自覺???那是需要表揚的?!庇洲D(zhuǎn)頭看向其他三個人,“你們覺得呢?”
賀琛他們沒有感情地附和,這讓林文喚都忍不住翻白眼,這幾個人,要不要這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