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詛咒之術(shù)
“你就是個瘋子！”她連忙去掰開他的手，卻是什么都不剩下。她急得怒聲道，“還不都是因為你，不然我早就嫁出去了！”
王陸仍是沒有表情，嘴角卻露出了一股笑意，“現(xiàn)在你可只有我給你的藥了。你個蠢貨，不會真以為林池羽會娶你吧，不要白日做夢了，他身邊比你相貌出眾的女子多得都數(shù)不過來，你在他眼中只是個消遣罷了。
不過我本就是你的夫君，你可不要忘記了，可要隨時盡好你的本分......”
“你你你！這是氣死我了！”夏青竹打不過他，也說不過他，心中異常的郁悶。
王陸走出了屋門，院中早已站好了一名男子，一身夜行衣，腰間配著劍，看他的模樣已是等待許久，肩上也落了一層淡白的薄霜，卻是紋絲不動。
“公子總算出來了，是不是那個女人又煩公子了！”不知為何，赤夜對夏青竹總是有一股莫名的敵意。
“無事，東西放好了嗎？”王陸語氣冰冷，月光照在他冷峻的臉上，泛起了柔光，像是仙界之人。
赤夜應(yīng)聲是，卻是眉頭緊皺。
公子本如此高貴，自然要做的事都是絕頂重要的，卻沒想到這些日子里，凡事都圍著這個小丫頭轉(zhuǎn)，他從未見公子對何人有過這般的心思。
前些夜里，皇上召見了公子。
“朕聽說，你最近常與夏家的一個小丫頭，相處很近啊。那丫頭還被退了婚，趕了回去，如此不凈的名聲。你這樣做，將皇家的臉面放在哪里？”座上的人龍袍加身，帶著皇家特有的威嚴(yán)和震懼。
公子警覺地掃了四周，不知又是被誰看到了行蹤，泄漏了消息，赤夜的忠心他是相信的，他們從少時便相伴左右，定不是赤夜在背后多嘴。是恨他，想暗算打擊他的人？不過這些人太多了，根本就是數(shù)不清，宮中的皆是暗放冷箭，精于算計，毫無感情之人，表面上自己受眾人敬仰，恭維，可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會在背后踩上一腳，他早已習(xí)慣于此。
“回父皇，兒臣的確是與此人相處較近，可對她并無任何的想法，只是......無論如何，請父皇放心，兒臣定不會做出有辱皇家臉面之事，不會......”他在這時，臉上才有了表情，有了屬于孩子面對長輩時的害怕與拘謹(jǐn)，全然無了一向而來的高傲。
“還請父皇放過她！”他跪地不起，重聲道。
“哈哈哈哈......”皇上笑出了聲，他走上前扶起了眼前跪著的孩子，縱是渾身皆是威嚴(yán)之色，但他滿臉的皺紋也增添了些慈藹，他雖是皇帝，卻也是父親，“陸臨，你是可朕的兒子，仔細想來，從你被冊封為太子之日起，朕便再也沒見過你有如此著急的時刻了。這可是讓朕對這個夏家丫頭更是好奇了。
這次宮中所設(shè)的群臣聚會，擬朕的旨意，特宣夏家二小姐入宮。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姑娘，能讓你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p> 陸臨是他第一個孩子，也是最為成熟的孩子，可自從十歲那年，自己將他封為了太子，他們之間就仿佛有一道墻，分隔了起來。從那之后，這孩子無論何時都保持著冷靜沉著的模樣，卻失去了少年時的朝氣和張揚。皇上心中明白，陸臨從小肩上有著這么大的擔(dān)子，他是太子，是要當(dāng)未來皇帝的人，定不能讓他人尋到破綻，定要強到讓所有人信服，太子這個人選，一定要是處處完美，稍有不慎便會被旁人落下口實，握住把柄。頂著高位的冷峻，這是他必須經(jīng)歷的磨練過程。
只是從此以后，他們父子二人再也沒有說過真心之話。
陸臨心中一沉，卻也不好推脫，便也只能接了旨意。
“你最近是否遇到了困難，可講給父皇聽聽?！笨吹疥懪R在他面前總算露出了些許的情緒來，皇上也卸下了身上嚴(yán)肅和逼人的氣勢，以父親的口吻詢問道。
他這輩子壞事做的太多了，反而到了老時，想突然做個好人，做個讓眾人都喜歡和滿意的好人，好像是假意的好事做的多了，也就真的認(rèn)為自己是個善人了，他想做一個好父親，便沉浸在自己所營造的角色中。這輩子想得到的東西已經(jīng)全都得到了，讓他想換一種活的方式。
