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
在郁府里下人們亂做一團,只見在主屋前一位身著墨色綢緞華麗衣衫的青年男人心急如焚的走來走去。
“這都一天一夜了,怎么還不生啊?”
“少爺,您別著急,這穩(wěn)婆已經(jīng)在里面了,可能還不到時辰?!迸赃呉晃粠е呙钡墓芗野参康健?p> “少爺,主母來了。”管家往后退了幾步。
“安兒,怎么樣了?”主母慌張的走上前。
“母親,還在里面呢!”
“這都一夜了,不會有什么閃失吧?”
“穩(wěn)婆在里面,母親放心好了?!卑矁簽榱搜陲椬约簝刃牡闹保坏貌徽f出讓母親放心的話。
三千年后:
“你今天還去蘇又時那嗎?”老秦手里拿著一包薯片走過來問。
“不去了吧,他不是說我想太多了嘛?!蔽乙贿吺帐白烂嫔蟻y做一團的文件夾,一邊說。
“那你等會兒陪我去買個包唄?我都訂了好長時間了,剛才那家店的店長給我發(fā)信息說到貨了!”
“這包又不便宜吧,真不知道你買那么多包干嘛!”
“好看唄,你不也是老買鞋嘛,還說我!”老秦一個不愿意轉過身。
“行行行,那你請我喝奶茶?”
“沒問題?!?p> 轟隆……突然天上傳來一陣悶響,嚇得溫柔一個機靈,倆人趕忙跑到窗戶前。
不知道什么時候天色突然暗了下來,天上密集了很多黑壓壓的烏云,遠處還能看出來時不時有幾道閃電,好像還刮起了大風,樓下街邊的樹木被吹的東搖西擺。
“這是要下雨的節(jié)奏啊?!蔽铱粗锨亍?p> “估計過云雨吧,沒事一會兒就沒了。趁著還沒下,我們趕快走。”
說著老秦小跑幾步拿上我倆的包,帶我打了卡就下車庫去開車。出來的時候確實外面有點黑,街上的人都奔跑著找能夠躲避的地方,還有一些人站在公交站牌底下,我懷疑的往前探探身子看看天上,心里想確定是過云雨嗎?
這時突然又來了一聲巨響,前方不遠處既然劈下來一道閃電,我嚇得想讓老秦先回家,但是這丫頭性格天生膽大,她一直抱著沒事的態(tài)度,使勁的往前開??赡苁怯捎谔鞖獾脑?,往常不堵車的這條路上,今天顯得額外的擁擠。
“我們換條路?!?p> 說完老秦抹了一把方向盤,就往旁邊一條沒有幾輛車的道路上駛去。
“你確定這路能走?”
“能,這路平常通大車,但是沒有說小車不讓走?!?p> 滴答滴答,嘩啦啦……沒有預兆,不知道什么時候雨點噼里啪啦的敲打在車頂上。
“我暈,下大了?!?p> “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停了,開慢點!”老秦另外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老秦!”
遠處一陣刺目的白色亮光射進我的眼睛,老秦極速的打著手里的方向盤,不知道她轉到了哪個方向,只聽砰的一聲,我叫了一聲,然后面前的安全氣囊就爆了出來,我一頭栽上去然后反彈到后腦,我的意識漸漸地模糊不清。潛意識里只聽見有幾個人說打120、救人的話,然后好像被什么推著,頭頂?shù)陌坠庠谘杆俚囊苿又?p> 滴滴滴,旁邊是什么在響?我大口大口的呼吸,這是什么?我不能動,無法睜開雙眸。我感覺有一個人在我的床邊,有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撫摸在我的臉頰,好溫柔的聲音,好輕:
“我會一直陪著你?!?p> 三千年前:
“少爺,生了生了?!?p> 穩(wěn)婆開心的從屋里跑了出來,他胳膊上的袖子挽了起來,滿頭大汗,有幾率縷頭發(fā)蓬亂了下來。
安兒少爺開心的急忙踏進屋內,只見床榻上躺著一位被汗水浸透衣衫被褥的女子,雖然有些病嬌的模樣,但確實是一位標志的美人兒,她旁邊的襁褓里裹著一位唇紅齒白的嬰兒,眼睛大大的滴溜溜的轉悠,可愛極了。
安兒一把抱了起來,緊隨其后的主母連忙向前探望。
“瞧著小模樣,多像予念啊。”
“母親?!贝查缴系呐擞酶觳仓瘟艘幌聹蕚渥饋?。
