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興這一夜睡的特別不好,不停的在做夢,一會兒是鮮血淋漓的戰(zhàn)場,一會兒是女人尖叫的哭嚎,一會兒是他憤怒的難以自制……一覺醒來的感覺,還不如一夜不睡來的舒坦!
起身坐在床榻邊上良久,才緩緩的伸了個懶腰,結(jié)果肚皮剛露出一半,門“哐當(dāng)”一聲被推開,見花花單腳挑著進(jìn)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愣,隨即花花上前伸手用食指戳了戳他巧克力色的腹肌,又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看來腹部練習(xí)不能停,都沒有人家這好看又有型!
拓跋興半張的嘴緩緩合上,往后退了一步,將自己中衣下擺再往下拉了拉,見她依舊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自己的腹部,尷尬的轉(zhuǎn)頭,握拳清咳了兩聲,壓了壓沖上臉龐的羞惱。
一個姑娘都沒羞,他先羞了……跟個雛兒似的,傳出去還不被手底下那些大兵笑死?
“你這么早來找我……有什么事兒嗎?”他低頭看了一眼她沒有用力的腳,“現(xiàn)在腳踝還疼嗎?”
“來找你吃早飯??!”她指了指自己的腳,“已經(jīng)消腫了,估計,再有個兩天能好利索。
廚房大娘說,今天給我熬骨頭湯,讓我以形補(bǔ)形!”
她在軍營的時候,起的比做飯的晚,但也要比一般人家的姑娘起的早太多。
去了廚房,出來碰到邱梨,說要她去叫拓跋興起床,不用敲門,直接進(jìn)去就行。
她沒有接觸過任何貴族……更遑論皇族?
所以,她就聽取了邱梨的意見,直接推門進(jìn)來了。
“以形補(bǔ)形?”拓跋興已經(jīng)穩(wěn)定好自己的情緒,轉(zhuǎn)到屏風(fēng)后洗漱,“那廚房的仆役有沒有跟你說,給你紅燒個蹄髈?”
昨天還夸野力平教導(dǎo)的好,今天就被花花這頓操作給打臉了。
男女之別,基本禮儀……該教的一樣都沒教,真打算讓她在林子里孤獨(dú)的過一輩子?還是打算隨隨便便找個人就把花花給嫁了?
“你怎么知道?”
花花大吃一驚,沒想到他將府內(nèi)發(fā)生的事……哪怕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以后行事,她要更加小心,千萬不能讓他抓到尾巴!
“哼!”拓跋興冷笑了一聲,張開手臂,“過來給我更衣!”
見她拿起衣衫往他身上套,滿意的勾了勾嘴角,“這府里上下……不!這龍州上下,有我不知道的事兒嗎?”
“嘶喇!”
他的自得還沒有在臉上維持住一瞬,隨后就僵在那里,低頭看著面前傻兮兮的花花……也許,野力平不是不教,而是沒法教啊!
花花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碎布,“嘿嘿”笑了兩聲,“這件衣服不襯你……我給你換一件兒!”
她將衣服扯下來……論一件成衣變成碎布需要幾步?
一步!
拓跋興無奈的嘆了口氣,接過她手上的衣服,認(rèn)命的自己穿戴起來,他可不想讓所有衣服毀在對方的一雙鐵掌之下。
花花面色有些訕訕,沒有底氣的辯解道:“你身上的衣服質(zhì)量不好,你看看我的!”
她伸手扯了扯,“看見沒……根本扯不動!”
拓跋興無語的看著她,“合著還是我衣服不結(jié)實唄!”
她怎么不說士兵們的鎧甲更結(jié)實,連刀劍都很難刺破?
“不!不!不!”
花花急忙擺手,求生欲極強(qiáng),“是我手勁兒太大了!是我的問題!”
“那你為什么進(jìn)門不敲門?”
拓跋興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繼續(xù),隨口問了一句,低頭穿著身上的衣服,瞟了她一眼,也沒有怪罪的意思。
一個從來沒有出過門兒,只進(jìn)自家門兒的姑娘,會干出推門而入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呃?”花花呆了呆,“……是邱梨說,讓我過來叫你起床,不必敲門的!”
“你胡說?。。 ?p> 邱梨剛好從外面進(jìn)來,聽見傻妞兒正在背后告他的黑狀,頓時炸毛的跳了一起來,伸手就給了她一拳。
花花見肉拳帶風(fēng),微微偏頭躲過,順著他的肩膀推了一把,將他直接送到了拓跋興的腳下。
“你這人怎么這般不講道理?”她掐著腰看著地上一臉懵逼的邱梨,“我念著你昨天給我?guī)闼蛛u的好,今天你要我過來叫拓跋興起床,我就是瘸著腿也過來了。
分明是你說的,不要敲門,直接進(jìn)屋,輕聲叫他起床……廚房的大娘可以給我作證!”
她就不明白了!
明明什么都沒有做,為什么這小廝對自己這么大的敵意?
“你……你……”邱梨眼淚汪汪的回身抬頭,“二皇子、二皇子……我真沒有??!”
“真的沒有嗎?”拓跋興的臉色變的非常難看,“要我叫暗衛(wèi)過來對峙一番嗎?”
他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野力平,對于花花還沒有完全放心,自然是要派人跟著的!
“二皇子……我……”
邱梨喏喏的說不下去,他早上見花花笑瞇瞇的跟廚房大娘在說著什么,逗的大娘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還拍她的肩膀,一副對她十分滿意的樣子!
一個油膩膩的廚房仆役……他還不放在眼里,可昨天他跑了一夜的茅房,這仇……他怎么也得報了,于是,才有了讓她來叫早的事情。
“你知道……如果我還沒有醒,會對花花做出什么事兒來……你還讓她冒冒失失的來……”
拓跋興看著地上微微發(fā)抖的邱梨,眉眼中帶了從來沒有過的厭惡,“你什么時候變的這樣冷血無情、瑕疵必報了?”
自他被批“身帶紫氣”以來,每日過的如履薄冰,父王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帶了十分的防備,大哥對他也不如往日親厚,更不要提那些本來就跟他不是一個娘的兄弟姐妹們。
幾乎隔三差五的來他府上刺殺,也養(yǎng)成了他對于不打招呼就靠近自己床榻人,起手便是殺招兒。
為了避免更多的猜忌與沖突,他主動避到偏遠(yuǎn)的龍州,打算躲開是非之地,讓父王能夠看得更清楚些。
身為皇子,說對那個位置沒有欲/望……這話騙鬼,鬼都不信!
但他上面有大哥,相比自己,他更希望由大哥能坐上那個位置!
可讓他寒心的是,臨別之時,大哥沒有任何一句暖心的話,只有一句酸不溜丟的……
“你這次去龍州,可要多攢下些軍功,他日問鼎高位,也是濃墨重彩的一筆??!”