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一層白雪鋪在地上,被車輪壓過帶起一陣的咯吱咯吱的碎裂聲。
車子駛過直道,右拐上了分路,再行一段,道路上便不見多少行車,路邊連綿成一片的山景魔幻又奇特,文殊起先還百無聊賴的盯著看,后來眼皮突然重重一跳。
這一跳,讓她不知從何處來的不安無限放大,幾乎就在同時,隱在兩邊樹樟之下,等候多時的槍口,紛紛扣動機板。
當時的場面兇險又混亂,隱在樹樟之下槍聲一響起,原本稀稀拉拉前后錯開的幾輛車突然聚攏,前頭的打后行,后頭的加速逼上。
槍聲炸在耳邊的同時,文殊下意識的就去看一旁的陳燃。
他面色冷然,雙手皆有槍,一只槍口透過玻璃下放的一小段空隙,一手槍口反扣,迅速的抵上了文殊的太陽穴。
她面色一白,腦中突然閃過那日在花壇邊,她無意聽到了陳燃和張景的談話。
她裝做心臟不舒服搪塞過去,但其實那一日,他們的對話她聽的很清楚。
手心瞬間汗?jié)褚黄?p> 這一次的部署可畏是十分周全,甚至還大費周章的弄來兩個替身吸引視線,按理說就算有埋伏也應(yīng)該沖著他們而去,可這些人像是早已摸透路線一般,藏在了北地必經(jīng)之路上。
這只能說明陳燃身邊有內(nèi)鬼,知曉他的一切部署,透露給了旁人。
很顯然,他懷疑她。
前后夾擊的車輛越來越多,小虎猛的一踩油門,撞開擋在前頭的車,往山道疾馳而去。卻還是甩不開窮追猛打的那一伙人,那群人興許是知曉陳燃的位置,全部朝著一邊靠攏,小虎車頭一轉(zhuǎn),撞開其中一輛,但對方的子彈也打到了車玻璃上,所幸陳燃的槍更快,在對方再次開槍之前開了一槍。
他每開一槍,抵在她額頭上的槍口便輕微一震,車子疾馳上山道,小虎將陳燃那一側(cè)緊貼著山壁,他有了空閑,她才白著臉開口。
聲音顫顫巍巍。
“先...先生,你這是做什么?”
陳燃沒有開口,眸色冷然的掠過她,在玻璃碎裂之時撤開槍口對準車外,砰砰兩聲不過瞬間,那槍口又落回了文殊頭上。
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冷風灌進車內(nèi),三輛車一前一后的緊追不舍,原先還有一段距離的車逼上前來,一輛朝著車上撞去,將車身撞離山壁。
陳燃耳側(cè)的車窗應(yīng)聲而碎。
“撞上去?!标惾祭渎暤?。
小虎驅(qū)車便撞,這一下緩沖讓陳燃和張景有了反擊時間,數(shù)連槍聲響過,文殊聽見張景驚呼一聲:“家主?!?p> 陳燃卻全然不顧,冷聲道:“再撞?!?p> 這一撞,將身后的車狠狠的撞上了山壁,但另一輛也接連發(fā)槍,飛快的往右追上。
另一輛從左夾擊,陳燃左右發(fā)槍,眼中戾氣翻涌。
左側(cè)車輛極速撞上,陳燃趁此空檔,擊殺了那輛車上的司機,逼停車輛。
與此同時,文殊突然飛撲上前。
“先生小心,唔...”
陳燃略微錯愕的看著她,不過一瞬,舉槍朝著窗外。
人世間最無奈的是什么,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日夜想著如何殺你,卻不得不為你舍命擋上一槍,來換取你的信任。
文殊痛的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