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了,香盈袖坐在門口的門檻上。小少年斜眼瞧了一眼又繼續(xù)著手中的事。
也在煩惱著。
香盈袖給的是票據(jù),這票據(jù)是十六國通用的存取銀兩的證明。
可是……
自從這西涼幾年前的一戰(zhàn)后國庫空了。西涼盛況漸下,老皇帝也在不久后暴斃。原先的票通錢莊早早就撤了,還得去鄰國的票通錢莊兌現(xiàn)銀。
這世道不太平,但凡出去都有危險,去還好,回帶著錢財那就是一趟命的來回啊。
少年拿著這面額有點誘人的票據(jù)心中無比的糾結(jié)。
香盈袖不是不明白,可是她對于路的方向她對自己很是了解。前世有導(dǎo)航地圖也是清晰明了。她從不擔心自己會迷路什么。
可是……
現(xiàn)在……
百里藍陌不是沒給他描繪過,一個的山包形狀各色的山名,線條一樣的細支旁流不一樣的河流名稱……抱歉她真的分不清楚。
這導(dǎo)致了百里藍陌一不在她都不敢亂跑。
在南鏡她記的不是路巷,而是各種店鋪名而來辨別。時間久了也就知道怎么拐彎進退了。
“我說,你這愁眉苦臉的是在等我嗎?”蕭云外房梁之上倒落而下。
“你這是走的什么路子,盡是梁上而下。”香盈袖微微一愣隨即一臉冷漠。
“別這樣嘛!我喜歡看你笑,你都很久不笑了?!笔捲仆獬吨θ萦懞弥?p> “不笑給你看。”香盈袖偏頭一皺眉。
背著的手微微一僵,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僵硬了些。
“我怎么就惹了你這般的討厭。”蕭云外苦著臉湊近了香盈袖扯著笑容。
香盈袖微微一愣一巴掌推開了蕭云外的臉。
“男女有別,何況我是有夫之婦。自重吶。”香盈袖每字強調(diào)著。
蕭云外搭啦著肩頭與香盈袖并排坐在門檻上,一雙手依舊背在身后。
“我蕭云外的不自重是出了名的,你甩不開?!彼餍运F鹆藷o賴。
“……”香盈袖猛的起身準備離去不打算搭理蕭云外。
“別走?。∥矣植还樟四?。好在我于你也是幾次的救命之恩啊?!笔捲仆怛v出一只手抓住了香盈袖的衣擺。
莫名的香盈袖腳步生了根,有點無奈重新坐了回去。
“有事快說?!庇衅旆派谋锪嘶厝?。
“吶!新酒,你喝著給個意見?!笔捲崎_開心的提出一壇酒在香盈袖眼前晃晃。
香盈袖斜眼抬眉望了望蕭云外又看了看酒。
眉色一正接過蕭云外的酒。
打開后習(xí)慣性的鼻翼輕動聞香。
眉頭舒展,香。
夸贊而出的字被香盈袖給壓了下去。不然太給自己丟臉了。
香盈袖抱著酒壇輕啄一口。
入喉有點甘澀,入胃后有點辛辣滿滿的轉(zhuǎn)為甘甜。香盈袖滿意的點頭對這酒便是贊同。
“就知道這酒還是得與你嘗過才算酒?!笔捲蒲较駛€孩子般的笑著。
香盈袖挑挑眉也沒說什么。
“給酒起個名吧?!笔捲仆馍那浦阌?,香盈袖微微一愣。
隨即開始抱著酒壇開始認真的思索起來。蕭云外撐著臉頰望著思索的香盈袖傻笑著。
“回落吧?!备嗜胩嘏溥m合這個酒。
“回落……”輕念著這兩個字。
“好,那就叫回落吧?!闭f罷將香盈袖懷里的酒給撈了去。
“你干嘛。”香盈袖不解。
“這壇是獨釀,我得帶回去對著味釀。想喝?改天來大興管夠……”笑顏不減,想要在說什么待抬眼望去遠處的一抹身影緩緩過來。
剛還在坐著的人一個身影掠過奔了過去。
蕭云外嘴邊的笑緩緩落下。好似綻開的花逐漸凋謝。
“你都不跟我說下,害我無聊了一天。”香盈袖不滿的提著腳,緊緊的抱著百里藍陌的手。
百里藍陌望著蕭云外眸中微閃。
“你睡著向來不易喚醒,我便也不打擾了。”這話說的輕卻足夠蕭云外聽見。
蕭云外肩頭微微一僵。卻抬頭之際已是笑意春風。
“神通廣大的御王爺也有沒辦法的人啊?!闭f著朝著香盈袖眉頭一挑。
“那是自然的?!毕阌淝尚χ荒樀靡馔倮锼{陌懷里一靠。
蕭云外臉色一僵,抱著酒壇縱身離去。
“看好你的人,小心我?guī)ё咚?。哈哈哈哈”空中飄來蕭云外張揚的笑。
香盈袖眉頭微皺依附百里藍陌懷里抬。
“這人真煩?!卑倮锼{陌冷冷的到。
“就是就是……”香盈袖連連附和著。
蕭云外在城外的樹干上抱著酒壇仰靠著發(fā)呆。
指腹輕輕的拂過香盈袖,眸深的讓人看不懂,臉上沒了往日的笑容,顯得份外寂寥。
“晚了嗎?”輕聲問著,似在問著自己,又似在問著心中的人。
風掠過他額間的落發(fā),思落神動,情動無歸。
“這……小姐!有沒有現(xiàn)銀……”在行餐就末的時候少年這才小心的問著。
“對了,還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毕阌浜韧曜詈笠煌霚?。忽略過千年的問題直接問著。
“我叫梁深?!鄙倌耆套∽约旱牧α棵摽诙龅年P(guān)你什么事。深深的說道。
“梁深。我家男人呢,神通廣大,派個人陪你一起去鄰國取錢怎么樣?”
