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寧和祁陽雖馬不停蹄的趕往高臺,卻見高臺上早已擠滿了人。
放天燈是鳳陽節(jié)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在天燈上寫上自己的心愿,隨著百千個天燈一起飛上天空,壯觀又美麗。
謝昀洛眼尖,看見祁陽和傅初寧兩人招了招手,幸好他們先來這里占了位置。
傅初寧從他們買好的天燈中挑出一盞,迅速寫好自己的心愿。
“百里秋,你寫的什么?”謝昀洛抻著頭就要看,卻被傅初寧一把擋住。
他們一行前面的兩個人聽到百里秋三個字皆是回頭,領頭的那個試探性的問道:“百里姑娘?”
“元公子?”
他們都戴著面具,靠著衣服還能辨認著出來,這個人就是剛剛救她的元以修。
“我說有緣再見,沒想到我們這么有緣?!?p> 謝昀黎抬頭打量著元以修,目光停留在元以修的扇子上,又想起百里秋方才說到的元公子,眉頭一皺,起身走到他們旁邊。
“元以修?!?p> 傅初寧疑惑的看向謝昀黎,難道兩人認識?
元以修也打量著謝昀黎,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這個人他就算變成灰他都能認得。
“謝昀黎,你怎么在這?!?p> “你們...認識啊?!备党鯇幐袊@這世間怎么這么小。
謝昀黎將傅初寧拉到身后,謝昀洛湊到傅初寧耳邊小聲說:“他們倆小時候就是死對頭?!?p> “元城主都能來,我怎么不能來?”
“元城主?”傅初寧更加懵了。
謝昀洛一副你還不知道的表情:“元以修,鳳陽城的城主?!?p> 原來剛剛救她的是鳳陽城的城主。
“哪里都能碰見你,真是掃興。”元以修不再看謝昀黎,卻看向被謝昀黎護在身后的傅初寧:“百里姑娘,跟著他,可沒什么好處?!?p> 謝昀黎對著元以修一笑:“你找打嗎?!?p> 元以修后退一步,要比靈力,他是打不過謝昀黎的:“百里姑娘,改日去無塵派找你玩啊,沒事我先走了?!?p> 元以修朝謝昀黎身后等人揮揮手,轉頭離去,卻在下臺的時候停住。用只有謝昀黎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人我能讓給你一次,不代表能讓給你第二次?!?p> 謝昀黎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專心弄著自己的天燈。
“三,二,一?!?p> 隨著倒數(shù)的聲音,臺上所有的天燈一起飛向星空。
人,總喜歡將希望寄予在這些物品上,就好像天上的仙子能看見他們的心愿便能幫助他們一樣。
天燈越飛越高,宛如一顆顆明亮的星星,鳳陽節(jié)所有人都駐足觀看,時間在這一刻好像都變慢了。
一天的鳳陽節(jié)游玩終于結束了,傅初寧一行人也來到每年都來的客棧。
躺在床上的傅初寧卻怎么也睡不著,許是認了床,這廂房又悶得很,只悶得她心里難受,沒辦法,只好穿上衣服,想去外面散散心。
拉開房間,卻看見走廊上也剛從自己房間出來的謝昀黎。
兩人看見對方同時愣了一下,傅初寧先打破尷尬:“我..我睡不著,出來轉轉?!?p> “跟我來。”
傅初寧聽聞連忙跟上謝昀黎的步子。
客棧晚上安靜得很,謝昀黎徑直走到柜臺處,取出一壺酒,兩個杯子。
“師兄,我們偷酒不太好吧?!备党鯇幚≈x昀黎,這偷酒,不像是謝昀黎能干出來的事啊。不行,她不能讓謝昀黎墮落。
謝昀黎看一眼傅初寧拉住他胳膊的手,又看向傅初寧充滿正義的面容,無奈的解釋道:“這個客棧是明月閣開的?!?p> 傅初寧忙甩開手,這原來是明月閣的客棧,她還說謝昀黎偷酒,哪有拿自家的酒叫偷,真是鬧了個笑話。
謝昀黎將酒和杯子遞給傅初寧,走到客棧的后院,一下飛到屋頂上。
傅初寧見狀也緊隨謝昀黎,飛到屋頂上坐下。
“能喝酒嗎?”
