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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她只想好好搞事業(yè)

第三十七章 朱姓女

  梅常里眼見幾人語氣熟稔,來的客人確實像是老板的表弟,于是行了禮,轉(zhuǎn)身告退。

  等他走了,嚴子墨輕輕頷首,溫和有禮,“蘇姑娘,陸侯爺。”

  陸渭然想起梅常里說的話,挑眉,“弟媳?”

  “咳!”林未眠干咳一聲,神色尷尬,大跨步過來,將他表哥拉到一邊,兩兄弟到角落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留下蘇姑娘和嚴公子面面相覷,互相微笑。

  兄弟兩很快談完話,走回原位,林未眠正色道:“此次前來,我?guī)Я瞬簧偎幉?,還有一些錢銀?!?p>  陸渭然:“好,剛好過幾日有個商會,你跟我們一起去,不知嚴公子......”

  林未眠出聲打斷,“他與我們同去?!?p>  陸渭然轉(zhuǎn)頭看去,嚴子墨沒拒絕,只是淡淡地笑,想來應該是同意的。陸侯爺暗笑,這哪是八字沒一撇啊,明明是沒捅破窗戶紙吧。

  蘇姑娘浸淫風月場所多年,看陸侯爺與林未眠眉來眼去,或有所覺,心里震驚的的同時也微微釋然,斷袖分桃,古來有之,愛便愛了,哪管是男是女?

  她臉上帶笑,招呼兩人進屋喝茶。

  原先溫好的茶已經(jīng)涼了,蘇清把它倒掉,重新燒水、斟茶。等茶的時間里,林未眠眼睛一直盯著他倆,瞧個不停。

  陸侯爺眼風掃過去,“怎么?”就算是親表弟,這樣看著未來嫂子,也是不妥的。

  林未眠:“只是覺得,蘇姑娘和表哥之間的相處,很像姑母和姑父。”

  言下之意是兩人還未成婚,就有老夫老妻之態(tài)了。

  蘇姑娘手下動作一頓,臉色慢慢地紅了,陸侯爺笑容漸漸擴大,贊賞地給他遞了個眼神,小子,很上路子。

  插科打諢之后,茶斟好了,四人各自捧茶,低頭品茗,一時無話,舉室靜默。

  陸渭然突然道:“現(xiàn)在京中局勢如何?”他雖能定期收到楊禮的來信,但是楊禮重心在練兵上,于國事上僅交代零星幾句話,難窺朝中全貌。

  林未眠:“近日宮中選秀,陛下封了一朱姓女子為妃,及其寵愛,日日顛鸞倒鳳,上朝時漸漸心力不濟,不少言官上折子勸諫,陛下一概不聽,甚至變本加厲,直言再有人拿此做文章,他定下旨嚴懲?!?p>  陸渭然蹙眉,這事楊禮有提到過,只寥寥幾句,說天子封了新妃。他當時看到這里時,沒多留意,因為宮里每年選秀封妃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但是陸侯爺萬萬沒想到皇帝會為了一個女子昏庸至此。

  陸渭然摩挲著杯身,緩緩道:“可知此女來歷?”

  林未眠搖頭,“只知其名葵簾,來自朱家村,父母雙亡,問了村民,說是朱葵簾從小就在村中長大,沒什么其他古怪經(jīng)歷,聽到她封了妃,村民們倒是毫不驚訝?!?p>  “為何?”陸侯爺挑眉,一個村女封妃,算是飛上最高的枝頭了,但是朱家村民毫不意外,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難道早有預料?

  蘇姑娘同樣疑惑不解,她身陷泥濘,腌臜事見得多了,往常這種飛黃騰達的好事,不說村民攀著討好,也是要四處宣言的,哪像朱家村這般冷靜的?

  林未眠沒急著回答,伸手給旁邊喝空了茶的嚴子墨添上,才慢慢開口,“因為這個朱葵簾在村民眼里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整日念叨著自己要當貴妃,覺得自己是人上人,在村中行事瘋癲無狀,村民們巴不得她離開,對她封妃一事自然也不驚訝了。”

  這要何等的瘋癲無狀,才能讓朱家村民波瀾不驚地接受她封為皇妃一事?

  眾人沉默,氛圍有些凝滯,旁邊一直自顧自喝茶的嚴子墨,放下杯子,淡淡一笑,“我查看過了,朱葵簾并不會詭異術(shù)法,就是平常爭寵魅上的手段?!?p>  蘇清和陸渭然齊齊轉(zhuǎn)頭,朝他望過去,難掩驚訝,嚴子墨只是點頭,“不用懷疑,確實如此?!?p>  見他沒抓住重點,陸侯爺微汗,還要開口。

  就聽林未眠干咳一聲,對倆人使眼色,“墨墨師承武當派張仙人,此次奉師命下山歷練,明悅樓一事說來話長了,現(xiàn)在不說也罷,眼下還是正事要緊?!?p>  話已至此,再好奇,也不便繼續(xù)詢問,蘇清暗暗嘀咕,怪不得這嚴公子總是通身的仙氣,一舉一動頗有風骨。

  又一杯茶下肚,蘇清像是想起來什么,問道:“林公子,臨春樓近日生意如何了?”

