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
又是那個在衛(wèi)風關(guān)救了花想容的人。
花想容捂住右肩,皺眉,偏過頭不看他。
黑衣人拿著劍,氣運丹田,看著出現(xiàn)的陌生男子。
其他人也已經(jīng)停下打斗,都知道來人不是一般人,不敢再輕舉妄動。
白衣公子把手腕一轉(zhuǎn),把劍背到身后,轉(zhuǎn)身對黑衣人笑道:“天氣那么好,你們卻在此打打殺殺的,太煞風景了吧?!?p> 他聲音清朗干凈,悅耳動聽。
“不如給蕭某一個面子,暫且先把你們這些江湖恩怨放一放。你們擾了蕭某的清凈,可是讓人很不開心啊。”
白衣公子說到最后一句話時,眼神一轉(zhuǎn),看著方才傷了花想容的黑衣人。
眼神凌厲,嘴角卻仍然含著淡淡的笑意。
空中突然出現(xiàn)一道紫色的身影,快得讓人看不清來人的動作,就已經(jīng)和黑衣人纏打起來。
速度極快,動作干脆,招式冷冽。
黑衣人被迫接招,猝不及防,處于下風,退到了邊緣。
“下手輕點,別打死了,他還得回去交差呢?!?p> 白衣公子淡淡的說道。
紫衣女子停了手,站在前方。全身冷冷的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她很美。
是一種讓人望而卻步的美。
美得震撼人心。
“怎么樣?”白衣公子笑著,劍鋒回了劍鞘,對一眾黑衣人道,“回去替我問候你們楚教主,就說今日來人是蕭子讓,不小心壞了你們的事兒,可真是很抱歉?!?p> 他說的臉不紅,心不跳,說是抱歉,卻絲毫沒有歉意。
黑衣人聽見這個名字,瞇了瞇眼睛,危險在四周蔓延。
紫衣女子握緊了手中的劍,直直的看著他,防止他有任何動作。
“蕭子讓?”黑衣人冷哼一聲,語氣不善,道,“我會回來找你的?!?p> 他看了一眼蕭子讓,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紫衣女子,對眾手下比了比手勢,明月教的人迅速退去。
蕭子讓卻暗下了眼神,不知在想什么。
陸少羽將劍裝回劍鞘,走近蕭子讓,握劍抱拳,對著眼前的白衣公子道:“今日多想蕭少俠解圍了?!?p> 蕭子讓輕笑一聲,道:“客氣,客氣?!?p> 陸少羽笑了一聲,道:“蕭少俠今日怎有空在此?”
“無事,路過罷了?!笔捵幼尩拇鸬?。
方才的紫衣女子站到他身后,喚了一聲“公子”,他點點頭,把劍遞給她。
而后又與陸少羽道:“只是明月教現(xiàn)在這個教主,可真的是一點都摸不到底。你……你……”蕭子讓想了一想,才道,“你好像是上次失手殺了他的人,追了你兩個月啊……可真有耐性?!?p> 陸少羽笑著說道:“不是失手,我是特地去殺他的。”
“嘖,”蕭子讓怨道,“我這不是為你開脫嗎?”
陸少羽輕笑,不再接這話,與他道:“茯苓山一別,我們也有近三個月沒見了。蕭少俠這次可有空,要好好聚一聚才是?!?p> 蕭子讓算了一算,說道:“還真是,倒也還真沒察覺。那當然要聚一聚,否則下次再見,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了?!?p> “蕭少俠可去中山?我做東,邀你游玩。”陸少羽道。
蕭子讓一笑,說道:“有人邀請又不要我花銀子,那自然得去?!?p> 花想容低頭,不再聽他們談話,轉(zhuǎn)身要走。
她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是蕭子讓。
只這劍法與內(nèi)力,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他對手,那他輕功在她之上也是毋庸置疑的。
文漸見她要走,皺眉問她:“阿容還好嗎?傷得重嗎?”
花想容搖頭道:“不礙事?!?p> 文漸攔住她,急道:“肯定傷得不輕,你讓我看看?!?p> 陸少羽見此,快步走過來,看了一眼花想容肩上的傷,充滿歉意的說:“連累你了?!?p> “沒事,”花想容笑了笑,道,“算不得連累,不就是半月前的舊傷了,不用自責。”
“我知道,可你現(xiàn)在是舊傷又添新傷,不讓我看看怎么行?”文漸又急了。
“先不急,”花想容有些無奈,道,“那么多人都受了傷,不少人都比我傷得嚴重。文漸懂醫(yī)術(shù),就應(yīng)該先給其他人看看。我習慣了,沒事?!?p> “我不放心……”
“沒事的文漸,”花想容打斷文漸的話,“晚一點再替我看看傷吧?!?p> 她這一次轉(zhuǎn)身就走,文漸想攔住她,卻還是沒有。
她站在原地,看著花想容離開。
“沒事,”陸少羽對她笑了笑,將她額前的碎發(fā)別到耳后,輕聲道,“你知道她的脾氣,既不給看,那說什么都不會讓你看的。她自己有分寸的,去看看杜秋吧,我方才見他也傷了,似乎傷得不輕?!?p> 文漸轉(zhuǎn)頭,跑到杜秋身邊,幫忙杜玉扶著杜秋坐好,開始替他查看手上的傷勢。
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蕭子讓面無表情,淡淡的把視線從花想容身上移開。
這一難死傷共七人,本就只有三十多人的商隊此刻狼狽不堪。
老杜抬頭看了眼天色,說一會兒就得出發(fā),今晚一定要穿過這片林子。
花想容靠在樹旁,拿開手,看了一眼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兩次受的傷并不完全重合,這會兒舊傷復(fù)發(fā),新傷疊加,疼得她嘴角抽搐。
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
花想容想著,撕開了傷口旁邊的碎布,把衣服和傷口分開來。
這會兒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這兩道傷口,傷口旁邊的皮肉外翻,看樣子真的是一點兒也不比第一次傷的輕。
花想容總覺得這條手要廢了。
她苦笑了一聲,閉上眼睛。
“阿容姐姐,”杜玉不知何時蹲在她身邊,看著那兩道傷口,說道,“傷得很嚴重,還在流血。”
花想容沒有睜開眼睛,對她笑道:“沒事?!?p> 杜玉疑惑:“你怎么還笑的出來?”
“不然呢?”花想容頭抵著樹,嘆了口氣,又道,“快去,給我找點酒來?!?p> 杜玉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去了,拿了一小壺酒遞給花想容。
花想容接過酒,眼睛都沒眨,把酒撒向傷口。
一旁的杜玉看呆了,聲音有些顫抖的道:“姐姐,你……你不疼嗎?我看著都疼……”
“當然疼,”花想容笑道,“不過沒事,我以前受過比這還重的傷。”
她搖了搖酒壺,遞給杜玉,又道:“謝謝了,待會兒要走了,來叫我一聲?!?p> “嗯,”杜玉看著她,輕聲道,“姐姐,你明明沒有比我大多少,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差了不止一點點……”
花想容沒有理她,閉著眼睛,杜玉悄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