香盈袖瞧著梁深一臉錯愕反應(yīng)不及的模樣顯得尤為開心。
“你這……”要我送死生生的憋下去。
“不妥吧。”梁深一臉懼色。
“保你安然!”百里藍陌冷冷的道出一句,香盈袖附和著挑眉認同。
“爹!”梁深深刻的覺得這兩口的邪惡。
高喊一聲老父來鎮(zhèn)定心中的慌張。
“怎么了,你個臭小子一天到晚的沒大小?!绷焊敢荒樀暮掼F不成鋼。
“梁伯伯,我想讓梁深出鄰國一趟把票通里的錢給取了?!毕阌浣忉尩馈?p> “這樣啊,好事啊,梁深這孩子從沒出過西涼,這趟趁熱的也好?!绷焊敢荒樀男θ?,梁深滿臉的愁容。
“爹!這可是一趟命的來回,你確定要你的獨苗就這么飛了?”梁深跳的老遠表示抗議。
“都說了派人護你了,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家男人的人沒信心?!毕阌洳粣偟恼f著。
“你一女子我男人我男人的說的也不臊”梁深怒怒的躲在遠處的梁柱后指著香盈袖說道。
“怎么了?臊你的了?”香盈袖一臉疑惑狀的反問梁深。
梁深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下不行。
“爹,你真要我去嗎?”梁深還想掙扎一番。
“人家不說了,還派人保護你嗎?你怕什么,早前嚷嚷著要出去見識,現(xiàn)在讓你出去怎么就慫了?!绷焊敢荒樅眯Φ那浦约液⒆?。
“你可是老來得子,我若是有個什么……你確定你受得了?”
“……你個臭小子就嘴不好。都說了派人護著你……”梁父微怒。
“你就這么信的過?”梁深繼續(xù)。
“銀柳姑娘的孩子怎么就信不得了!”梁父腰板一橫那是一百萬個放心。
“……”
梁深一臉不可置信的瞧著這樣打空頭支票的老爹。
“你倒是挺會差遣我用人?!卑倮锼{陌斜眼輕瞧著正在偷樂的香盈袖。
“不可以嗎?”香盈袖小心翼翼的問著,一雙眸子眨巴著。
“你倒是怎么知道我就能馬上派出人來。”百里藍陌無奈的問著。
“你的能耐我信得住。”香盈袖一拍胸口表示自己對他極大的信心。
百里藍陌面上無神色,眸中卻閃著笑意。
“大海,差不多該來了?!卑倮锼{陌淡淡的說著。
香盈袖不禁一愣接而反應(yīng)過來。
笑呵呵的往著百里藍陌的身旁做去緊緊挨著。
一大早的梁父整理一大堆有的沒的給梁深帶著,好長一番交代。
大海在一旁還在反思自己犯了什么錯,要被貶派出保人取錢這事。
梁深一臉的壯士赴死。
去柳國來回也就六天的行程,好在店里這般荒涼也不需要人手。梁父站在門口久久的望著梁深離去的方向,人影全無還不肯進屋。
雖然嘴上沒有什么溫情擔憂,卻在孩子踏上的那一步便開始揣測不安,坐立難安。
香盈袖坐在臺階處,百里藍陌緩緩在身后輕扣了扣香盈袖的腦袋。
香盈袖抬著頭望著一身黑衣的百里藍陌有點炫目。
“帶你走走?!卑倮锼{陌淡然的說著。
香盈袖一下蹦起挨著百里藍陌便開始一下快一下慢的走著。
百里藍陌節(jié)奏始終如一勻速走著。
“情況跟我想的不一樣?!蹦陌倮锼{陌生出一句話。
香盈袖一臉疑惑。
“你去未延找秋雨?!卑倮锼{陌停下腳步。
香盈袖背著百里藍陌停下步子。
“好。”香盈袖久久的說出一個字。
百里藍陌袖口的手微微的握成拳。
“你看,前面的小鴨子真可愛?!毕阌浔贾胺讲贿h處的池塘處。
百里藍陌緩緩的跟上。
“你……”百里藍陌做好了香盈袖纏鬧的準備,可不想她這般的溫順起來。道讓他有點惶恐。
“我怎么了?”香盈袖轉(zhuǎn)過頭一臉的不解。
轉(zhuǎn)而輕笑。
“百里藍陌,你真把我看的無理取鬧了些了吧?!蔽L輕拂起那張自信淡然的臉龐,淺笑猶在,醉人心神。
百里藍陌僵著步子定在香盈袖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