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燭火與絕望

　　嗖的一聲……

　　一只箭穿過了洞中的燭火，直接打掉了阿布汗手中的針管。

　　“是林若！”正當(dāng)謝之宜絕望到幾乎要哭了出來，她就知道，他不會辜負(fù)她的希望的！

　　“沒事吧？”她看到那個錦衣男子趕到了她的身邊，哭笑著，便出了聲來。

　　林若看向她手臂上那道長長的劃痕，接著，她就暈了過去……

　　“該死！”他破過那么多的案子，卻從來沒有像這次這么憤怒過。

　　突然出現(xiàn)的林若，讓阿布汗像發(fā)了瘋一樣的猛撲過去。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拼死一搏。

　　林若一個躲閃，阿布漢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林若再接著一個轉(zhuǎn)身，當(dāng)阿布漢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林若的劍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還沒有醒悟嗎？”林若陰著臉問道。

　　“是你們這些人一點都沒有人性才對！”阿布漢接近瘋狂地吼道。

　　“不可理喻！”林若認(rèn)為他已經(jīng)快瘋了?！澳憷潇o一點，你有想過小貍怎么辦嗎？”

　　“沒有人肯救她……沒有人肯救她……”阿布漢重復(fù)的喃喃自語好幾遍，說著說著便絕望地哭出了聲來。

　　“這到底怎么回事？”林若不禁疑惑的問道。

　　阿布漢頓住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我是一名茶商，因此也結(jié)識了不少商人好友?！彼雌饋順O其不愿意回憶那段痛苦的過往，“小貍雖自小就有這怪病，但近日不知為何愈發(fā)的嚴(yán)重了，連大夫都說……沒救了……”說著說著他又失聲痛哭起來。

　　等他再次停頓了一會兒，他又接著說道，“我來到懷城做生意的時候，無意得知昔日好友，竟得到了從西域流傳過來的珍貴藥品。我前去打探才得知，那藥品在西域那邊是治療我女兒病的奇藥?！?p>　　“只是……我前去求他能不能賣給我，可是沒想到昔日好友如今卻立馬變了臉。為什么？為什么曾經(jīng)的好友？如今卻變得毫無人性可言？”

　　他幾近嘶聲怒吼道?！昂髞砦移炔坏靡巡湃ジ魈幋蛱剿幤返闹谱鞣椒?，沒想到皇天不負(fù)有心人！但我絕對不能讓小貍以身試險……”

　　說完這段話，他的神情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林若聽完，眼眸低垂，似乎在沉思什么。

　　“恐怕這個山洞的出口，就是你的拋尸地點吧？”

　　出口是南河的發(fā)源地，因為在淮城的跨度區(qū)并不長。只要這些尸體再晚一點被發(fā)現(xiàn)，就可能順著河流出了淮城到達(dá)荒郊野嶺。

　　這樣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即使被人發(fā)現(xiàn)，這些死者也都是一些流浪者，恐怕也不會有人在意?；c錢將這些流浪者騙到山洞，他認(rèn)為自己的計劃是做得天衣無縫！

　　可沒有想到，淮陽的百姓雖然貧苦，但并不都是一些冷漠之人。因此才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你雖然可憐，但你手上畢竟占了五條人命！”

　　林若接著冷著臉緩緩說道，“我曾經(jīng)說過，我欠你一個人情。因此這次，我并未帶上滄洲府的其他人過來。”

　　在林若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阿布漢就猜到了他是滄洲的人。

　　“替我照顧好小貍，可以嗎？”阿布汗的眼神越過燭火，望向了有著白光照進(jìn)來的黑洞前方。

　　“嗯……”林若只是簡簡單單的答了一個字。

　　“哈哈哈哈……”

　　阿布汗突然放聲笑了，笑得有些凄涼，整個山洞間都回蕩著他的笑聲。他的眼睛望向燭火，帶著一絲絕望，還有一絲的不甘。

　　猛然間，他用手握住了劍柄，狠狠的一劃，脖子上便出現(xiàn)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不要……”林若震驚至極。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阿布漢便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中。

　　砰……長劍落地?？帐幍穆曇粼谏蕉磧?nèi)，回蕩了很久，很久……

　　“你這是何苦？”林若搖搖頭，無奈的說道。

　　“總要……償命的……請你不要……告訴小貍……”

　　阿布漢用著僅存的最后一口氣息，帶著一絲凄涼的笑容緩緩說道：“不要告訴她……她的阿父……殺了人……”

　　“一定要……讓她活下去……”他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異常的嘶啞，眼淚順著他的眼角，咚……滴落在了血泊中。

　　耳畔依稀能聽得見，山洞外，好像樹葉都開始一瞬間，嘩嘩的掉落在了地上。

　　……

　　林若攙扶起還在暈倒中的謝之宜，向著洞口邊上走過去，他要完成他的囑托，找到小貍。

　　“咦？”小貍見到走過來的林若，瞪著她那雙一如既往的大眼睛。想必她還不知道，剛才發(fā)生的那些事情。

　　“大哥哥？阿父呢？”她一臉天真的問道。

　　“你阿父……”林若十分認(rèn)真的回答道，“他去了一個很美的地方，他說啊，等小貍長大了就回來找小貍……”

　　林若臉上的笑容，是他從未出現(xiàn)過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