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指間流沙,兩年的時間轉瞬而過。
青云山的后山山澗,溪水涓涓流著,一粉衣女子坐在溪邊的石塊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微微卷著,小巧的鼻翼上有細細的汗珠,如櫻桃般的唇瓣緊緊抿著,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顧青筠。
一道嘶嘶聲傳來,顧青筠閉著的雙眼慢慢睜開,看向有聲音的方向。
“小白,你這大清早的又去哪遛彎了?”
女子伸出手,一條小白蛇呲溜一下溜了上去,繞在顧青筠的腕間。
顧青筠摸了摸小白蛇的頭,忽然頓了一下,唇瓣微微翹起。
“看來是有人來了?!?p> “二師兄,你怎么來了?”
小白蛇探出頭,朝著二師兄吐了吐信子,便又縮顧青筠的袖中。
顧青筠頓悟,看來又是小白這貨去偷吃二師兄的藥材了。
于是從袖中提溜出小白,在小白哀怨的眼神中把它遞給了二師兄,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不論看了多少次,姚賜依然還是驚于自家小師妹的樣貌。
要不是知道這是在他們一眾師兄下的眼睛下變成這樣,他就真的以為小師妹被換了人。
姚賜笑著搖了搖頭,把小白遞了回去,“念兒,這次不是因為小白的事,是師傅喚我來叫你,他現(xiàn)在正在信閣等著。”
“師傅回來了?這次回來的倒是挺快的呀?!?p> 信閣中,白子秋擺弄著手中的玉牌,一面刻著逍遙閣,一面刻著十七,右下角還刻著個'筠'字。
顧青筠閑庭信步的走進信閣,“師傅,聽二師兄說你找我?”
白子秋點頭,“坐吧,我近些日子去了趟京城?!?p> “去了趟侯府,侯府的意思是,你該回去了,算算日子,你該及笄了?!?p> 顧青筠一愣,及笄?是了,還有兩個月她就及笄了。
那她的親事是不是也要提上日程了,原來在這里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
“這個玉牌給你,千萬收好了,關鍵時刻有用,你所能在逍遙閣學到的,也就這些了,相信自保是沒什么問題的,明日你便下山吧,侯府里的人都等著呢?!?p>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一種離別的傷感,但同樣她也明白,她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青云山上。
京城中還有她的家人,還有很多真相等著她去找尋,還有一門親事等著她去解決。
顧青筠眼眶微紅,手腕上的小白也探出頭,看了眼白子秋又縮了回去。
“筠丫頭,你這般樣貌還是遮遮吧,要不然侯府的人還以為換了人?!?p> 顧青筠噗嗤一笑,“不就是額頭的胎記不見了,沒有那么夸張了,不過,我還是會聽師傅的話的。”
第二日一早,陽光灑滿整座山,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在一眾師兄的目光中,顧青筠的身影越來越遠。
回京的路上,顧青筠走走停停,幾天后,終于到了柳州。
還是走進了一年前的那家客棧,一身水藍色衣衫,戴著白色的面紗。
眾人的視線都被她給吸引了過去,顧青筠若無其事的尋了空桌子坐下。
在她摘下面紗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有種想自戳雙目的感覺。
蠟黃膚色,滿臉的麻子,這下總算知道她為什么戴面紗了。
對于這樣的效果,顧青筠甚是滿意,起初她并沒有聽從師傅的話,有了第一的經(jīng)驗,顧青筠突然意識到,這容貌太好了也是個麻煩。
而二樓包間的某處,一個黑衣的隨從正擦著臉上的茶漬,一臉哀怨的看著自己主子。
而這一切顧青筠不知道,正百無聊賴的等著飯菜上桌。
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慢慢撫著袖中的小白。
這時旁邊桌上人的談話引起了注意。
“這無憂山莊還真是飛來橫禍,一把火被燒得干干凈凈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方人馬?!?p> “誰說不是呢,就是不知道那無憂公子現(xiàn)在如何了,真是可惜了?!?p> 菜剛上桌,卻早已不見了顧青筠的身影。
與此同時,二樓包間的人也不知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