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蔡京、王黼為首的幾位大臣從垂拱殿走出來，各自看向?qū)Ψ剑l的臉上都沒有洋溢著喜悅，涇渭分明跟著各自的團體，分道揚鑣而去。
聶昌是因為趙楷這件事情而暫時加入蔡京一派的成員，他問蔡京，“蔡公，官家既然同意廢黜太子，卻為何又對惲王殿下的處置只字不提？”
蔡京看著這位開封知府，心中想著或許因為這件事可以將其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中來，畢竟他聶昌也得罪過王黼，他們兩個有著共同的政敵。
“或許官家還沒想好如何處置惲王吧?！?p> “那就好！那就好！”聶昌說，“這說明惲王殿下在官家心中還是有份量的?！?p> “聶大人也不要高興得太早?！辈叹┙o聶昌降了降溫，“雖說官家對惲王喜愛有加，但惲王這次確實是犯了糊涂，若是王黼、梁師成發(fā)動群臣，展開輿論攻勢，官家也不得不對惲王進行嚴懲?！?p> “那這樣看來，我們還得繼續(xù)同王黼等人斗下去，不能讓惲王殿下受此陷害?。 ?p> “不錯，正應(yīng)如此！”蔡京笑瞇瞇的點點頭。
另一邊，王黼、梁師成、李邦彥三人也在對此展開討論。
王黼那金色的瞳孔之中此時散發(fā)著一絲愁緒，“恩府先生，這陛下明日早朝便要頒旨廢黜太子，我等該如何才能讓官家收回成命？”
梁師成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現(xiàn)如今還是不要指望官家還顧念太子的情分吧，官家早就有廢掉太子之心，只是遲遲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動手，如今惲王查出太子和趙英勾結(jié)暗害皇親大臣，官家還有什么理由不將太子廢黜呢？”
“恩府先生也認為是太子殿下而不是趙英謀劃殺害惲王和林靈素？”王黼始終覺得趙桓膽小懦弱，應(yīng)該沒有這種敢殺害兄弟和大臣的膽子，不然何至于被趙楷逼成這樣，這一切應(yīng)該都是趙英所做，而被趙楷等人算在了趙桓的頭上。
“是與不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官家要想廢黜太子的決心，以及想要將惲王立為太子的想法。”
“我們可以暗中聯(lián)絡(luò)朝臣，在下次的朝會之上力挺太子，逼官家不得不收回旨意?！崩畎顝┰谝慌缘?。
梁師成一聽，瞇了瞇眼，他不知道這李邦彥當(dāng)真是只靠著取悅官家而加官進爵的蠢材還是隱藏地夠深的老狐貍，想要取代他和王黼的位置。
剛才在大殿之上就沒怎么聽到他的聲音，現(xiàn)在又想出這么一個餿主意，當(dāng)即斥道，“瞎搞！我們作為臣子，之所以能有現(xiàn)在的權(quán)利，還不是因為官家的信任？又怎么能和官家對著干？況且廢黜太子的理由如此充分合理，你能怎么反對？還有蔡京那老家伙，他們會和你一塊反對嗎？”
李邦彥頓時在一旁連連稱是。
王黼又說，“難道我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殿下失勢？”
梁師成不悅地看了王黼一眼，“將明，不是我說你，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你想要押寶太子也要明白：當(dāng)今的天子是官家，正值年富力強之際，再繼續(xù)當(dāng)二十年也無大問題，今后不論誰是太子，你這二十年內(nèi)的權(quán)利還是官家給的。所以你不要過早地參與到皇子們的皇位之爭當(dāng)中去。”
“自當(dāng)謹記恩府先生之言?！蓖蹴牍笆值?。
“嗯?！绷簬煶牲c了點頭，“我們?nèi)缃褚P(guān)注的重點不是官家廢不廢太子，而是官家對惲王的處置?！?p> “你要知道，一旦惲王沒事，蔡京那老匹夫在朝中就能繼續(xù)穩(wěn)當(dāng)?shù)禺?dāng)他的太師，而我們就要面臨來自他和惲王的雙重打擊?！?p> “可是官家喜愛惲王是眾所周知的，我們該如何做才能扳倒惲王？”
“扳倒？”梁師成笑了，“我們?yōu)楹我獾箰镣跄?？?p> “這……”王黼和李邦彥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梁師成的意思。
“還請恩府先生明示！”
“我們是官家的臣子，一切事情都要為官家考慮，既然官家這么寵著惲王這個兒子，我們只要跟官家說，將惲王調(diào)出東京這個輿論之地，去西京安心地住上幾年，等過幾年再調(diào)回來?！?p> 梁師成臉上的笑意愈加濃郁，“到時候童太尉說不定已經(jīng)將西夏滅亡，回歸朝堂。而蔡京那個老貨即便是沒有致仕，也已經(jīng)不足為懼了?！?p> “高！實在是高！”王黼豎起大拇指，“恩府先生不愧是蘇東坡之子，果然才智超群?！?p> “哈哈哈！”梁師成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宮里頭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天便傳入了開封大大小小的官員耳中，有人罵趙桓，也有人罵趙楷，總之此事成為了臣子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惲王府也得到了消息，下人們也都有些慌亂，梁紅玉連同王府的管家李伯和小雪、梁到暫時將眾人的情緒安撫住，然后再和小雪搭乘梁到的馬車去大宗正司探望趙楷。
天色將黑之時，趙仲湜又來到了趙楷所在的牢房之中。
“叔祖，您怎么又來了？是開晚飯了嗎？”趙楷問。
“我這宗正司這幾年來頗為荒涼，好不容易就住進來你們這兩位，我還不得多來看看？”趙仲湜嘿然，“至于晚飯，今晚就不用我提供了，你府上派人為你們送吃的來了?！?p> 說罷走出了牢房，不一會兒梁紅玉和小雪走了進來。
“紅玉？小雪？你們怎么來了？”趙楷詫異道。
“我們聽說你被官家關(guān)進了大宗正司，特意過來看望你們?！绷杭t玉和小雪邊說邊將食盒內(nèi)的飯菜都端了出來。
“沒想到這事兒居然傳的這么快，就連你們都知道了?！壁w楷嘆了口氣。
“殿下您干的可是本朝從未有過的壯舉，傳的能不快嗎？”劉锜正好餓了，趴在欄桿前，看著小雪一樣樣地從食盒中取出羊肉、雞肉還有美酒，。
“你干的也不賴啊，本來不一定有你什么事兒，非得趕著住進來，賤不賤啊？”趙楷開著劉锜的玩笑。
“我突然發(fā)現(xiàn)其實這里面也挺好，什么事都不用做，困了就睡，醒了就有人給送美食?！眲㈣熥テ鹨恢浑u腿，狠狠地啃了一口。
“你小子吃慢點！我也想嘗嘗你那雞！”趙楷對劉锜喊道。
“看來你們兩個在這里面過得還挺愜意？”梁紅玉將懷里的食盒放下，從里面拿出一只燒鵝，還有一些精致小菜，也同樣還有一壺美酒。
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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