“予念,趕快躺好,你這剛生產(chǎn),可不能大動?!敝髂盖埔娪枘畹膭幼鳎泵ψ谒呐赃?,讓她躺好,又幫她蓋了蓋身上的被子。
“母親,予念未能給郁家生個男孩兒……”
“說的這是什么話,男子女子母親一樣歡喜?!蹦赣H打斷了予念的愧疚。
郁家在白安國算的上有頭有臉,他們有布坊、糧食坊、還有幾家錢莊。雖然富裕,但思想從來不保守陳舊,家中主母與主事夫君也是一見傾心而結合在一起,二人對待事物都是寬松的心態(tài),除了這讀書,所以安兒很小就請了私塾先生。
“母親,您來給取個名兒吧?!卑矁喊褢阎械呐尥捱f到了母親懷中。母親寵溺的抱在懷里,在屋內晃了幾圈。
“真是個討人歡喜的女兒,奶奶給你單取個歡字好嗎?希望以后人人見你都歡喜,都喜歡?!蹦赣H又晃悠了幾下。
“郁歡!簡單,純粹,謝謝母親賜名。”安兒給母親行了個禮,床榻上予念看著被抱著的郁歡幸福的微笑著。
“歡兒歡兒,奶奶以后會為你尋得世間你所想你所得,只要歡兒幸福?!?p> “母親,你會把她寵壞的?!?p> “怕什么?我們郁家的長孫就要富養(yǎng)。”
六年后:
“小姐,你別跑了?!币晃恍⊙诀咦分鹬晃活^頂扎了倆花苞眼睛大大的小丫頭。
“哎喲,郁歡,你又調皮了?”小郁歡一下?lián)涞搅诉h處走來的主母懷里,主母蹲下身替小郁歡整理了下額頭前的幾縷碎發(fā),然后寵溺的一把抱了起來。
“主母!”后面的小丫頭低下頭唯唯諾諾的站到了一旁。
“讓你們照顧好小姐,這萬一摔倒了如何是好?”主母表情突然嚴肅起來看著剛才的小丫鬟,小丫鬟不敢做聲,只能膽怯的低著頭縮在一旁。
“齊管家,把她帶下去,打20個板子?!?p> “是!”后面走出來一個比較上年紀的老人家,他招呼了幾個年輕的小雜役,上前抓住了小丫鬟的胳膊準備壓走!
“奶奶奶奶!”這時候小郁歡忽然開了口。
“怎么了,歡兒?”主母慈愛的看著小郁歡。
“奶奶,不要打她,是我自己跑的,奶奶可以不要打她嗎?”
主母一臉驚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丫頭,那么的天真,她小小的雙手環(huán)住主母的脖子,突然伸過去她的小臉,櫻桃小嘴吧唧的親在了主母大人的臉頰上,惹得主母大人心花怒放,開懷大笑起來。
主母被小郁歡哄得合不攏嘴,又撇向了那個小丫鬟,不情愿的對著齊管家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放了她:
“小姐既然為你求情,這次就放過你,你就去泔水處,把桶洗了,洗完為止。齊管家,看好了!”說完主母開心的抱著小郁歡就走了,小丫鬟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齊管家就把她帶走了。
這是第一次主母看到了郁歡的善良,她對這個小孫子更加的疼愛,她見郁歡天資聰穎,與安兒個予念商量了下,就早早的請了私塾先生還有樂師畫師舞師,從那時候起,郁歡嬉鬧的時間漸漸地變少,但她也從未對這樣的安排反抗過,反而有一絲喜歡,不過要說這么有才藝中,郁歡應該最喜歡的就是跳舞,她天性極好,隨著時光的流逝,舞姿也是越發(fā)的曼妙。
十年后:
“娘!”
推開屋門,跑進來一位古靈精怪的丫頭,半扎披散下來的烏黑長發(fā),明亮清澈的雙眸,緊致白皙的肌膚,櫻桃紅唇微微一笑甜美極了,高挺的鼻子,這模樣簡直是人間仙子。
“歡兒,快來!”予念對她招招手,喚她坐在一旁。
“娘!”郁歡笑著對予念。
“歡兒,下月你就十六,娘跟你爹決定給你擇選一門好的親事?!庇枘钗兆∮魵g的手。
“親事?我不要!”郁歡嘟著嘴,松開手放在桌子上。
“歡兒,按照規(guī)律,十六是該訂親了?!庇枘畎参康?。
“不要。我想跟我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傻孩子,我們這樣的家世,都是要婚配的!”