謝昀黎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又倒一杯遞給傅初寧。
傅初寧沒喝過酒,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喝,她接過謝昀黎遞過來的杯子,一飲而盡。她喝得太快,還沒喝出什么味道,只覺得太過辛辣,而且這酒也不好喝啊,為何師父與哥哥都喜歡喝呢。
謝昀黎看著傅初寧迅速紅起來的臉輕笑,隨后端起酒杯,如同傅初寧一樣一飲而盡。
“你瞧這天上的月亮?!?p> 傅初寧聽到謝昀黎的話抬起頭,只是覺得這月亮與旁日并沒有什么不同,再看看怎么還有重影呢,傅初寧搖搖頭,再看,怎么還是有兩個月亮。
“師兄...這天上怎么有兩個月亮。”
謝昀黎一愣,轉頭看著已喝醉的傅初寧。
而傅初寧還沒意識到自己喝醉,拼命的搖頭,想要看清天上到底幾個月亮。
“一杯倒還喝什么酒?!敝x昀黎看著逞能的傅初寧脫口而出。卻覺得這句話很耳熟,好像自己也說過。
在六年前,對羽寧。
“七年前羽寧來到無塵派時,才九歲?!?p> “九歲的羽寧卻生得伶牙俐齒,不好好修習靈力,整天竟給我惹麻煩,那時我也才十三歲,常常被羽寧帶偏,可是就這樣,我們度過了彼此人生中最快樂的五年?!?p> 謝昀黎說著竟覺得肩膀一沉,他看著睡在他肩膀上的傅初寧,將她的頭扶正,讓她稍微舒服一點。
“兩年前,我們說好她回到御靈宮我就去提親,可是在路上不知哪兒來的一群人將羽寧一行人都殺死,我趕到時只看到了羽寧的尸首?!?p> “我發(fā)誓,要讓殺死羽寧的人血債血償,可是兩年過去了,我查不到他們是誰,他們就像是鬼魅,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對于謝昀黎來說,這段往事太過于沉重,他從未對旁人說過他心中的苦楚,百里秋是例外,他每每看見百里秋,都會覺得是羽寧回來了。
謝昀黎眼眸中充滿著寂寥,這是追念故人的痛,酒一杯一杯的下肚,直到將酒壺中酒喝盡,他才放下酒杯,用肩膀抖抖傅初寧的頭:“百里秋?!?p> 傅初寧被謝昀黎抖得頭暈:“嗯?”
“別跟元以修接近,聽到了嗎?!?p> 傅初寧抬起頭,坐正了身體,聽到謝昀黎的話歪頭思考:“元...元以修是誰啊?!?p> 謝昀黎聽到傅初寧的話心情大好:“沒有誰,百里秋,你還能走路嗎?!?p> “百里秋又是誰,我是阿寧,阿寧?!?p> 謝昀黎愣住,眼睛中滿是不相信,兩只手掐住傅初寧的肩膀,讓傅初寧面對著他,傅初寧被抓得痛了,緊皺著面容要擺脫謝昀黎的手。
但謝昀黎又怎能讓她輕易掙脫。
“你剛剛說什么阿寧?!敝x昀黎壓制住聲音,盡量不讓傅初寧害怕。
“什么阿寧,我,我就是啊,傅初寧。”傅初寧指著自己傻笑道。
“傅初寧?”謝昀黎神情失落,眼睛中的光慢慢暗淡,他緩慢放開傅初寧,好像自己的希望破滅一樣。
希望?什么希望,難道是羽寧沒死的希望?
傅初寧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依然興致勃勃的說道:“我跟你說,我,我受人之托來找靈石的,可是,可是靈石不在無塵派,我還,我還天天被謝昀黎那個王八蛋折磨,我,我真是倒霉。”
謝昀黎看著傅初寧耍酒瘋,雙手抱拳,好呀,這丫頭改名換姓來無塵派另有所圖也就算了,喝醉酒也不忘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