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凌洲平躺著,連眼睛也懶得睜開,“快睡吧,今夜不會太平的,現(xiàn)在睡還能多休息會兒。”花言一聽有些激動,“你的意思是,今晚會有人來?”“我們能想到的,旁人自然也能想到,沒有誰會是傻子?!?p> 花言覺得言之有理,也不再猶豫,和衣躺上睡覺,可畢竟還是過不去心中的坎,動作多少有些僵硬。將花言微末的情緒盡收眼底的蒼凌洲側過身背對著花言,在濃重夜色里笑得舒心開懷。
一夜就這樣平靜地過去,花言睜眼看到的是明媚的早晨,見身旁的人不見了,心下一緊,忙套上鞋子跑出去,卻見到何盈盈正坐在院子里擇菜,一個小男孩在一旁讀著書,而此刻教他讀詩的正是屋內不見蹤影的蒼凌洲。
“妹妹起來了,馬上就可以吃早飯了?!薄岸嘀x姐姐?!闭f著何盈盈便端著菜盆去往廚房,花言走到讀詩二人組身旁,“咱們什么時候離開?”蒼凌洲摸摸男孩的頭,“不急,用過飯再走,總不好辜負姐姐一番美意?!?p> 花言覺得他話里有話,“昨晚······”蒼凌洲站起來走往一旁,“昨晚太過平靜,你不覺得有什么不同尋常嗎?”“會不會是我們的方向錯了?”蒼凌洲疑惑的看向她,“你想,若真有人要對他們母子動手,又何必等到我們尋來再動手,毫無還手之力的婦女孩童,本不會等到我們來保護著,他們才行動,應當是一早便與章墨大人一起行動?!?p> 蒼凌洲忍著笑的看著眼前的女孩,“誰說我們是來保護他們母子的?”這下花言更奇怪了?!坝形kU的只是我們,住客棧太過顯眼,還會被徹底暴露行蹤,這里才最安全?!薄澳悄阕蛲磉€和我說不太平!”蒼凌洲一臉無辜,“確實不太平啊,方才凌風傳來消息,昨天夜里府衙的燈亮了一宿,街上的士兵是往日的一倍,城門還加強戒備,這,太平嗎?”
花言翻了翻白眼,趕情自己昨晚是被騙了!
“吃飯了!妹妹,小滿,快,快過來吃飯吧!”花言看著桌上擺的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簡簡單單的家常菜,卻讓花言覺得親切,“姐姐也不會做什么珍饈菜式,也不知你們吃不吃得慣?!被ㄑ詩A起一塊魚,爽滑可口,“姐姐,現(xiàn)下怎還會有魚?”
“說來也是有趣,姐姐我自小便在塞北地區(qū)長大,這些個東西是從未吃過,直到遇見我家夫君,才得以嘗鮮,從此便也愛上了。后來夫君調任江南,便日日買來一尾剛捕的魚給我熬湯,后來便索性搬到這里,我家隔壁院子便是一位捕魚極厲害的大哥,我的魚便是從他那來的?!?p> 蒼凌洲夾菜的動作一頓,隨即恢復正常。吃過飯,花言便致謝離開,何盈盈倒也是真實在,“不知妹妹幾時回來,姐姐也好為你們留飯?!被ㄑ院喼北贿@樸實的話語逗笑,“姐姐不必等我們了,若是能尋到親戚,便會在那住下,待安頓下來,再來好好謝謝姐姐的美意?!薄澳悄銈內f事小心?!?p> “王爺,接下來咱們去哪?”“去隔壁看看。”“???”
來到隔壁院子大門前,花言正準備上前敲門,誰曾想蒼凌洲直接推門進去了,花言現(xiàn)在已經不知該用什么語言形容他才算恰當。
來到院里,空無一人,突然,從他們的后方直直刺來一把劍,眼看著就要刺向蒼凌洲背部,卻堪堪收住了手。蒼凌洲拍著掌看向來人,“多年不見,李守備身手仍不減當年吶!”來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長相剛毅,身形健壯,“哼!不知攝政王來我一閑人處所為何事?”
對男子輕蔑的態(tài)度也不生氣,反而是自個兒找了個凳子坐下,“來找人。”男子將劍收起來,“這里沒有王爺要找的人,王爺還是請回吧?!被ㄑ砸膊恢n凌洲這唱的哪出,只能在一旁看著。
“李守備也不問問本王找誰?”李守備皺眉向著屋內走去,“不管王爺找誰,此處就我一人,王爺自便吧?!鄙n凌洲依舊不緊不慢的開口,“章墨失蹤了,你很著急吧?!?p> 一句話,成功讓男子停下腳步,“你做的?”蒼凌洲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就好整以暇地站起來,走到男子跟前,“想知道他在哪?”男子“唰”的一下將劍再次指著他的喉嚨,聲音頗有些嘶啞,像是在極力壓制怒火,“他都已經離開京都了,現(xiàn)在也只是江南府衙里一個小小的捕頭,已經對你攝政王的宏圖大業(yè)構不成威脅,就非得要趕盡殺絕嗎?”
蒼凌洲并不躲避,而是又向前一步,“此次,本王是圣上欽定前來賑災的,李守備未免多慮了些?!睂τ谒藭r為何會在江南,李運倒是知曉一二,只是不知為何會來此處尋他?“不是你的手筆?”“自然不是,雖說本王與章墨交惡,不過此時,我的確需要他的幫助?!?p> 李運將劍再次收回,“我也不知他在何處,前天早晨,他來的極早,只拜托我好好替他照顧妻兒,再無其他話?!薄袄顖ㄔ诮嫌卸嗌賱萘??”提到這個,李運更是氣憤,“李埁那廝為人陰險狡詐,知道章墨兄弟為人耿直,與當?shù)胤送剿鸩蝗荩阍O計陷害了他,后來他在官場上沒人阻礙他昧良心做事,便與那些個賊人一路互相包庇維護,現(xiàn)如今,他與當?shù)刭\人大多打成一片,若你真與他交鋒,勝算不大?!?p> 蒼凌洲看著他正色道:“若是再加上李守備你呢?”李運愣了一下,隨即拂袖走向方才蒼凌洲坐的地方,“王爺說笑了,李某與章墨兄弟本就是王爺?shù)慕O腳石,豈能幫到王爺?。俊鄙n凌洲像是料到他會這樣說,“李守備,本王此次只是為圣上解決江南水患,整治江南,咱們可都是為圣上效力?!?p> “王爺莫不是忘了李某已經不再是官場中人?說來,這也還是王爺當年的好謀算呢!”聽到這花言算是有些明白了,原來將章墨排擠到塞北的“奸臣”便是蒼凌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