“那你跟爹怎么就可以相愛在一起?”郁歡不情愿的看著予念。
“呵呵,我跟你爹其實也是婚配,只是當初尚未謀面,可能天意,當初我爹第一次帶我來郁府,我跟你爹就一見鐘情了。”予念不好意思的捂著嘴笑了笑:“歡兒,說不定你也會喜歡那個人呢?”
“會嗎?”郁歡有點質疑的看著予念。
下午的荷花池邊,郁歡躺在一塊大的巖石上,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時不時拿著剛才路邊撿來的小石子一顆一顆的拋向池塘里,嘴里還不停地念叨:
“親事親事,我才不想成親,我又不認識他,哎呀好煩呀!”
她突然坐起身子,雙手抓亂的撥弄了幾下頭發(fā),此時她心里在想應該出一些什么樣的對策。她扭過身子,看向靠著巖石下面早已熟睡的貼身丫鬟九蓮。
“喂,喂!”郁歡用手擋住嘴,輕聲的對著九蓮叫了幾聲,看九蓮半天沒反應,只是偶爾用手抓了抓被蚊蟲叮過的脖子,郁歡就拿手里的小石子向九蓮的懷里砸了幾下,感覺被什么東西襲擊的九蓮,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沒好氣的四下張望了張望:
“誰呀?誰扔我?”
“九蓮,是我!”
九蓮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就像巖石上看去:
“小姐,你扔我?”九蓮有點不好意思的問。
“你睡得真像個死豬!”說著郁歡一下跳了下去,打了打身上的灰塵,把九蓮拉到一個小縫隙里:
“九蓮,你對我衷心不?”
“九蓮對小姐忠心不二!”九蓮做出一個發(fā)誓的手勢。
這時,郁歡把身子向前靠了靠,然后頭探到一邊,用手捂著嘴巴對著九蓮的耳朵輕輕的說了幾句話,九蓮瞬間臉色大變,對著郁歡一直搖手,郁歡見九蓮這般膽小就理直氣壯用手指了指她,九蓮一看郁歡心意已決,自己又是個奴才也就只能委屈的順從了。
沒過幾天,郁府突然熱鬧了起來,一位有胡子的中年男子帶著一位看上去就玩世不恭的青少年對著主母還有現(xiàn)在的當家安兒跟予念行了同輩禮,客氣了起來。安兒招呼著客人坐了下來,吩咐下人沏上了最好的茶葉。
這位中年男人是白安國的國舅爺,他的妹妹是現(xiàn)在的皇后,雖然是第三位繼后,可那也是得到了圣上的寵愛。
“富襄,給郁老爺請安啊。”國舅爺假笑著看著旁邊這個吊兒郎當?shù)膬鹤印?p> “郁老爺好!”他假心假意的鞠了個躬,然后又坐下眼睛胡亂的瞄向各個角落,這手里還攥著兩顆跟核桃般大小的玉球。
“郁老爺,怎么沒見令愛呢?”
“應該是在房內。去把小姐叫來!”安兒對著旁邊的一個丫鬟嚴肅地說道。
丫鬟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到了郁歡的房間,推開門,里面卻空無一人,她在院子里趕忙追問了幾個服侍的郁歡的人,都搖頭說沒有看到。她又去往后面的偏房,本想找找九蓮,誰知道九蓮也不見了,這時她便慌張了起來,她心想這下怎么給老爺夫人還有主母交代啊,這找不到人,肯定是要挨板子的。但是她卻不知道,郁歡跟九蓮早就已經(jīng)喬裝成下人的模樣,帶了些衣裳和銀兩偷跑去了后山院子里。
“九蓮,你先上去,等會兒我把包裹扔過去,你接好!”郁歡拖著嬌小還有點不情愿的九蓮。
“小姐,我怕!”