當(dāng)年為了覆滅前朝，坐上這個萬人敬仰的皇帝之位。他本是個出身低微之人，卻想方設(shè)法認(rèn)識了母家在前朝中絕頂?shù)匚坏钠拮?。本已生了陸臨，卻不滿于現(xiàn)狀。他讓已懷有身孕的妻子去偷娘家的兵符，設(shè)奸計與林震聯(lián)合造反，直到妻子被人抓了成了人質(zhì)，也沒有一絲的猶豫，便讓她活生生被人吊死在了城門口。
進宮后他不顧與林震的約定，發(fā)令血洗，不能有個前朝余孽活著，可笑的是，他與前朝之人并無任何的仇恨，只是嗜血罷了。
終于登上了這沾滿鮮血的位置后，他為了挽救心中僅存的愧疚感，立了陸臨為太子。從此之后，便大開殺戒。
朝中重臣被殺掉了多半數(shù)，只要是反他，不順?biāo)?，便殺！事情未做到他滿意，殺！甚至連后宮的女人也不放過，后宮的尸體太多了，有時一車車地運出去，來不及埋掉，卻又要運新的尸體。
在宮中盡是肅殺之意，從臣子到奴婢，眾人均是如履薄冰，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會遭來殺身之禍。
“無事發(fā)生，多謝父皇關(guān)懷?！标懪R淡然道。
陸臨仍是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出內(nèi)心的情感，這讓他心中的戾氣驟起，不過，既然決定要進入好父親的角色，那他可以等，也可以忍。也許他都不愿承認(rèn)，陸臨是他在這世上唯一殘存的人性。
皇上斂起了笑意，卻也并有意料中的發(fā)火，然而一旁的赤夜已是渾身緊繃，緊張至極，“既然無事，那過幾日若是遇見那個夏家的丫頭，父皇可就要問她了，說不定那丫頭比朕更了解你?！?p> 陸臨嘴角淺笑，卻是無可奈何的語氣，“只是個尋常的丫頭，有什么資格可以見父皇？”
......
忽然聽到了公子的命令，赤夜收回了心思，兩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夏辰柳屋內(nèi)。
如同發(fā)瘋一般，只要是目光所見事物，夏辰柳都砸得粉碎。周圍一群丫鬟阻撓也無濟于事，大丫鬟秋靈慌張地連忙跑去尋來二夫人。
等二夫人來時，地上一片狼藉，屋內(nèi)像樣的裝飾扯的扯，摔的摔，看得她好生心疼。
“我的乖女兒啊，你這是做什么呀！再怎么心中憤懣，也不能拿東西撒氣啊，可心疼死為娘了?！边B忙拉住夏辰柳高舉的手，著急地將手上面的潤青色玉瓷茶杯奪下，將茶杯擺好，這才松下來一口氣。
“雖現(xiàn)在你爹爹偏心于我們，但論出身家世，為娘斷是比不過大夫人，你不給自己攢下些值錢東西，以后怎么抬得起頭？！”二夫人捂著胸口，臉上滿滿的心痛惋惜。
“這又如何，什么東西將來再問爹爹討便是，反正也無人敢跟我搶?！毕某搅Z氣驕傲，腦中卻浮現(xiàn)出夏青竹的臉，頓時驕傲消散，多了許些氣憤不平。
夏青竹為何越來越有氣勢了？今日竟如此威脅她？想到自己方才連連求饒的模樣，夏辰柳心中更是憋屈。
“娘親知道你不喜夏青竹這丫頭，一直以來你父親總是在背后護著她，應(yīng)當(dāng)只是念及她那早逝的亡母。病秧子一個，死了也想跟我搶？我也是看她極不順眼?！笨粗某搅锲鸬淖?，感同身受一般，二夫人語氣也愈加不快。
“不過前一陣子我倒是聽聞，京城里有一位方士，說是法力高深，能把控人的生老病死?！倍蛉艘慌哪X袋，渾身打了個激靈。
“不僅能救人，還精通詛咒之術(shù)?！庇指┥韷旱吐曇?，語氣神秘。
聽到詛咒一詞，夏辰柳有點害怕，但仍掩抑不住的內(nèi)心的好奇。
“娘親，可是我聽說這詛咒之術(shù)都邪惡至極。平日里我去那賤人屋里鬧鬧就好了，用邪術(shù)對付她會不會太過分了？”夏辰柳語氣軟下來，有些害怕和不敢。
“我也不知這事是否合適，不過總是感覺那個丫頭如今大不一樣，娘親害怕她以后會做出對咱們更不利的事情。
“我先派人尋來這個方士，做些準(zhǔn)備總比沒有的好。”二夫人咬咬牙，下定決心一般。
“嗯，那就依娘親說的辦?！毕某搅行┆q豫，卻也并不想反對，便依著話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