  臨春樓是何媽媽的心血,她又是活字招牌,這樣一離開,怕是生意不太好做。

  果然,林未眠搖頭,“我上次路過,看著有些冷清,妓子們無客招呼,多數(shù)都在百無聊賴地說閑話。”

  聞言,蘇清有些難受,陸渭然似有所覺,牽住了她的手,輕輕搖晃,蘇姑娘便重新展顏一笑。

  難得情深,林未眠把杯中的茶一飲而盡,眼神飄向旁邊安安靜靜吃點心的人,嘴角上揚,嗯,情難自已,無怨無悔。

  陸侯爺安慰完心上人,從袖中掏出了一封信,手伸過去,遞給自家表弟,結(jié)果半天沒等到,他挑眉,望過去,林未眠正盯著嚴子墨吃吃發(fā)笑,眼神直直的。

  陸渭然:“......”

  忠勇侯額角抽搐,蘇姑娘偷笑,不愧是表兄弟,發(fā)癡的時候一個樣。

  好在林未眠自己察覺到了異樣,摸了摸鼻子,將信接過來,打開細看,“楊禮的?”

  “嗯。”陸侯爺蹙眉,“信上說陛下前幾日大興土木,勞民傷財,要重修城外行云莊,我本沒聯(lián)想到朱葵簾身上,現(xiàn)在想來怕是與她有關(guān)?!?p>  行云莊是帝后當年大婚,先皇所賜,專為他二人享樂之用,自皇帝登基后,頒布節(jié)儉令,行云莊這樣的奢靡之所,首當其沖,無人修繕打理,久而久之,就荒廢了。

  林未眠放下信,沉吟片刻,“表哥此話有理,前段時日,京內(nèi)氛圍確實古怪,常有宮中的近衛(wèi)護著一輛華麗馬車隨意出入,當時我沒有多想,照你這么一說,這馬車里的人恐怕就是朱葵簾,她出城親自監(jiān)督行云莊的修繕進程?!?p>  陸渭然:“若果真如此,事情不妙。”

  沉溺聲色的皇帝,歷朝歷代無一好下場。初登基的天成帝也是勤勤懇懇,雖不如先帝溫和大度,也稱得上一位明君,現(xiàn)在掉入了溫柔鄉(xiāng),不顧群臣勸誡,我行我素,實在荒唐。

  如今嶺南未平,周邊又多是外族附屬國,若皇帝的動靜傳到此處,被有心人利用,嶺南局勢必然更加撲朔迷離,甚至累及城中百姓,到時候戰(zhàn)火蔓延,只怕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陸渭然越想越心驚,嘴唇抿緊,眸中冷光閃爍。

  蘇清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見他臉色很差,伸手攥住他袖子,神情擔憂,“侯爺,侯爺......”

  忠勇侯嘆了口氣,勉強露出一個笑來,示意自己沒事。

  旁邊的林未眠恰巧這時捂袖打了個哈欠,蘇姑娘笑道:“連夜趕路,舟車勞頓,侯爺,不如喚梅先生帶著林公子和嚴公子先行回去。”

  陸渭然點頭,高聲喊人,外面的梅常里應了。

  林未眠笑嘻嘻地,“還是表嫂心疼我?!?p>  蘇姑娘沒說話,慢慢低下了頭,臉紅了。

  陸侯爺平時煩小表弟的口直心快,現(xiàn)在卻覺得直性子也沒有那么糟糕了。

  他原本不準備送他倆的,現(xiàn)在心情很好地拉著蘇姑娘站起來,一路送他倆出鋪子門口,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眼簾,才轉(zhuǎn)過頭摸了摸心上人的頭發(fā),輕輕笑了。

  蘇姑娘能感受到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眨了眨眼睛,借著寬大的袖子,扣住他的四指,用大拇指撓了撓他的掌心,陸侯爺于是笑意更甚。

  兩人站在這里,鋪中的伙計做活時難免束手束腳,他就摟著人往里帶,下一刻外面卻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陸渭然腳步一頓。

  有機靈的伙計探頭探腦了一陣,回來說道:“林老板,是隔壁的王掌柜在罵街呢,有個小孩偷拿了他家的包子,他勃然大怒,正差人對那小孩拳打腳踢呢?!?p>  陸渭然聞言,拉著蘇清走過去,果然看見街前頭的王記包子鋪那里,兩三個伙計對著一個半大少年一邊打一遍罵,小孩手捂住頭,蜷縮著身子,他旁邊的地上孤零零地躺著一個包子。

  王掌柜叉著腰站著,嘴里同樣罵聲不停,“呸!小畜生,真是反了天了,敢偷到我王洪發(fā)頭上!給老子打,生死不論!”

  這話一落,周圍聚著的零星幾個百姓立馬指指點點起來,卻不上前拉人。

  蘇姑娘一驚,抬眼跟陸渭然對視,陸侯爺會意,走上前一步,揚聲道:“王掌柜,這小鬼不就拿了你一個包子嗎?將人打死實在是過了。”

  王洪發(fā)轉(zhuǎn)頭看來,哈哈大笑,兩撇小胡子隨之抖動,“原來是林老板,打擾到貴鋪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王掌柜一疊聲說完,轉(zhuǎn)頭招呼人停手。

  陸渭然意外地挑眉,像是沒想到自己的話這么有用,但是好歹這場鬧劇是結(jié)束了,他走到小孩面前,伸出手。

  小少年現(xiàn)在鼻青臉腫,渾身發(fā)抖,呆呆地看過來,他反應了好久,才試探地把手放進陸渭然手里,陸侯爺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一個用力,將小孩從地上拉起來。

  蘇姑娘看著這一幕,輕輕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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