“怕什么,快點,等會兒被我爹找到,有你苦頭吃的?!?p> 九蓮一咬牙,心里一橫,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就像郁歡說的,被老爺逮住,小姐也就是個閉門思過,自己還不知道是個什么下場。說著,九蓮的雙手支撐有力,一只腿抬上去,然后坐在墻頂上,看著腳下不高不低的平底,猛的縱身跳了下去。
“小姐,包裹!”她輕聲的喊著。郁歡聽見她安然無恙,把肩上的紫色包裹扔了過去以后,雙手搓了搓,踩在早已經(jīng)用杠子石頭壘好的臺階,手扒在墻頂上,腳一登,一用力,整個人就趴在了上面。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郁歡扭頭一看,是父親跟母親帶著幾個家仆,身邊還跟著國舅爺和他那個吊兒郎當?shù)膬鹤印?p> “你給我下來!”父親嚴厲的呵斥著趴在上面的郁歡。
“爹,我就出去玩幾天!”郁歡有點膽怯的撒嬌著說。
“你趕快給我下來,別當著外人面給我丟人?!?p> 父親轉過身擺了擺手,幾個手機拿著竹竿的仆人就現(xiàn)在墻下一直敲打著郁歡的周圍,他們也知道雖然老爺讓用這種方式,那也是不能傷了小姐的??刹恢囊桓窀停恍⌒拇恋搅擞魵g頭頂?shù)牟济保幌伦拥袅讼聛?,烏黑的長發(fā)瞬間散落,本來站在底下看好戲的富襄瞬間眼神呆滯,他可能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靈動美貌的女子,感覺他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爹!”富襄上前拉住了國舅爺。
“你又怎么了?”國舅爺有些不耐煩。
“我要娶她!”富襄趁著慌亂,小聲的說。
“真的?”國舅爺瞬間眼神放光,因為之前富襄也是他不情愿拉扯過來的,富襄原本也并不想要宿娶妻,他的愛好就是成天待在這白安國里的艷粉樓里左擁右抱,三五成群的恬不知恥。
國舅爺見富襄怎么的突然開了竅,不知道心里那是多開心,他早已打好了如意算盤,只待這個調皮趴在墻上的郁歡被她父親弄下來,就準備立馬定下這門親事。
就在眼看郁歡要撐不住側身摔下去的時候,九蓮慌忙的伸出手準備接住,時間突然定格住了,所有人都是一個表情,郁歡翻身倒下,一雙手瞬間摟住了她的腰,從天而降的是一位男子,眉清目秀,可以說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他們倆四目相對,郁歡看著他出了神。
男子將她安全的放在地面上,郁歡往后退了幾步:
“你是誰?”
“你愿意跟我走嗎?”男子從白袖里伸出一只纖纖細長的手,他并沒有正面回答郁歡的問題。
“我為什么要跟你走?”此時郁歡反應過來也倔強的很。
“不跟我走也罷,那你就跟里面那個小子成親好了?!闭f完他就轉身想要離去。
“等一下!”郁歡立馬喊住“那可以帶上九蓮嗎?”郁歡轉身拉住被定格在身后的九蓮。
男子看了看周圍,淡漠的說了一句:“還真是麻煩。”
然后瞬間拉住郁歡,用袖子一揮,所有一切都變得正常了起來,而郁歡被帶到了一個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這里風景迷人,滿園春色,半山坡上既然還有積雪。
“小姐,這是哪?”膽小的九蓮拉住郁歡的衣角小聲的問。
“我也不知道!”郁歡也小心翼翼的回答她。
“以后你們就住在這里,看見前面那座銀白色的房屋了嗎?走吧!”男子沒有看向迷茫的兩個人,直徑的走了過去,郁歡跟九蓮躡手躡腳的環(huán)顧著周圍跟了上去。
推開門,里面的陳設看起來并沒有那么富麗堂皇,而是有一點簡約優(yōu)雅,很多東西都是郁歡沒有見過的。
男子面對郁歡沒有什么好奇之心,看她們對屋內的好奇,也不想多做什么解釋,轉身就想離去。
“你叫什么?”郁歡見狀突然開口。
“洛月華,這山上的人都叫我君上?!彼硨χ魵g,頭也沒回說完就冷淡的離開了。
郁歡撇了撇嘴,心里想真是個怪人。
她跟九蓮對著周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他們倆甚至猜測這里應該就是父母親常說的那座修行之山,小時候母親總是給她講白安國外有一座普通人如果潛心修煉,就可進此山得到更好的修為然后成仙的故事。因為洛月華剛才施展的仙法,他們倆也一致認為可能也只是個半仙,救下她們也是為了做好事有助于修行。
可尚不知,這根本不是故事里的那座什么山,而這里就是洛月華師父交代他,把郁歡安排在的玉仕雪山,而洛月華早就已經(jīng)成仙了幾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